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池的晨雾还未散尽,晋宁城外的茶马古道驿站已热闹起来。彝族马帮的铜铃声、傣族商贩的吆喝声、中原商队的马车轱辘声交织在一起,混着空气中弥漫的茶香、酒香,勾勒出南中战后难得的烟火气。驿站外的空地上,一支装束奇特的商队正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二十峰骆驼昂首而立,驼峰上驮着鼓鼓囊囊的帆布包,包上绣着繁复的异域花纹;五十余名胡商身着窄袖长袍,高鼻深目,头上的尖顶帽子缀着彩色绒球,与往来的南中民众形成鲜明对比。
“这就是从西域来的商队?瞧这骆驼,比咱们的马还高壮!”一名彝族少年拉着父亲的衣角,好奇地打量着领头的骆驼,伸手想去摸驼峰上的绒毯,却被父亲轻轻拉住。
“别胡闹,先看看规矩。”彝族汉子眼神警惕,却也难掩好奇,“听说西域人带来的香料能香透半个屋子,还有那种叫琉璃的物件,比水晶还亮堂。”
不远处,岩温正带着两名市易司吏员清点商队货物。他身后跟着一位傣族老茶农,手里捧着刚泡好的普洱春茶,准备按爨文侯的吩咐招待胡商。“这位首领,我们侯爷已在府中备好宴席,特意让小的来迎各位入城。”岩温用流利的中原话对领头的胡商哈立德笑道,递过一杯热茶,“先尝尝咱们南中的普洱春茶,解解旅途劳顿。”
哈立德接过茶盏,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杯壁的温度,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他没想到南中官吏不仅懂中原话,待客还如此周到。他仰头饮了一口,醇厚的茶香在舌尖散开,带着山野的清新,与他平日里喝的西域果茶截然不同。“好茶。”他放下茶盏,露出一个略显生硬的笑容,用带着异域口音的中原话回道,“多谢侯爷美意,只是我们一路风尘仆仆,需先安顿好货物,再随大人入城拜见。”
岩温早有准备,指着驿站旁的一排仓库道:“首领放心,仓库已打扫干净,还派了防务队的弟兄看守,保证货物安全。若是需要人手搬运,驿站里有不少各族乡亲愿意帮忙,工钱按盟会定的规矩算,绝不亏了大家。”
哈立德转头与身边的副手低声交谈了几句,副手点点头,对身后的胡商们吩咐了几句。很快,胡商们便开始卸骆驼上的货物,岩温趁机仔细观察——帆布包里露出的香料色泽浓郁,琉璃器被棉布层层包裹,还有几捆异域织物,纹样精美,确实是南中少见的珍品。但当一名胡商不小心碰掉一包货物时,岩温眼角余光瞥见,包底竟露出一小块青铜碎片,上面刻着一道扭曲的纹路,与荆鸢之前送来的鬼面教纹样有几分相似。
他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笑着对哈立德道:“首领的货物都是稀罕物件,搬运时可得小心些。我先派人去府中回禀侯爷,说各位很快就到。”说完,他悄悄对身边的吏员使了个眼色,吏员会意,转身快步向城中走去。
半个时辰后,胡商们安顿好货物,跟着岩温向晋宁城内出发。刚走到城门下,就见一队身着轻甲的兵士守在那里,为首的正是爨虎——他接到爨文侯的命令,特意来护送西域商队入城,实则是暗中观察胡商的动向。
“这位是我们南中盟会的爨虎将军,特意来迎各位。”岩温介绍道。
哈立德看向爨虎,只见他身材魁梧,铁甲上还留着淡淡的战痕,腰间的弯刀鞘上刻着虎纹,眼神锐利如鹰,显然是久经沙场的武将。他连忙拱手行礼:“久闻将军威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爨虎只是淡淡点头,目光扫过胡商们腰间的短刃,又看向他们脚下的靴子——靴底沾着不少红土,这种红土只有无量山北麓才有,而那里正是荆鸢发现废弃鬼面教祭坛的地方。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侧身让出道路:“各位随我来,侯爷在府中等着。”
一行人穿过热闹的街市,各族民众纷纷驻足观望,有的好奇地议论胡商的装束,有的指着骆驼啧啧称奇。傣族的波岩老人正推着小车卖竹筒饭,见岩温带着胡商经过,连忙递过几筒热气腾腾的竹筒饭:“远方来的客人,尝尝咱们傣族的竹筒饭,香得很!”
哈立德接过竹筒饭,打开盖子,糯米的香气混着竹香扑面而来。他尝了一口,忍不住赞道:“美味!比我们西域的烤饼还可口。”波岩老人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客人喜欢就好,等你们离开时,老朽再给你们装几筒带在路上吃。”
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便到了爨氏府前。府门大开,爨文侯身着青色长袍,站在台阶上等候,身后跟着荆鸢和三位各族首领。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目光落在哈立德身上,既没有过分热情,也没有丝毫怠慢,恰到好处的礼数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
“远方的客人一路辛苦,欢迎来到南中。”爨文侯拱手道。
哈立德连忙上前回礼:“在下哈立德,来自大秦以西的波斯,久闻南中物产丰饶,茶马古道贯通南北,特意带着货物来与南中通商,还望侯爷多多关照。”
“客人远道而来,便是南中的朋友。”爨文侯侧身邀请,“府中已备好薄宴,咱们边吃边谈。”
进入府中,宴席已在庭院中摆好。桌上除了南中特色的菜肴——傣族的香茅草烤鱼、彝族的坨坨肉、壮族的五色糯米饭,还有岩温特意准备的普洱春茶和竹筒酒。胡商们见桌上的菜肴新奇,纷纷拿起筷子尝试,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
酒过三巡,哈立德放下酒杯,开门见山道:“侯爷,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前来,除了与南中通商,还想与盟会定下长期的贸易约定。我们西域的香料、琉璃、织物,在中原和吐蕃都很受欢迎;而南中的茶叶、药材、宝石,在西域更是奇货可居。若是能打通从南中到西域的商路,咱们双方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爨文侯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吹浮叶,笑道:“客人的提议很好,茶马古道本就是为了让各族互通有无,若是能连通西域,自然是好事。只是不知,客人想如何合作?”
“在下想以西域的香料和琉璃,换取南中的茶叶和药材。”哈立德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另外,听说南中的青铜工艺极为精湛,若是能定制一批青铜器皿,在下愿意出双倍的价钱。”
这话刚出口,荆鸢放在桌下的手微微一紧——鬼面教最擅长青铜锻造,当年哀牢山之战时,邪教徒使用的武器多是青铜所制。她抬眼看向哈立德,只见他面上神色如常,仿佛只是随口一提,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爨文侯似乎并未察觉异常,只是淡淡道:“青铜器皿倒是不难,南中各族都有擅长锻造的匠人。只是客人也知道,茶马古道刚开通不久,沿途的驿馆和防务还需完善,若是要打通西域商路,还得先摸清沿途的路况,确保商队安全。”
“侯爷放心,路况方面在下早有准备。”哈立德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地图,递了过去,“这是从西域到南中的路线图,上面标注了沿途的山川河流和部落分布,侯爷可以参考。”
爨文侯接过地图,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的线条清晰,标注详细,甚至连南中境内一些鲜为人知的古道支线都标了出来。他心中暗暗诧异——哈立德一个西域商人,怎么会对南中的地形如此熟悉?但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笑着点头:“客人有心了,这份地图对我们很有用。只是贸易之事事关重大,我需召集各族首领商议后,才能给客人答复,还请客人多等几日。”
哈立德连忙道:“侯爷客气了,在下愿意等。正好趁这段时间,让手下的人在晋宁逛逛,看看南中的风土人情。”
宴席结束后,爨文侯安排胡商们住在府外的驿馆中,又特意嘱咐防务队加强驿馆周边的巡逻。待胡商们离开后,荆鸢立刻拿出那卷从无量山祭坛发现的帛书,指着上面的青铜面具纹样道:“侯爷,哈立德刚才提到要定制青铜器皿,我怀疑他们和鬼面教有关。而且他带来的地图上,标注的无量山北麓路线,正好经过我们发现废弃祭坛的地方。”
爨虎也沉声道:“我刚才观察过胡商们的靴子,靴底沾着无量山的红土,他们肯定去过那里。还有,我发现其中几个胡商腰间的短刃,锻造工艺和当年鬼面教教徒使用的青铜刀很像。”
“我也注意到了,他们卸货物时,有一包货物里露出了青铜碎片,上面的纹路和帛书上的很像。”岩温补充道。
爨文侯走到窗边,望着驿馆的方向,眉头微微蹙起:“看来这伙胡商确实不简单。他们表面上是来通商,实则可能是鬼面教的眼线,想借着茶马古道潜入南中,伺机作乱。而且他们对南中地形如此熟悉,说不定早就和鬼面教余孽有勾结。”
“那我们现在就派人把他们抓起来审问!”爨虎性子急躁,当即就要召集人手。
“不行。”爨文侯拦住他,“我们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若是贸然动手,不仅会打草惊蛇,还会让其他商队觉得南中没有安全感,影响茶马古道的声誉。更何况,我们还不知道他们背后有多少势力,贸然行动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危险。”
荆鸢思索片刻道:“侯爷说得对,不如我们先暗中调查。我让逐邪卫的人乔装成商贩,跟着胡商们在晋宁活动,看看他们会接触哪些人,有没有和鬼面教余孽联系。另外,再派人去无量山北麓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这个主意好。”爨文侯点头,“岩温,你从市易司调几个人,以协助胡商了解南中市场为由,接近他们,打探他们的真实目的。记住,一定要小心行事,别让他们察觉。”
岩温应道:“属下明白。”
“爨虎,你继续加强城内外的防务,尤其是驿馆和茶马古道驿站周边,绝不能让胡商有机会暗中搞小动作。”爨文侯又对爨虎吩咐道。
爨虎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侯爷的安排更为周全,只好点头应下:“属下遵命。”
众人各自领命离去后,爨文侯再次拿起哈立德送来的羊皮地图,指尖在无量山北麓的位置轻轻划过。他总觉得,这伙胡商背后藏着更大的阴谋,而鬼面教教主至今下落不明,说不定就和西域的势力有关。若是不能及时查清真相,不仅茶马古道的繁荣会受到威胁,南中各族的和平也会被打破。
接下来的几日,晋宁城内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哈立德带着几名副手四处走动,一会儿去滇池畔的集市查看茶叶行情,一会儿又去彝族部落了解兽皮贸易,甚至还特意拜访了东爨的族老。而暗中,逐邪卫的人紧紧跟着他们,岩温也以介绍生意为由,时常陪在哈立德身边,收集着各种线索。
这日午后,哈立德借口要了解南中的青铜锻造工艺,跟着岩温来到了壮族的锻造作坊。作坊里,几名壮族匠人正在打造农具,熔炉里的火焰熊熊燃烧,青铜块在 hammer下逐渐成型。哈立德饶有兴致地看着,时不时询问匠人锻造的方法,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扫过作坊角落堆放的青铜原料。
“侯爷,您看。”岩温悄悄对跟在后面的爨文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注意哈立德的动作。
爨文侯微微点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只见哈立德趁匠人转身取工具时,悄悄从怀中掏出一小块青铜碎片,放在了原料堆旁,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和匠人交谈。
待离开作坊后,岩温立刻让人去原料堆旁取回了那块青铜碎片。爨文侯接过碎片一看,只见上面刻着完整的鬼面教纹样,与哀牢山之战时邪教徒使用的青铜面具一模一样。“证据确凿。”他语气沉了几分,“这伙胡商果然和鬼面教有关,他们故意把青铜碎片留在作坊,说不定是想嫁祸给壮族匠人,挑起各族之间的矛盾。”
“那我们现在可以动手了吧?”爨虎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去驿馆把胡商们抓起来。
“再等等。”爨文侯摇摇头,“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在南中还有没有其他同伙。若是现在动手,可能会漏掉重要的线索。”
正说着,一名逐邪卫的探子匆匆赶来,单膝跪地禀报道:“侯爷,我们发现胡商的副手偷偷去了东爨的族老府中,两人在府中密谈了半个时辰,副手离开时,给了族老一个锦盒。”
“东爨族老?”爨文侯眉头一挑,“看来他们不仅和鬼面教有关,还想拉拢东爨,挑拨东爨与盟会的关系。”
荆鸢道:“侯爷,不如我们设一个局,引他们露出马脚。比如假装各族首领对通商之事有分歧,让他们以为有机可乘,主动联系同伙,到时候我们就能一网打尽。”
爨文侯眼前一亮:“这个主意不错。岩温,你去散布消息,就说各族首领对与西域通商之事意见不一,彝族和傣族担心商路不安全,东爨则认为盟会分配利益不均,不愿与西域合作。同时,让市易司暂停与胡商的接触,故意冷落他们,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岩温应道:“属下这就去办。”
消息很快在晋宁城内传开,哈立德得知后,果然有些心急。他几次派人去府中求见爨文侯,都被以“侯爷正在与各族首领议事”为由拒绝。到了第五日傍晚,哈立德终于按捺不住,趁着夜色,带着几名副手悄悄离开了驿馆,向城外的无量山方向而去。
“侯爷,他们动了!”负责监视的探子立刻向爨文侯禀报。
爨文侯立刻召集爨虎、荆鸢和各族防务队首领:“胡商们果然要去与鬼面教余孽汇合,我们现在就出发,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同时查清鬼面教在南中的残余势力。”
众人纷纷领命,爨虎带着三百精锐兵士在前开路,荆鸢领着逐邪卫随后跟进,各族防务队则负责封锁无量山周边的古道,防止胡商和鬼面教余孽逃脱。夜色中,一队队人马悄无声息地向无量山进发,马蹄踏在古道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只有腰间的兵刃偶尔碰撞,发出轻微的金属声。
与此同时,哈立德带着副手们来到了无量山北麓的废弃祭坛旁。祭坛上的血迹早已干涸,但青铜面具的纹样依旧清晰可见。一名鬼面教余孽从祭坛后走了出来,对着哈立德躬身行礼:“使者,教主让我们在此等候您,请问有何吩咐?”
哈立德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递给鬼面教余孽:“这是教主的命令,让你们立刻联络南中境内的所有残余势力,三天后在晋宁城外的黑松林集合,届时我们会里应外合,破坏茶马古道的驿馆,挑起各族之间的冲突,让南中重新陷入混乱。”
鬼面教余孽接过密信,刚要转身离去,就听周围传来一阵喊杀声。火把照亮了整个祭坛,爨虎带着兵士们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将哈立德和鬼面教余孽团团围住。
“不好,我们中计了!”哈立德脸色大变,拔出腰间的短刃,就要反抗。
爨虎冷笑一声,挥刀上前:“早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今天就让你们有来无回!”说着,两人便战在了一起。荆鸢则带着逐邪卫对付其他胡商和鬼面教余孽,逐邪卫的兵士们个个身手矫健,加上各族防务队的配合,很快就将胡商和鬼面教余孽制服。
哈立德被爨虎一剑挑落短刃,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他看着围上来的兵士,脸上露出不甘的神情:“你们……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爨文侯缓缓走上前,手中拿着那块刻有鬼面教纹样的青铜碎片:“从你们踏入南中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注意到你们了。鬼面教想借着西域商队的名义扰乱南中,挑拨各族关系,简直是痴心妄想。”
哈立德看着青铜碎片,知道自己大势已去,颓然地低下了头。
随后,兵士们在祭坛后搜出了大量的青铜武器和邪术典籍,还有一封鬼面教教主写给哈立德的密信,信中不仅提到了要破坏茶马古道,还计划联合吐蕃的反对势力,共同进攻南中。
“看来鬼面教教主果然和域外势力有勾结。”荆鸢看完密信,脸色凝重地说道。
爨文侯点点头:“还好我们及时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现在胡商被擒,鬼面教余孽被一网打尽,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加强茶马古道的防务,同时密切关注吐蕃的动向,绝不能给敌人可乘之机。”
众人纷纷应道,夜色中,兵士们押着哈立德和鬼面教余孽向晋宁城返回,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古道,也照亮了南中大地的安宁。
回到晋宁城后,爨文侯立刻召集各族首领,将胡商与鬼面教勾结的事情公之于众。东爨族老得知自己差点被利用,又羞又愧,当场向爨文侯道歉,并表示愿意配合盟会加强东爨的防务,绝不再因私利而动摇南中团结。
各族首领也纷纷表示,会更加支持盟会的决策,共同守护茶马古道的繁荣和南中的和平。爨文侯看着众人坚定的神情,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这场危机不仅没有打破南中各族的团结,反而让大家更加明白,只有齐心协力,才能守护好这片来之不易的和平土地。
几日后,爨文侯下令将哈立德和鬼面教余孽公开处斩,以儆效尤。同时,他又对茶马古道的防务进行了调整,在沿途的重要关隘增设了防务队,还在西域商队可能经过的路线上设立了哨卡,确保商队的安全。
而那支被擒的西域商队中,有几名胡商是被哈立德胁迫而来,并非鬼面教同伙。爨文侯查明真相后,不仅没有为难他们,还将他们的货物归还,派人护送他们离开南中。临走前,那几名胡商对爨文侯感激不尽,表示回到西域后,一定会向当地的商人宣传南中的友好与繁荣,让更多的西域商队来南中通商。
处理完这一切后,爨文侯站在滇池畔,望着往来不息的商队,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茶马古道上的驼铃声依旧清脆,各族民众的笑容依旧灿烂,南中大地在经历了这场小小的危机后,愈发显得生机勃勃。
他知道,守护南中的和平与繁荣,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只要各族团结一心,只要茶马古道能一直兴旺下去,无论未来遇到什么挑战,他们都能从容应对。而那座矗立在哀牢山巅的盟誓台,那口响彻天地的万灵钟,将永远见证南中各族的团结与坚守,见证这片土地的生生不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