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信号迷宫?电磁战的初现端倪
货轮沉没后第三小时,实验室的量子终端还在读取U盘数据。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日志碎片,我盯着波形图,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像在打字。那些信号残片断得不自然,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截断。
“信号频率每十二小时跳一次。”裴听霜站在终端旁,眼睛没离开屏幕,“现在是第三次变频,常规解码跑不通。”
她说话时手摸了下ZIPPO,但没有打开。这动作我见过很多次,每次她想压住情绪就会这样。
沈砚秋坐在另一侧,耳机已经戴上。她把原始音频流调出来,反复播放那段0.7秒的空白。
“这不是静默。”她说。
我和裴听霜同时看过去。
“里面有人弹钢琴。”她摘下一边耳机,“音量极低,几乎贴着耳膜才能听见。”
我让系统回放那段区间。增强三倍后,确实有极细弱的琴声渗出来。前八小节,节奏稳定,指法清晰。
“这是《莫扎特K448》。”沈砚秋说,“第一乐章开头。”
我没有回应。这个名字在我脑子里响了一下,像触发了某个开关。我把这段音频单独提取,导入文明重启系统的检测模块。
几秒后,界面闪了一下。
【检测到灵能共振前奏】
我愣住。这是穿越以来,系统第一次对非实体技术产生反应。它从不主动提示,更不会命名某种现象。但现在它说了四个字——“灵能共振”。
“怎么了?”裴听霜注意到我的表情。
“系统有反应。”我说,“它认出这个信号了。”
她立刻调出监控日志。“查尔斯在监狱里听过这首曲子。”她说,“不止一次。每次广播放古典音乐,他所在的监区电网功率都会波动,幅度很小,但规律一致。”
“什么时候?”我问。
“最近七天,每天下午三点十五分,固定播放二十分钟。”她翻出记录,“而电网波动的时间,正好是《K448》开始后的第四分钟。”
沈砚秋把音频再放一遍,这次我们三人一起听。琴声很干净,但听着让人不舒服。不是因为难听,而是因为它太准了,每一个音符都卡在固定的节拍上,没有一点情感起伏。
“这不是演奏。”沈砚秋低声说,“这是指令。”
我点头。王建国的日志里提过相位炸药的激活机制——需要一段特定频率的电磁脉冲作为引信。如果这段音乐本身就是脉冲载体呢?用旋律编码,靠共振放大能量?
“查尔斯在给什么东西充能。”我说。
裴听霜马上接道:“不只是监狱电网。我刚才比对了三个基站的数据,这段信号爆炸后出现过三次,每次都在不同城市,但时间间隔都是十二小时整。而且每次出现前,当地变电站都有短暂的电压扰动。”
“他在测试覆盖范围。”我说。
沈砚秋突然抬头:“三年前王建国的追思会上,有人弹过这首曲子。”
我和裴听霜都看向她。
“查尔斯。”她说,“他是唯一一个外宾,也是唯一一个弹琴的人。那天之后不久,高原基地的超导材料就丢了。”
空气一下子沉下来。
我重新调出信号波形图,用王建国遗留的相位参数做滤波。系统剥离出一组隐藏的谐波,频率落在人耳听觉边缘,但结构高度有序。这不是噪声,是另一层信息。
“这音乐里嵌了两层信号。”我说,“表层是旋律,用来掩护;深层是编码,可能指向某个装置的位置或状态。”
裴听霜立刻接入国家通讯网络的历史存档。她设定了几个关键词:短波异常、变电站波动、古典音乐广播。系统开始交叉匹配。
二十分钟后,结果出来了。
“不止龙国。”她说,“鹰酱、欧罗巴、东瀛……过去三个月,至少七个地区在同一时间出现过相同的电网波动模式。时间点全部对应《K448》的播放时段。”
“全球同步?”我问。
“不是广播节目。”她说,“是远程触发。他们用音乐当钥匙,启动某些设备。”
我盯着屏幕上的波形图。那串谐波在不断重复,像心跳。
“我们需要模拟播放完整片段。”我说。
“风险太大。”沈砚秋反对,“这段音频可能带有神经诱导效应。我们不知道它会对人造成什么影响。”
“我也不能直接连外部网络。”裴听霜补充,“一旦播放,信号可能会被反向追踪,甚至激活残留装置。”
我沉默了几秒,然后打开隔离区的控制面板。这里是专门用来测试高危信号的封闭空间,所有线路物理断开,只保留基础传感器。
“我来试。”我说。
“你疯了?”裴听霜看着我。
“系统刚才有反应。”我说,“它能识别这个信号,也许能在危险发生前切断连接。”
我没有等她们同意,直接进入隔离区。门关上后,我把音频文件传入本地终端,设定自动录制和紧急断电程序。
按下播放键。
前八小节响起。声音不大,但整个房间的灯光开始轻微闪烁。传感器显示空气中的电磁场出现周期性震荡,频率与琴键变化完全同步。
三分钟后,系统界面突然弹出警告:
【检测到外部响应】
我立刻切断电源。
回到主控室,我把记录的数据调出来。在音频播放期间,方圆五公里内有三个民用雷达站出现了瞬时失联,持续0.6秒。时间点正好对应曲子的第七小节。
“这不是干扰。”我说,“是应答。有人收到了信号,并做出了反应。”
沈砚秋拿起笔,在纸上画出声波结构。“这段音乐的节奏和振幅组合,很像一种心理诱导模式。”她说,“我在犯罪心理学案例里见过类似手法。通过特定频率的声音,影响人的注意力分配,甚至制造短暂的认知盲区。”
“所以他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走材料?”我问。
“不止。”她说,“他还可能让人‘看不见’某些东西。比如监控画面里的异常,或者现场的违和感。”
裴听霜冷笑一声:“难怪当年没人发现他动了手脚。”
我重新看那段谐波图谱。它不像随机生成,反而像某种坐标编码。我把它的频率序列输入地理映射模型。
系统开始运算。
十秒后,地图上跳出一个红点。
位置不在地球表面。
坐标指向近地轨道某处废弃卫星的运行轨迹。
“他在天上藏了东西。”我说。
裴听霜立刻查轨道数据库。那颗卫星是二十年前发射的通讯中继器,三年前宣布失效,之后一直漂浮在同步轨道上。
“失效日期。”我问。
“就是王建国死后第七天。”她说。
沈砚秋盯着屏幕:“那场追思会……查尔斯弹完琴就离开了。但他留下的不只是记忆。”
“是启动指令。”我说。
我们三人谁都没动。实验室只剩下终端风扇的运转声。
我再次打开隔离区的记录视频。在音频播放的瞬间,摄像头捕捉到一道微弱的蓝光,从通风口掠过,持续不到半秒。
“它知道我们在听。”我说。
裴听霜快速调出周边基站的负载曲线。就在刚才那次测试后,三个小时前还正常的信号节点,现在已经消失两个。
“他在关闭通道。”她说。
沈砚秋把耳机重新戴上,又听了一遍那段0.7秒的静默间隙。
“你们听。”她说,“在这段钢琴声后面,还有一个更轻的声音。”
我们凑近。
在极低的背景里,有一个几乎无法分辨的脉冲节奏。
像心跳。
又像倒计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