第466章 代码篡改案,科研团队内鬼
主控台右下角的警告还在闪,红字不断跳出:“程序修改正在进行。目标模块:四代机燃料控制系统。”
程卫国坐在设备舱里,眼睛闭着,手放在膝盖上,没动过。他的工装外套挂在椅背,烟盒露出半截。我盯着他看了三秒,转身走向操作台,手指敲在键盘上,调出权限日志。
“CHENG_WG”账户仍在活动,最后一次操作是五秒前,向燃料控制逻辑注入了一段新代码。这不是常规调试,也不是系统自动生成的任务流。这段代码会逐步降低等离子体约束阈值,七十二小时后触发自动降功率保护——看起来像故障,实则是人为设定的停机指令。
我立刻切断该账户的远程访问权限,但保留本地登录通道未封。不能打草惊蛇。如果对方察觉被发现,可能启动预设破坏程序。
我按下通讯键,接通沈砚秋。
“马上来主控室,带行为分析终端。”
她没问原因,只说:“十分钟后到。”
我调出过去七十二小时的所有代码提交记录,按时间排序。异常出现在三小时前,共三次写入,间隔精确到秒,像是定时任务。但登录IP显示为内部局域网,设备指纹却是未知型号。
这不可能。所有接入终端都有登记。
我放大日志细节,发现每次写入前,系统都会短暂调用一个闲置进程,名为“DEBUG_MONITOR”。这个进程本该在上周测试结束后关闭。
有人重新启用了它,并伪装成系统自检流程。
沈砚秋准时到达,提着黑色终端箱走进来。她没穿外套,衬衫袖口卷到肘部,手里握着那支蓝黑色钢笔。
“谁的权限?”她问。
“程卫国的账户。”
她眼神一沉,没说话,打开终端接入主控系统。屏幕分出三个窗口,开始抓取近期高频接触核心系统的三人操作数据:键盘敲击节奏、鼠标移动轨迹、登录时间分布。
“赵明远最近有没有反常?”我问。
“上周提交了两次请假申请,理由是家里有事,都被驳回。他没再提。”
我调出监控录像。昨晚十一点十七分,赵明远独自进入备用终端室,门禁记录显示停留四十三分钟,未登记出入。
“查他电脑。”我说。
沈砚秋切换到文件同步分析界面,发现他的个人设备中存在一个隐藏脚本,每六小时自动打包一次开发环境快照,上传至境外云仓库。最后一次同步时间,正是燃料控制模块被修改的时刻。
“IP跳转三层代理,终点在东南亚。”她说,“但登录凭证真实,说明账号没有被盗。”
“是他自己传的。”
她点头。
我们对视一眼,都没再说话。
内鬼不是外部入侵,是内部人员主动泄密。
我拨通安保频道:“派人去赵明远工位,不要惊动他,先控制现场。”
沈砚秋合上终端,低声说:“现在怎么办?”
“等他动手。”
“万一他不回工位?”
“他会。”
因为那段代码还没写完。真正的破坏指令,还在最后一层加密包里。
我们回到主控台,假装继续检查系统状态。五分钟后,警报再次响起。
“检测到未授权代码段加载,来源:备用终端区B3工作站。”
正是赵明远的位置。
我抓起耳机,下令:“封锁B区出口,带防爆装备上来。”
不到两分钟,两名安保队员赶到现场。视频画面显示,赵明远正快速敲击键盘,手指发抖。他删掉临时文件,拔下U盘塞进口袋,起身要走。
“站住!”安保喊。
他猛地回头,看到门口的人影,脸色变了。
下一秒,他冲向工具柜,拉开最下层抽屉,掏出一个金属圆筒。
我认得那种型号。军用制式手雷,拉环式引信。
“趴下!”我在通讯器里吼。
可已经来不及了。
他一手抓住U盘,一手拉动引信,嘶吼:“你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在监视谁!”
轰!
爆炸声震得整个控制室晃动。操作台翻倒,玻璃碎裂,烟尘瞬间弥漫。
我在火光亮起的瞬间,右手拍向主控台侧边凹槽——那里藏着文明重启系统的紧急协议触发键。
一道半透明屏障从地面升起,呈弧形展开,覆盖主控台、服务器阵列和数据存储柜。冲击波撞上屏障,发出刺耳摩擦声,能量场轻微扭曲,但未破裂。
屏障外,两张操作台被掀翻,显示器砸地碎裂。两名安保扑倒赵明远,滚到墙角。他左臂血流不止,U盘掉在地上,被弹片削去一角。
烟尘渐散。
屏障自动解除。
我快步走出防护区,蹲下捡起U盘残片。芯片部分还在,能读。
沈砚秋从另一边走来,脸色发白,但站得很稳。
“他还活着。”她说,“手臂骨折,失血不多,能审。”
我看向赵明远。他被按在地上,额头磕破,眼神却没乱。
“谁派你来的?”我问。
他不开口,嘴角抽了一下。
“你上传的数据包,最终接收方是谁?”
他冷笑一声,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你们……逃不掉。”
我没再问。
安保队长走过来,递给我一张纸条:“在他口袋里找到的。”
是一张机票复印件。曼谷出发,目的地是仰光。日期是明天上午九点十七分。
“航班号查了吗?”我问。
“正在核对。”
我站起身,把U盘交给技术员:“恢复数据,查加密包内容。”
沈砚秋走到我旁边,声音压得很低:“他不是一个人。”
“当然不是。”
这种级别的渗透,背后一定有组织。克莱因工业?诺瓦科技?还是别的势力?
我回头看主控台。系统日志仍在运行,燃料控制模块已被隔离,篡改代码清除。反应堆运行稳定,输出功率正常。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赵明远敢带手雷进实验室,说明他不怕死。更说明,有人让他相信——只要完成任务,家人就能安全。
我拿起通讯器,拨通周启明的号码。
“帮我查一个人。”
“赵明远,助理研究员,入职三年。我要他全部社会关系,特别是亲属近期出入境记录。”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
“你要查家属?”
“对。”
“陈昭……你确定要走这一步?”
我看着地上那张机票复印件,边缘烧焦了,但航班信息清晰可见。
“我已经没得选了。”
通讯挂断。
沈砚秋站在我身后,轻声说:“等他开口,得有人能接住他最后那句话。”
我点头。
主控室的灯忽明忽暗,备用电源还在切换。远处传来清理废墟的脚步声。
赵明远被抬上担架时,突然扭头看向我,嘴唇动了动。
我没听清。
但他眼里有东西。
不是恨,也不是怕。
是一种绝望的确认。
就像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但任务还在继续。
我低头看手表。
18:47。
距离航班起飞,还有十四小时二十三分钟。
我转身走向数据恢复台,把U盘插进读取口。
屏幕闪烁,开始扫描残留文件。
第一行解码结果显示出来:
“指令包_03:待确认信号,触发后执行远程锁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