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保险战场的资金黑洞
终端屏幕上的建筑值刚跳到12195,我手指还在桌面敲着节奏。沈砚秋前脚刚走,警报就响了。
保险股暴跌12%。
红色曲线直接砸到底,交易量瞬间拉高三倍。系统弹出预警框:异常资金流检测到三家开曼基金集中抛售,穿透后指向瑞士银行匿名账户。
“不是巧合。”我说。
话音没落,裴听霜推门进来。她手里拿着平板,红唇紧抿,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声音很重。她把投影打开,交易链路铺满主屏。
“查尔斯动了。”她指着中间那个离岸壳公司,“这三只基金五年没碰过保险板块,现在一口气砸28亿美金空单。”
她冷笑一声,坐到操作台前。
“让他赔到卖城堡?我这就让他们连地窖都抵押出去。”
她说完就敲回车,反做空程序启动。预设的护盘资金池自动激活,买入指令分批发出。
我盯着K线图。抛压还在持续,但买盘已经顶上。市场开始有反弹迹象。
可我心里不对劲。
刚才那波心理战结束得太快。艾米丽被停职,平台格式化,建筑值得到奖励。一切顺利得像被人推着走。
我调出资金流向时间轴。抛售集中在凌晨三点到四点,正好是美国东部工作时间。
“不是散户。”我说,“卡着时点出货,有人在指挥。”
裴听霜抬头看了我一眼。“你觉得他还有后手?”
我没回答。转头看向门口。
沈砚秋走进来,耳机挂在脖子上。她脸色不太对。
“怎么了?”我问。
她直接走到信号监测位,插上解码器。“刚才反做空指令发出两秒后,有一段加密信号从酒泉基地外发。”
我立刻站起来。
“频率是多少?”
“和第352章声明书里的窃听器一致。”她戴上耳机,开始回溯载波数据,“我们之前以为它传去五角大楼,但现在追踪发现——信号终点是苏黎世的一台私人服务器。”
她顿了一下。
“IP归属,克莱因工业全资控股的‘北欧再保险公司’。”
房间安静了几秒。
裴听霜猛地合上终端。
“他在监听自己的亏损?”
沈砚秋点头。“信号内容是实时交易快照。他在看我们怎么反击。”
我慢慢转动手腕上的机械表。表盘指针走得很稳。
查尔斯不是输了才跑。他是故意输,让我们看见他的输。
他想引我们加码。
“这是钓鱼。”裴听霜声音冷下来,“他用自己当饵,等我们把真实资金路径全暴露出来。”
我看向主屏。保险股还在震荡,我们的护盘单子正在成交。
但现在每一笔交易,可能都在被他记录。
沈砚秋摘下耳机,调出查尔斯近三年所有财务动作记录。她在屏幕上标出七次类似操作。
“2027年新加坡能源项目,他让子公司亏损19亿,逼对手追击做空,结果第二天反手拉升股价,收割两百亿。”
“2029年欧洲芯片联盟案,他故意泄露生产线故障消息,等市场崩盘后再低价收购股份。”
她一条条列出来。
“模式一样。先制造真实亏损,再放大恐慌,诱使对方全力出击,最后翻盘反杀。”
裴听霜盯着那几条记录看了很久。
“所以他不怕我们反击。他希望我们反击。”
我点头。
现在问题来了。如果我们收手,股价会继续跌,市场信心崩塌;如果我们继续打,就会掉进他的节奏里。
必须打破这个循环。
我想起原世界的高频交易陷阱。最狠的局不是拼钱,而是拼假象。
“我们不一定非要真买。”我说,“只要让市场相信我们在买。”
裴听霜眼睛亮了一下。
“你是说……造势?”
“对。”我调出反做空程序后台,“修改逻辑。取消实际成交,改成高频挂单撤单。制造主力进场假象。”
她立刻动手改代码。
沈砚秋补充:“同时释放部分交易记录给媒体。标题要够狠。”
裴听霜边敲键盘边念:“《龙国资本重拳出击,国际保险空头面临崩盘》。”
“再加一句,”我说,“‘某美企高层已连夜召开紧急会议’。”
沈砚秋笑了下。“他会看到的。”
程序改完,新策略上线。系统开始自动生成买卖挂单,在毫秒级时间内反复刷新。盘口显示买盘堆积如山,但实际没有成交。
市场反应很快。其他机构开始跟风下单,股价止跌回升。
裴听霜把一段脱敏后的交易日志打包,发给三个财经记者。附件写明“可引用”。
十分钟后,第一篇报道上线。
我看着社交媒体转发量快速上升,评论区全是“外资慌了”“这次硬刚到底”。
沈砚秋关闭信号监测界面,把窃听器溯源报告存进加密档案。
“他在看。”她说,“但他看到的,是我们想让他看的。”
我靠在椅子上,手指还在敲桌面。
查尔斯以为我们在追击。其实我们已经退出了战场。
真正的金融战,不在于谁钱多,而在于谁能控制信息流动的方向。
裴听霜拿起桌上的ZIPPO打火机,轻轻弹开又合上。她没点火,只是用拇指反复推盖子。
“他要是发现我们没真出手,会不会换招?”
“会。”我说,“但他需要时间确认。”
“多久?”
“等他查完所有资金通道,至少六小时。”
“那我们就等六小时。”她嘴角扬起,“看他怎么收场。”
沈砚秋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
“这场游戏,规则早就变了。”她说,“他已经看不懂谁在出牌。”
我看着主屏。保险股K线稳定在跌幅收窄区间,成交量回落,恐慌情绪消退。
我们的挂单还在刷,但频率降低了。
就像一场没有观众的演出,舞台灯光亮着,演员却早已离场。
裴听霜走到窗边。外面天色发灰,玻璃映出她的影子。
她忽然转身。
“等等。”她说,“瑞士那边刚传来新数据。”
我和沈砚秋同时看向她。
她盯着平板,眉头皱起来。
“那三个离岸基金……正在合并资金池。”
我站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十分钟前。”她滑动屏幕,“三家原本独立运作,现在突然归集到一个托管账户下,总金额超过40亿。”
沈砚秋接入跨境清算系统比对节点。
“账户持有人未披露,但清算行是巴塞尔信贷信托。”
我懂了。
这不是加仓。是重组。
查尔斯在整合资源,准备下一波。
但他不应该这么快就行动。按常理,他得先确认我们的反击力度,才会决定是否跟进。
现在他连我们有没有真买都没搞清,就开始调集更多资金。
这不像他在掌控局面。
倒像是……有人逼他动。
“有问题。”我说。
裴听霜抬头。
“什么问题?”
我走到主控台前,重新调出那条窃听信号的传输日志。
时间戳、频段、加密方式都对得上。确实是克莱因工业的设备在接收数据。
但有一点不对。
“这个服务器。”我指着IP地址,“北欧再保险公司名下的,物理位置在苏黎世郊区数据中心。但它今天凌晨三点十七分有过一次异常重启。”
沈砚秋立刻接入后台日志。
“重启后配置文件被修改。原来的防火墙规则失效,允许外部主动连接。”
“谁干的?”裴听霜问。
“不知道。”我说,“但能远程改配置,说明权限很高。要么是内鬼,要么是更高层的人接管了系统。”
房间里安静下来。
如果查尔斯失去了对自己监控系统的控制权,那就意味着——
他不再是棋手。
而是棋子。
裴听霜低声说:“所以他在急。因为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走。”
沈砚秋看着我。
“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盯着屏幕上的资金合并进度条。
还剩37%。
“等。”我说,“看看是谁在背后拉线。”
裴听霜的手指停在ZIPPO打火机上。
盖子半开,金属边缘闪着冷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