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哦?为何是张氏?”
众人将目光,聚焦到张氏所在的区域。
李桂将树枝,点在了汴河支流上,“据我得到的消息,张氏为了方便运粮,他们修建的庄园,横跨了支流两岸。”
“北岸是粮仓所在,南岸是佃农和家丁居住的村落。”
“因为汴河支流的阻隔,他们只会留十几人,在粮仓看守。”
李桂移动树枝,点在了北岸往北七里的地方,“这里有一片低矮的山地,山上的树林,一直延伸到汴河支流。”
“我们可以利用树林的遮挡,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近他们。”
“我们只要在北侧放火,就会引起南岸的注意。这条支流足有十丈宽,加上现在初冬未冷、冰层不厚,百姓不敢徒步过冰,又没法游过来。”
“到时候再派人守住唯一的木桥,就能用最小的代价,换取他们的伤亡。”
“事成之后,我们也可以利用支流的便捷,抢运粮食去柳岩山。”
“梅岭这边,已经全部搬空了,我们还能将这次的偷袭,嫁祸给早就消失的梅岭。”
李桂又环视了一圈地图,这才自我鼓励似的点点头,“嗯,其他据点,都在平原耕地中间,四周没有遮挡物,很难攻占。”
黄巢听了眼睛微微一亮,看向李桂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欣喜。
好一招围点打援,祸水东引!
计谋虽然比较粗糙,但胜在切实可行。
“好,就按你的提议部署,事情宜早不宜迟,调集人手,今晚就行动。。”
黄巢当即拍板,定下了决策。
“二柱,你去通知拉练的村民,我不强求他们参加,但,愿意参加的村民,必须听令行事。”
二柱抱了抱拳,朝拉练的广场走去。
看着二柱的背影,李桂犹豫道,“少爷,我们人手本就不多,何不让他们...”
黄巢抬了抬手,“兵贵精、不贵多,人手再多不能随心指挥,也是白搭。”
“这些村民已经失了血性,在外敌入侵的时候,都只会一味逃跑,让他们上战场,也只是徒增伤亡,不如就留下来种地,成为后勤人员。”
“李桂,吩咐伙房,中午给大家吃顿好的,晚上行动好有力气。”
“另外,你再去柳岩山那边,把能调动的人都带过来,记得带上铁器,一定多带弓弩。”
李桂抱拳,转身就走。
黄巢揉了揉眉心,萤儿、秋蝶适时走到他身后,轻轻帮他按捏着肩膀。
“少爷,叶齐来了。”
刚出去的李桂,带着独臂的叶齐重新走了进来。
黄巢听到叶齐的名字,豁然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跟在李桂身后,踏着稳健的步伐,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少爷!”
叶齐见到黄巢,躬身行了一礼。
黄巢拿拳头,顶了一下叶齐的肩膀,随后扶住他空空的袖子,面色复杂道,“辛苦了!”
叶齐摇了摇头,“跟在少爷身边,不辛苦。”
黄巢鼓了鼓眼睛,示意他坐下来。
“你身体刚好,别太累着了。”
叶齐挺直了胸膛,用力拍了拍,“少爷放心,这点小伤还打不垮我。”
黄巢张了张嘴,叶齐是个很要强的人,他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索性把话题,转移到了今晚的行动上。
“你来的正是时候,今晚的行动,梅岭那边能抽调多少人手?”
叶齐见黄巢,并没有因为自己断臂,而轻视自己,心中对黄巢的感激,更浓了几分,郑重道。
“少爷不急,我带来了张家的消息。”
黄巢挑了挑眉,“张家的消息?什么消息?”。
叶齐当即把张家,要雇凶杀人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这样啊...”
黄巢手指敲击着桌面,脸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看来张家跟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既然他做初一,我也就彻底没了心理负担。”
“张家那边,你继续吊着,白给的银锭,肯定不能放手,今晚我再给他添把火,就是不知道,张怀文会不会主动出城。”
“是,属下会派人紧盯张家的动静。”
黄巢看着叶齐,“柳岩山那边怎么样?村民没有发生动乱吧?”
“回少爷,我们后来审查了几次,又挖出来了几个有异心的人,至于剩下的这些,都还算老实。”
黄巢赞许的点点头,“村民交给你们,我也放心,不知道那边,能抽调多少人手?”
叶齐凝眉想了想,“回少爷,抛开必要的警卫力量,还能抽调二十八人过来。”
听到这个数字,黄巢面色微讶,云峰湖的老人,原本也没多少,梅岭要镇守的人数不少。
他刚刚看了,梅岭这里,还有十三个庄人。
柳岩山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见到黄巢的表情,叶齐指着自己的断臂,主动给他解惑,“少爷怕是贵人多忘事...”
黄巢瞬间恍然,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他还真把这事给忘了。
叶齐断臂的时候,他确实派人通知过黄丁,再调些人手来汴州。
“黄丁大人派遣的十五人,两天前刚到柳岩山。”
“他们来的还真是时候!”黄巢面色一喜,有了这十几人的加入,袭扰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行,大家下去准备吧,吃完午饭后,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等天黑以后,我们就动手。”
...
汴州城,张府。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张怀文一把薅住家丁的衣领,三角眼凶狠的瞪着两人。
跪在地上的家丁,不敢有任何隐瞒。
“回,回老爷的话,那柳岩山孟大王,说李浩两人身份尊贵,想办他们,要...要加钱。”。
“我给你的地契呢?”
见张怀文暴怒,家丁吓得体似筛糠,“小的...小的,小的说,老爷想结交他们,便,便,便...”
“没用的废物!事情没办好,把我的田产都搭进去了,你们还有脸回来!”
张怀文一把将家丁甩到地上,抬腿踹在他腰上。
家丁死死咬住钢牙,却是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就在这时,红唇惹火的美妇人,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大衣,从院外款款而来。
“不就是些许田产,给就给了,哪里值得发这么大的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