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飘然飞去。
同福酒楼至多是个收钱提供方便的,与他们死磕计较,也没什么意思,能诈一大笔灵石足以。
李斐走后,便有一个白衣女子飞来,对崔远道:“八百灵石,这人好大的胃口,可少见有你吃亏的时候。”
崔远摇摇头:“一个焦家,可还没资格以势压我,不过越国杨家就不一样了,他们的要求,我没法儿拒绝。
至于亏?杨云及不是送了两千灵石过来?笑话,我崔远做生意会亏?”
说话间,神识一扫,便发现了房间内那矮胖老者的惨状,也不由轻吸一口凉气。
“不知这人是何身份,一个练气四层修士,竟能将练气六层分尸,且让越国皇室如此不惜代价。”
一幢清幽别院内,焦白崖正倚栏垂钓,气定神闲。
一旁,袁婳轻笑道;“焦兄,你便如此有信心?三日过去,不担心【庚金煞气】已被那人炼化么?”
焦白崖摆摆手:“婳妹你有所不知,这【庚金煞气】乃天地瑰宝,一般练气修士绝难炼化,即使那人功法特殊,也需耗时良久,远非短短三日能成的。”
“不担心云老失手么?”
焦白崖掂了掂钓竿,笑道:“我赐给云老的【血魔丹】,乃老祖亲自炼制,服下之后,可将修士本源催发到极致,那小子不过练气期四层,疯魔之下的云老要杀他,如屠鸡狗!”
“可木兰镇有飞云宗定下的规矩,万一那位大人追究起来...”
焦白崖眼帘微垂:“家仆走火入魔,盗取灵器行凶,与我焦白崖何干?况且,我焦家毕竟为筑基家族,那武阳亦为筑基,总要给老祖几分面子!放宽心,静待佳音即可!”
少顷,鱼线抖动,他手腕抖动,便钓上一只大鲤鱼。
焦白崖畅快大笑起来:“区区野修,不过如这池塘中的鱼儿,看似欢快,可若垂钓者出手,顷刻便能操执其生死。”
他正说着,忽有家仆来报。
焦白崖一喜:“可是成了?”
家奴神色一苦,还是如实禀告:“云老冲进院子后便没了消息,反倒那戴金色面具之人,已往镇东执法殿去了。”
焦白崖笑脸僵硬,陡然转为阴沉。
那家奴又道:“少爷,咱们速速离开镇子罢!”
焦白崖狰狞怒道:“他去了执法殿又如何?我乃筑基家族嫡系子弟,又与此事无直接关联,我有何惧?”
还有一点,他未曾宣之于口:袁婳在侧,他岂能望风而逃?
一旁,袁婳虽不言语,可看向焦白崖的眸光之中,鄙夷之色却越发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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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李斐御剑而行,已到了镇子东边的朱雀大街。
长街尽头,有一片纯白之色的建筑,楼阁依山而起,百房环抱中庭,颇为气派。
李斐落在大门处,便见有一个身穿箭袖白衣的青年前来盘问:“此乃执法殿,非交易场所,阁下何人,所来何为?”
李斐一扫之下,发现这青年也有练气二层的修为。
之前便听小镇中的修士谈论过,这执法殿中,仅有武阳一人为飞云宗门人,余者,皆是自愿追随她的散修。
这些散修修为有高有低,在武阳的整合下形成执法队,在木兰镇中的地位却极高。
李斐拱拱手道:“有人在镇子中暗杀在下,特来请执法队裁决。”
那人脸色一变:“当真?飞云宗的规矩,可数年都无人敢破了。”
“自然是真的。”
李斐取出【水镜符】,以法力催动,那符箓上便飘出一片水汽,凝聚成图景,正是方才院子中的景象。
“如此嚣张?”那执法男子先勃然变色,可随后又发觉不对:“咦?此人似乎走火入魔了。道友,此人既是走火入魔,又已被道友杀了,那此事变算了了罢?”
李斐摇头:“此人不过棋子而已,幕后主使者另有其人。在下要见武阳大人!”
那执法男子面有难色:“武阳大人在闭关,这样罢,道友,你随我去见执法殿的杨古长老罢。”
李斐点点头,便虽他进了大门,越过数重院落,在一间小阁楼中,见到了一个蓝袍老者。
这老者鹤发童颜,正在给一只狸花猫喂食,甚为仔细。
李斐观其气势,竟觉深不可测,竟远超练气六层。
“见过杨长老!”李斐打过招呼,又将先前言辞复述一遍,后道:“此事,焦白崖必为幕后主使,如此行径,实在未将飞云宗、将武阳大人和执法殿的法令放在眼中。”
杨古轻抚狸花猫头,沉吟半晌后,才吩咐道:“来人,将那疯癫之人的尸首,还有...将焦白崖带过来!”
立即有执法队成员领命去了。
可过了不久,便有人回来复命道:“尸首带到,可焦白崖称与此事无关,拒不前来!”
杨古撸猫的动作一顿,旋即失笑道:“有意思,既然他不来,我们便去见他罢!若真为他主使,不管什么焦家袁家,在飞云宗面前,什么都不是!道友,随我走一道?”
李斐点头:“如此,则有劳杨长老了。”
“分内之事!”
......
李斐和杨古一道,径直往一座别院飞去。
不多时,便见一片楼阁簇拥下,一方鱼塘如镜镶嵌,塘边的石亭中,两道人影渐渐放大,正是焦白崖和袁婳。
李斐早便听说,许多修仙家族,都在这木兰坊市中置办有深宅别院,每年但有闲暇,亦会来此小住几日。
现在看来,这便是焦家的宅子了,竟不比同福酒楼小多少,布置之清幽雅致则更胜一筹,好大的手笔。
一行人落在亭中。
焦白崖见了,并无瞧李斐一眼,只遥向杨古拱拱手:“道友,不知来我焦宅,有何贵干?”
他自然知晓,眼前这蓝袍老者,应当是练气七层之上的修士,可他焦白崖出身筑基家族,又为老祖宠爱的嫡系,平日见了练气巅峰的修士,亦可平等视之,叫上一声道友,也并无不妥。
杨古眉头微蹙,伸手勾了勾怀中狸花猫的右腮,才淡淡道:“焦白崖,执法殿传话,你为何不去?还要本长老来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