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六代机测试,极端条件突破
检测到外部扫描信号的瞬间,我手指已经敲在控制面板上。系统提示还在闪,KX-9残余频段的波形图持续跳动。我没有等分析结果出来,直接调出防御模块。
这颗废弃气象卫星的轨道偏移了0.3度,正好能反射地面雷达的散射波。它本身没主动发射信号,但每次我们启动量子监控链路,它的金属外壳就会把部分能量反弹回来,造成链路干扰。
我输入指令,让地面激光阵列对准其轨道投影点进行定向照射。不是摧毁,只是加热表面涂层,改变反射特性。三分钟后,监控画面稳定了。
“干扰源切断。”我说。
程卫国从设备舱走出来,手里拿着温度记录表。他看了眼主屏幕,点了点头,没说话。他习惯这样,确认问题解决才会露面。
我们的时间不多。六代机必须立刻进入极端环境测试阶段。图纸刚下载完,不能拖。
全维度模拟舱开始抽真空。压力值从标准大气压逐步下降,冷却系统同步启动。我盯着激光阵列的温控曲线,前六十秒一切正常。到了第七十八秒,回流延迟出现了。
冷凝管的压力差比预设慢了1.2秒。这个数值很小,但足够让激光器镜组产生微变形。温度曲线开始上扬,逼近安全阈值。
“液氮循环跟不上。”程卫国说。
他蹲在控制台侧面,打开维修面板。我能听见他翻工具的声音。几秒后他拿出一个老式压力表,是以前锅炉房用的机械式仪表。
“原来的稳压罐撑不住低压环境。”他说,“得加个缓冲。”
我没有反对。他知道设备极限在哪里。
他让人从旧车间运来那个改造过的锅炉罐,接进冷却回路。这不是标准流程,但我们没有时间重新设计管路。阀门打开后,压力波动立刻减小。
接着他提出改用液氮脉冲喷淋。不走循环,直接向关键节点短时喷射。每三十秒一次,精准控温。
我看了眼系统反馈。温度波动被压到±0.5℃以内。可以点火了。
“启动模拟微重力场。”我下令。
电磁悬浮系统加载,聚变腔体内的燃料球被固定在中心位置。六束高能激光同时校准,瞄准点误差小于0.01毫米。
倒计时开始。
十、九、八……
第七秒时,所有外部供电切换为独立电源。第六秒,量子监控链路全频段开启。第五秒,安全协议自动锁定紧急停机权限,除非我手动解除。
点火。
蓝光在腔体内炸开。数据流瞬间涌入主控系统。输出功率爬升至设计值的87%,并在第十二秒达到稳定态。
成功了。
但我没松手。真正的考验是长时间运行。
接下来七十二小时,我和程卫国轮流值守。每两小时检查一次设备状态,每六小时做一次全系统自检。中间换过两次燃料球,都是标准操作。
第七十三小时,警报响了。
聚变腔体出现非周期性抖动。AI监控判定压缩不对称,建议停机。
我调出历史数据对比。前五代机在类似工况下也会抖动,但频率杂乱。这次不一样,它的波动和地球磁场的自然谐振频率高度吻合。
“不是故障。”我说。
程卫国凑过来看波形图。他没说话,但眼神变了。
我把控制系统参数调整方向反过来。不再压制抖动,而是让它顺着磁场节奏走。辅助磁线圈的相位跟着重新配置。
二十分钟后,抖动幅度开始下降。又过了十分钟,系统进入自稳态。
“被动能量共振。”我说。
程卫国点点头。“像潮水推船,不用自己划。”
我们决定继续运行。目标是168小时连续输出。
后面的进程很平稳。功率一直维持在设计值的98%以上,波动率始终低于0.15%。到了最后一小时,连备用冷却泵都没启动。
测试结束铃响起时,主控室里没人鼓掌。我们只是看着屏幕上的最终报告,一条条核对数据。
“平均输出达标。”我说。
“结构应力未超限。”
“辐射屏蔽效率合格。”
每一项都通过了。质疑会被打破。那些说我们造假的人,再也没法开口。
但我还没离开座位。系统提示弹了出来。
【建筑值增益不足,无法解锁下一阶段】
我皱眉。按理说这种级别的突破应该够了。168小时极限运行,打破全球纪录,怎么可能不算?
我开始查原始日志。从头到尾过一遍。没发现异常。
程卫国坐在我旁边,也打开了自己的终端。他不信任自动化分析,总喜欢手动翻数据。
两个小时后,他停下动作。
“这里。”他说。
我把他的屏幕拉过来。时间戳是第134小时47分。一段极弱的次级谐波信号,几乎被主频掩盖。他做了傅里叶变换,信号呈现出规则的分形结构。
“这不是噪声。”他说。
我把它单独提取出来,输入系统比对库。几分钟后,结果出来了。
相似度:89.3%。
匹配对象是月球基地蓝图里的“地月引力共振窗口”预测曲线。那是我们在第482章上传的选址方案中的一段理论模型,从未实测验证过。
这意味着什么?
六代机不只是能源装置。它在运行过程中,无意间触碰到了某种空间动力学规律。就像敲钟,声音传到了很远的地方。
系统更新了评估。
【科学价值附加项确认,建筑值缓慢回升】
进度条开始动了。虽然慢,但它在涨。
程卫国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他很久没这么专注了。
“这不像我们在造机器……”他低声说,“倒像是机器开始告诉我们些什么。”
我没回答。我的手指一直在敲桌面,节奏像代码编译。
那组谐波的三维投影还在屏幕上旋转。我看不出名字,给不了定义。但它存在。它回应了月球上的某个设计节点。
如果这个规律成立,下一步就不是改进发电机,而是重新理解空间能量传递的方式。
主控室灯光是冷蓝色的。六代机已进入待机状态,但冷却泵还在转,发出低频嗡鸣。
我仍然坐着。视线没离开投影。身体前倾,手指不停。
程卫国站起身,拿起记录板往门口走。走到一半,他又停下。
“明天要重新校准传感器。”他说,“这种信号,不能再漏掉第二次。”
他走了。门关上。
我一个人留在监控区。屏幕上,那条波形线突然跳了一下。
不是误读。
它又出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