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混合现实袭来,全息恐吓心不慌
屏幕上的建筑值刚跳到67%,我还在核对下一阶段的资金缺口。手指敲在桌沿,节奏没变。突然,监测面板闪过一条异常——毫米波频段出现微弱波动,持续时间不到四秒。
我没停手,但指节顿了一下。
大厅的灯光没变,可空气里多了点不对劲的东西。我抬头,正前方的中央区域,一团模糊的光影开始凝结。几秒钟后,一个身穿白色防护服的人形悬浮在半空,面部扭曲变形,像是被高温灼烧过。它没有动,也没有声音,就这么漂着。
接着,机械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文明重启即人类终结。”
站在走廊边的两个年轻技术员猛地后退一步,其中一个差点撞上设备柜。他们没喊,但身体明显僵住了。
我没有起身。
安保系统没有报警。入侵检测日志干净。这不是实体闯入,也不是内部程序崩溃。是信号注入。
我按下通讯键:“所有人,佩戴电磁屏蔽眼镜,关闭裸眼识别终端。执行一级信息防护协议。”
命令传下去后,主控室的灯光调暗,监控屏切换成信号流图谱。那具全息影像还在,声音重复播放,每三十秒一次。
沈砚秋推门进来时,手里拿着便携式频谱仪。她一句话没问,直接把设备连上主控台。
“不是本地渲染。”她说,“画面有延迟,边缘衍射参数超标。这是远程投射。”
我点头。“信号来自北纬82度附近。三分钟前通过园区东侧天线阵列接收,加密定向传输。”
她快速调出语音分析模块,对比声纹数据库。结果出来得很快。
“说话方式模仿了你三年前在能源峰会的演讲语调。”她抬头看我,“用的是基础神经网络生成模型,不算高级,但足够制造认知干扰。”
我盯着屏幕里的虚影。它一动不动,像被钉在空中。
“目的不是破坏系统。”我说,“是测试反应速度,观察我们怎么应对非物理攻击。”
她合上设备。“他们想知道我们的防御阈值在哪里。”
我输入指令:【启动‘棱镜-1’反制程序】。
系统响应迅速。这是公共展示区建成后自动生成的被动防御模块,专门针对虚拟信息污染设计。程序立即逆向追踪信号路径,并向全息影像注入噪声扰码。
三十七秒后,悬浮人形开始扭曲,四肢拉长变形,最终碎成一片光斑。机械女声戛然而止。
大厅恢复平静。
技术员们摘下眼镜,没人说话。有人低头检查设备状态,有人重新接入控制台。秩序很快恢复正常。
“攻击结束了?”有人小声问。
“暂时。”我说,“对方随时可以再发一次。”
沈砚秋调出追踪日志。“信号经过七层跳转,最后两节点伪装成气象浮标。真实源头很难锁定。”
我放大原始数据包。“但它携带了一段仿生噪声,模拟极地自然电磁背景。”
她接过来看。“这种噪声通常出现在冰层断裂区域。频率和脉冲模式都接近北极圈内的地质活动特征。”
我接入气象卫星历史数据,叠加信号频谱曲线。
“问题在这里。”我指着图上一处峰值,“真正的冰裂不会产生连续载波调制。这段信号太规整了,是人为合成的。”
她皱眉。“所以他们在用环境噪音做掩护?”
“不止。”我继续解析,“信号头里有一段残缺地理标签——origin: ARCTIC-RESEARCH-STN-7。”
“北极第七科考站?”她念了一遍,“那个登记为废弃的联合观测点?”
我看着屏幕,没回答。
这个站点十年前由多国共建,后来因资金问题停止运营。理论上无人值守,也没有通信记录。但现在,它成了攻击信号的原始标记。
“他们想干什么?”她问。
“逼我们暴露应急通讯频段。”我说,“或者,试探主基地坐标。”
如果对方能通过这次攻击确认我们的位置精度,下一步可能就是精确定位打击。更危险的是,如果我们误判为自然干扰而忽略监测,后续攻击会更加隐蔽。
我转向操作台,下达新指令:“记录此次事件为‘混合现实初号事件’。关闭所有非必要外联端口,启用量子密钥轮询机制。”
系统开始自动隔离可疑信道。同时,反制程序仍在运行,持续捕捉残留信号流。
“这不像查尔斯的风格。”我低声说。
沈砚秋正在整理攻击时间线。“他喜欢直接施压,用资本或舆论。这种方式更隐蔽,需要技术预埋和长期布局。”
“背后有人更懂技术。”我说。
她点头,打开心理诱导模型分析界面。这类全息恐吓本质上是一种认知战,通过制造恐惧影响决策节奏。但刚才整个过程里,团队没有慌乱,也没有错误操作。
“他们高估了视觉冲击的效果。”她说,“低估了我们的响应机制。”
我盯着屏幕上尚未完全解密的数据流。反制程序还在工作,北极方向的通信信道被单独隔离监控。每一毫秒的信号变化都在记录。
“下一步是什么?”她问。
“等。”我说,“他们会再试一次。只要再来一次,我们就能抓到更多痕迹。”
她没再说话,坐回位置开始撰写威胁评估报告。主控室内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系统提示音。
警戒等级提升至二级。所有人员留在岗位,不得擅自离岗。核心数据库进入只读模式,外部接口全部冻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二十分钟后,反向追踪模块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异常信号流回传】。
我点开详情。是一串加密数据包,体积很小,传输速率极低,几乎贴近背景噪声水平。如果不是程序设定了超敏感捕获阈值,很容易被忽略。
“他们在回收什么东西。”我说。
沈砚秋凑过来查看编码结构。“不是完整数据,更像是反馈信号。确认攻击是否生效。”
我立刻下令:“标记该信号路径,不阻断,不限速,放行。”
不能打草惊蛇。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对方以为攻击失败,同时保留追踪链路。只要他们继续使用同一通道,我们就有机会顺藤摸瓜。
“要不要上报?”她问。
“暂时不用。”我说,“事情还没清晰。上报只会引来更多审查。”
她同意。“先自己掌握证据链。”
我调出园区三维布防图,确认所有天线阵列处于受控状态。东侧主接收器已切换为监听模式,不再主动发送任何回应信号。
“我们现在是猎物,也是猎人。”我说。
她看了我一眼。“就看谁先沉不住气。”
主控室灯光稳定,屏幕上的数据流不断滚动。北极方向的信道安静了几分钟,又出现一次微弱波动。
这次比上次更短,不到两秒。
我盯住那条曲线。轻微起伏,像呼吸。
然后,它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