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先生果然年轻有为。”肖霖率先开口，语气诚恳，“能独自从威胁等级达到B级的‘灵异照相馆’全身而退，这份实力在圈内也属顶尖了。

　　他这番话，既是对卫阳实力的试探，也是在无声地展现互助会的实力——灵异照相馆威胁等级提升的消息，总部尚未对外公布。

　　互助会能知晓此事，恰恰证明了其情报网络的广度。

　　“侥幸而已。”卫阳不置可否，他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客套话免了。肖先生，直说吧，互助会能给我什么？又需要我做什么？”

　　他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却带着压力。

　　肖霖的笑容不变，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卫先生快人快语。我们互助会的宗旨很简单：资源共享，抱团取暖，对抗宿命。我们不像总部那样条条框框，讲究的是效率和实际利益。”

　　“第一，情报共享。我们拥有一个独立于总部之外的情报网络，涵盖国内外大部分灵异事件。而这个情报网络，我们会免费开放给每一个正式成员。”

　　肖霖强调道.

　　“当然，在各种情报的详细程度上，我们肯定无法与深耕多年的总部相比，但我们的覆盖面极广，很多灵异事件我们都有一些总部未必掌握的‘独家信息’。”

　　“并且，我们承诺，一旦有关于延缓厉鬼复苏的确切情报，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共享给所有成员。”

　　“第二，资源交换。如果卫先生你得到了什么自己用不上的灵异物品，可以通过互助会内部平台与其他成员进行交易，也可以通过互助会的渠道进行对外售卖——当然，组织会收取一定比例的手续费，这点相信卫先生能够理解。”

　　卫阳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第三，有偿支援。当成员遭遇致命危机或需要处理某些棘手的灵异事件时，我们会根据情况，通知地理位置相近且有能力、有意愿的成员提供有偿的帮助。当然，这种帮助完全遵循自愿原则，并非强制义务。”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自由。”

　　肖霖加重了语气，“我们没有强制任务指标，成员的行动完全自主。只需遵守组织几条核心规则——不得无故伤害其他成员、不得泄露组织机密、不得恶意损害组织利益等——除此之外，一切皆由各位成员自行决定。”

　　说到这里，肖霖话锋一转，还不忘给总部上眼药，“而总部则不同，一旦你选择成为某座城市的负责人，那么该城市出现的任何灵异事件，理论上你都必须去处理，这是责任，也是枷锁。”

　　“听起来确实有吸引力。”卫阳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地看向肖霖，“那么，最关键的，关于延缓厉鬼复苏的方法，互助会目前有什么办法吗？肖先生应该清楚，作为驭鬼者，这才是我们最根本的诉求。”

　　“有倒是有一些探索的方向，”肖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显得更加神秘，“不过，这属于组织内部的核心机密，只有正式成员才有权限详细了解。为了表示诚意，我可以向卫先生稍微透露一点关键信息。”

　　“哦？说来听听。”

　　卫阳的坐姿略微调整，真正来了兴趣。

　　他本来只是试探性询问，没想到对方似乎真的掌握着某种途径。

　　“这个方法就是驾驭第二只鬼。”肖霖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这个在驭鬼者圈子里并非完全陌生，却极其凶险的概念。

　　“驾驭第二只鬼？”

　　卫阳双眼微眯，这个想法与他在照相馆经历中产生的模糊念头不谋而合。

　　想了想，卫阳继续开口试探：“但一只鬼的复苏就足以将人折磨至死，再强行塞入第二只，岂不是火上浇油，加速死亡？”

　　“对，理论上是这样。”肖霖认真地道，“但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两只鬼互相克制，从而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从而极大延长厉鬼复苏的时间。”

　　“果然如此……”卫阳心中暗道，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想了想，他又指出了困扰自己的风险点：“理论听起来合理。但实际操作呢？如何确保第二只鬼进入身体时，不会立刻引发第一只鬼的强烈反扑？我的身体恐怕承受不起两只鬼在体内直接对抗的冲击。”

　　“卫先生问到了关键。”

　　肖霖露出了然的笑意，“这正是只有成为正式成员后，组织才会提供的核心支持——具体如何操作、如何规避风险、如何寻找合适的厉鬼，以及如何设计驾驭方案……

　　“这些都需要极其专业的指导。如果卫先生愿意加入我们，互助会将根据你的具体情况，为你安排经验丰富的专家设计驾驭方案，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协助你寻找合适的厉鬼目标。”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仿佛不经意地补充道：“据我们所知，卫先生驾驭的厉鬼能力，似乎是‘鬼域’？”

　　此话一落，包间内的温度仿佛瞬间下降了几度。

　　卫阳脸上的平静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审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他肩头似乎有极其细微、粘稠如血的猩红光芒一闪而逝。

　　桌上的茶杯水面甚至荡起了不易察觉的涟漪。

　　“你们怎么知道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带着寒意。

　　他看着有些笑容突然僵在脸上的肖霖，眼中的冷意几乎化为实质。

　　肖霖脸上的职业化笑容瞬间僵住，金丝眼镜后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源自厉鬼的压迫感，让他的呼吸都为之一窒。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触犯了禁忌——在驭鬼者圈子里，打探对方驾驭的厉鬼能力是极其冒犯且危险的行为。

　　除非对方主动透露。

　　须知，由于驭鬼者之间的战斗实际上不比厉鬼之间的碰撞。

　　驭鬼者是拥有智慧的。

　　一旦被其它驭鬼者知道了自己驾驭的厉鬼的能力，很有可能就会被人针对，甚至被兵不血刃地拿下都不是不可能。

　　这次卫阳灵异照相馆之行便是个例子。

　　若是王凯知道他的能力是鬼域，那他还会如此直接地施展他的计划吗？

　　因此，不主动打探他人厉鬼的能力，几乎是明面上约定俗成的规矩——即使那个人的能力已经被所有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