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心理博弈初显,高管子女藏秘密
通讯屏上的文字消失后,信号中断。屏幕黑了几秒,自动切换回监测界面。那道三短两长的脉冲还在跳动,频率没变,但我知道它不一样了。
这不是系统错误,也不是设备干扰。它是回应。
我调出刚才那段对话记录,逐字重看。“你们真的以为,共享就能避免争夺?”这句话不是警告,是试探。对方在确认我们的反应模式,就像我在测试信号逻辑一样。
手指敲上控制台边缘,节奏和脉冲一致。一遍,两遍。第三次时,我停了下来。
技术对抗到头了。现在要问的是——谁在害怕?
我打开内部通讯,按下沈砚秋的频道:“那个财务电话,查到了吗?”
她声音很快传来:“打给南华康联集团总部值班室,转接董事办。通话时长四十七秒,对方只说了三句:‘知道了’‘按原计划’‘尽快’。”
“原计划是什么?”
“不清楚。但我注意到一点,”她顿了一下,“这通电话之后,集团法务部立刻启动了一个紧急备案流程,名义是‘应对突发医疗伦理争议’。材料提交时间是今天早上八点零三分,比我们发布共享计划早了整整四十分钟。”
我盯着监控回放画面。医疗代表离开前说“这事没完”,语气硬,但手抖了一下。不是恐惧,是急迫。他不是来施压的,是来拖延的。
他们怕的不是监管失控,而是技术落地。
我标记出信号停顿的时间点——正好是我们宣布第三方摇号机制的瞬间。0.8秒的静默,像被人掐住喉咙。
“你怀疑他们的反对和利益有关?”我问。
“不止利益。”她说,“是个人利益。我需要查点东西。”
半小时后,沈砚秋出现在主控室门口。她没说话,直接把平板放在操作台上。投影展开,是一组数据表格。
“我用了心理研究所的合作通道,申请调取近三年跨国罕见病转诊统计。名义是做社会支持研究,审批通过了。”
她滑动页面:“南华康联三位核心董事,过去五年内,都有子女长期在境外接受基因疗法。地点集中在瑞士苏黎世神经医学中心。疗程最长的已经六年,最短的也有三年半。平均每年花费超过四百万。”
我看着数字:“如果人工器官普及,这类治疗需求会下降?”
“不只是下降。”她指着其中一行,“这些疗法的前提是‘无法替代’。一旦国内能批量生产功能完整的人工器官,保险不再覆盖天价境外治疗,他们的家庭支出会断崖式下跌。更关键的是,这些人本身就是医疗资本链顶端的受益者。他们的投资、人脉、资源,都绑在现有体系上。”
我明白了。
我们不是动了他们的生意,是动了他们的命。
“所以他们必须阻止临床试点?”
“不是阻止,是拖。”她说,“只要项目不落地,他们的孩子就得继续出国治疗,费用照旧报销,利益链条就不会断。”
我重新看向那道脉冲信号。三短两长,像是某种心跳节律。也许从一开始,监听的就不是公司代表,而是某个家属。
“你能再验证一次吗?”我问。
“可以。”她点头,“但不能直接接触他们本人。所以我去了苏黎世中心在BJ的联络处。”
“你去了?”
“伪装成患者家属。挂了号,咨询人工器官的事。我说听说国内有实验室要推新项目,以后是不是不用出国治了?”
她停顿了一下:“工作人员反应很快。说那都是噱头,真有重病还得靠国际标准治疗。还提到最近有个重要客户的孩子要飞欧洲复查,机票已经订了。”
我盯着她:“这个‘重要客户’?”
“董事之一的儿子。”她说,“十五分钟后,这位董事办公室发出一封加急邮件,标题是《关于加快阻断XX实验室临床备案的建议》。收件人包括卫健委政策司、伦理委员会秘书处,还有两家合作医院的院长。”
房间里安静下来。
原来所谓的伦理审查,根本不是为了公众安全。是为了保住一张飞往瑞士的机票。
我低头看着操作台,指尖又敲了一下。三短两长。
这一次,节奏更慢。
“所以那个信号……是焦虑。”我说。
“是恐惧。”她纠正,“他们在怕我们成功。越怕,动作越大。行政施压、舆论抹黑、资金狙击,全都会来。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我们迈出一步,他们的退路就没了。”
我看向她:“他们会怎么做?”
“短期还是会走合规路线。用各种理由卡审批,拖时间。等孩子完成疗程再说。但如果风声太紧,可能会制造一起‘重大伦理事故’,让我们主动叫停。”
我点头。
这场仗,早就不是技术和资本的对决了。是活人的命运在拉扯未来。
“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她说,“让他们继续动。动作越多,漏洞越多。我们只需要记住一点——他们的目标不是技术本身,是维持现状。只要我们不动,他们就会不断加码。”
我看着主控屏上的信号曲线。它还在跳。
但我知道,这不是冷冰冰的数据流。是一个父亲在听诊器另一端的呼吸。
“你有没有想过,”我忽然问,“如果我们失败了,他们的孩子怎么办?”
她没回答。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成功了,有人失去特权;失败了,有人失去希望。可科技不该是零和游戏。
我关闭投影,重新调出建筑值结算面板。生物再生器官模块依然锁定,提示需要洁净级实验室支持。
“等场地批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建隔离信道。”我说,“所有数据进出,全部加密存证。”
“你要防什么?”
“防他们自己人。”我说,“既然有人在监听,说明内部已经有裂痕。我不信整个团队都愿意为一张机票拼命。”
她看着我:“你打算怎么找这个人?”
“不用找。”我敲下确认键,“只要我们继续推进,他会再来发信号。下一次,我会准备好回应。”
她没说话,转身走向门口。
手搭上门把时,她停下:“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
我抬头。
“他们拼命想保住的治疗,其实五年前就有替代方案。只是价格太高,被董事会否了。因为‘不符合成本收益比’。”
我笑了下,没说话。
这就是现实。穷人等死,富人续命,中间的人想办法打破规则。
而我们,正在成为那个不合规矩的变量。
主控室灯光很亮。屏幕上,医药股行情图小幅回升。南华康联跌幅收窄至2.1%,市场情绪趋于稳定。
我调出信号分析模块,将三短两长序列另存为独立文件,命名:Response_001。
然后新建一个加密通道,设定触发条件——当同一信号模式再次出现时,自动反向追踪源IP,并启动录音协议。
准备工作做完,我靠进椅背。
他们可以施压,可以抹黑,可以躲在孩子身后打安全牌。但只要他们还想赢,就必须继续出招。
而每一次出招,都会留下痕迹。
桌上的微型计算器屏幕亮着,显示一串数字。是上次量子存证的时间戳。
我伸手按灭它。
下一秒,通讯屏闪了一下。
新消息 incoming。
未识别号码,加密等级L4。
画面打开,依旧是文字滚动:
“你确定共享计划能救所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