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虫】呼啸飞来,却不能撼动那土壳分毫。
“这小子...到底还藏了多少手段?让我们白白担心一场。”
宋漪和于欢对视一眼,都悄然松了口气。
至于苏轻舞,在抵挡【铁剑虫】之余,则心中恼怒不已:这李斐,原来一直在扮猪吃虎!方才破阵之时,还言之凿凿说什么他不会土系法术符箓,见鬼了,这黄丸分明就是一门极高明的法术,敢愚弄老娘!
她这一分神,法力稍有滞涩,那【碧叶】灵器一个抖动,防御不稳,便被成百上千的【铁剑虫】冲的摇摇欲坠。
“糟了!”
苏轻舞脸色煞白,她很清楚,眼下灵器防御将破,只怕撑不到接近石莲之时了。
可若此刻退去,非但夺不到【宝器】,反倒白白得罪了焦家。
正心焦时,眸光一瞟,恰好见到缓步接近的李斐,忽然心生一计。
这边,李斐顶着【戊土剑丸】所化的土壳,一步步向那碧幡靠近。
他这剑丸,乃是从【冥圃】中汲取的【戊土煞气】所凝,按照李斐猜测,这煞气的品质,只怕比寻常的天地煞气还要高出不止一筹,这才有厚重如山的防御。
此刻,他除了法力消耗快些,步履前进艰难些,竟丝毫不受【铁剑虫】的威胁。
不过,再看那焦白崖,此人竟又掏出一块玉符,又结成了一道防御,此刻已颇为接近最左边的玉尺。
不能等了,李斐催动法力加快脚步。
可就在此时,一股香风袭来,一下灌入他鼻腔,让他一阵躁热,几乎不受控制地转过头去,瞧向一旁的苏轻舞。
苏轻舞本就烟视媚行,人间尤物,此刻在李斐眼中,她身上薄纱似的衣物,仿佛也不存在了,一股邪火自李斐小腹升起,令他口干舌燥,只想一亲芳泽,脚步不受控制地便要斜移,要替苏轻舞挡下【铁剑虫】的冲击。
“神魂媚术?”
李斐还有一丝心智尚存,当即以神魂触及【地书】,几乎瞬间,那股厚重深邃、荒凉苍莽的气息,一下便将李斐的心神定住了,再不被苏轻舞的媚术蛊惑。
不过,他脸上仍旧呈现迷醉之色,一步步朝苏轻舞挪去。
苏轻舞唇角微掀,她这【宝莲香灯】的法术,得自一门古之残卷,一经施展,即使同境界的修士,神智亦会受迷,更别说李斐一个练气三层了。
就在她沾沾自喜时,忽见青光电闪飞来,一下将碧叶劈成两半。
让她彻底暴露在【铁剑虫】之下。
惊鸿一瞥下,苏轻舞也瞧见了李斐祭出的【灵器】,“这光轮...姜力竟死在你手中?!”
她心中震惊难以言喻。
原先,姜力和她谋划时,俨然将李斐当成了待宰羔羊,可前者竟死在了“羔羊”手中。
不容她震惊,【铁剑虫】已蜂拥而至。
她狼狈之下,一张玉色符箓从袖中掉落,被李斐摄取了过去。
正是那张高阶【破阵符】。
苏轻舞又急又怒,可也只能祭燃几张护身符箓,狼狈逃出了石塔,彻底与【宝器】无缘了。
在飞窜出石塔第八层前,苏轻舞死死盯住李斐,眼神怨毒,显然记恨上了后者。
此时,场中只剩李斐和焦白崖两人,还在争夺【宝器】。
焦白崖发觉了身后动静,心中虽有诧异,不过脸色仍旧镇静从容,并不认为李斐能从他手中夺宝。
此时,他距最左边的玉尺,已不足一丈远。
可到了此处,那些【铁剑虫】也如疯魔了一般,自杀式地冲击他的防御光罩。
即使同时有一件【宝器】一件【灵器】的加持,他也倍觉压力,每进一步都十分艰难。
法力消耗也十分惊人。
他手掌一翻,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灵石补充法力。
“这小子,不可能比我更持久...”
可就在焦白崖苦苦支撑时,后方却有沉重刺耳的脚步声传来。
他扭过头去,便见李斐顶着土壳,已加速赶了上来。
距他不过三步。
焦白崖并未出言威胁李斐放弃,他右指点出,法力化为一漩涡,吸力传出,竟将玉尺、碧幡、琉璃盏三件【宝器】都笼罩在内。
之所以到了这时,才施展此手段,是因为这法力化漩涡取物,相隔每多一寸,法力消耗便大大增加,且距离【宝器】越近,牵引力便越强。
在焦白崖不惜法力拉动下,那玉尺和琉璃盏,竟真的被撼动,有向其飞去的趋势。
李斐见状,自然不会无动于衷,果断祭出【白蛟】,向那漩涡斩去。
且大步向中央的碧色小幡逼近。
这件【宝器】位居中央,至今仍巍然不动,无疑威力最大,所以成了李斐的首要目标。
“大胆!”
焦白崖见李斐主动出手,顿觉受到挑衅,当即扔出几张【霹雳符】向后者砸去。
可不想三张【霹雳符】一齐爆炸,仍旧撼动不了那土黄色的“蛋壳”。
下一刻他手掌一松,回头看时,赫然见到漩涡竟被那白色长剑斩破。
刚才还摇摇欲动的玉尺和琉璃盏,此刻又落回了石莲中。
“宝器飞剑?怎么可能?难道此人也是世家子弟?”焦白崖一见【白蛟】,眼中也浮现震动之色。
要知道,一件【宝器】,需造诣极高的炼器师方能炼制,所要材料也是珍稀无比,一般只有筑基修士方才能拥有。
他手中罗盘,也是他爷爷传下来,给他护身保命用的。
焦白崖自是不甘心,当即驱使法力就欲再出手。
可他一分出法力,周遭的防御便被【铁剑虫】冲击的摇摇欲坠,迫于无奈,只能先行自保。
到了如今,焦白崖也不再端世家子弟的架子了,传音给李斐道:
“道友,这样,那琉璃小盏就赠与道友,这玉尺和小幡,在下却要带回族中,献与筑基老祖的,故而志在必得。”
他在“筑基老祖”四字上咬的颇重,就是要让李斐有所忌惮。
筑基练气之间如隔天堑,寻常练气散修若无机缘,一生都无望筑基。
故而,一位筑基对练气修士的威慑,不言而喻。
故而,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在外行走,只要提及老祖名头,即使练气巅峰的修士,也要忌惮颇多,不会轻易开罪。
可李斐听到这话,却并未如何动容。
一则,焦家并非越国的修仙家族,手未必能伸那么长。
二则,修仙一途,本就是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若只听到个名头,就吓得退避三舍,那还修什么仙?
故而,李斐毫无迟疑,分出一缕煞气化作丝线,不过他并不贪心,丝线只缠向碧色小幡。
饭要一口一口吃,宝要一件一件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