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照在逃跑的绑匪身上，齐辰没有追。

　　他关掉远光，把车子停稳，手机从副驾拿起来看了一眼。系统提示还在：【异常信号已清除，威胁等级降为低】。他顺手点开后台程序，几秒后，一张地图弹出，上面标着三个红点，其中一个正在快速移动——那是那辆无牌货车的GPS定位，已经被他反向植入追踪代码。

　　“跑得挺快。”他低声说，“但你们老板不会让你们活着回去。”

　　他拨通一个号码，只响了一声就挂断。这是给陈昊的信号：行动开始。

　　三分钟后，城郊废弃物流园，B7仓库。

　　齐辰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没人说话。四个绑匪围站在角落，沈知夏被绑在铁椅上，嘴上贴了胶带。看到他进来，其中一人立刻掏枪顶住她太阳穴。

　　“别动。”那人说，“钱呢？”

　　齐辰站在门口没动，外套脱下来搭在手臂上。冷气从脚底往上爬，他知道这地方是冷藏库，温度至少零下四十度。

　　“我一个人来的。”他说，“你们要的东西我也带来了。”

　　他举起空手示意。

　　“放人。”对方头目走出来，脸上有道疤，“然后趴下。”

　　齐辰没反驳，慢慢放下外套，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两人上前搜身，摸了个遍，只找到一部关机的手机。

　　“就这点东西？”

　　“我说了，只带自己来。”

　　头目冷笑：“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多能耐？前两天刚把刘伟搞进坑里，现在轮到你了。”

　　齐辰低头不语。

　　过了几秒，他忽然开口：“你们打算在这待多久？”

　　“少废话。”

　　“这库房制冷系统是老式的，每小时会自动除霜一次。到时候通风管结霜，空气流通变差，二氧化碳浓度升高。你们没测过？”

　　没人答话。

　　他继续说：“再过十七分三十八秒，通风口金属框就会因为温差开始结霜。到时候声音会变闷，灯光也会暗一下。你们可以试试看我说得对不对。”

　　头目皱眉：“你在胡说什么？”

　　“我不是胡说。”齐辰抬头看着天花板一角，“我在给你们计时。等那根螺丝松动，我就知道机会来了。”

　　绑匪互相看了看。

　　一人走过去踢他腿：“闭嘴！”

　　齐辰顺势往前一扑，又自己撑住，像是体力不支。其实他已经看清了头顶通风盖的位置，还有旁边那个液氮储存罐的摆放角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库房里的冷气越来越重，呼吸都带着白雾。沈知夏的手指发紫，身子微微发抖。齐辰眼角扫到她的状态，心里算了下极限耐受时间——普通人撑不过四十分钟。

　　必须在二十五分钟内解决。

　　他悄悄活动手指，确认灵活性还在。低温还没影响神经反应。

　　十七分三十八秒到了。

　　头顶传来轻微“咔”的一声，像冰层裂开。紧接着，通风口边缘出现一层薄霜，灯光果然暗了半秒。

　　齐辰嘴角动了一下。

　　“开始了。”他在心里说。

　　他慢慢站起来，假装站不稳，踉跄着往边上走。一名矮个绑匪伸手拦他，他顺势抓住对方肩膀，用力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

　　右手早就摸到了藏在袖口的液压钳。

　　空中翻转不到一秒，他已对准通风口那颗冻住的螺丝，钳口咬合，发力一剪。

　　“咔！”

　　螺丝断开。

　　他左脚踹开通风格栅，翻身上去，动作干净利落。

　　底下枪声响起，但已经晚了。

　　齐辰趴在夹层里，迅速观察下方布局。四个人分散站位，主电源开关在门口右侧墙边，离头目只有一步距离。

　　他摸出一块布条缠住手肘，防止低温粘伤，然后慢慢挪到正对电源的位置。

　　下面乱成一团。

　　“他跑了！”有人喊。

　　“守住出口！”

　　“去楼梯口堵他！”

　　没人抬头看通风口。

　　齐辰突然伸手，一把拽下总闸拉绳。

　　整个仓库瞬间黑了。

　　所有灯灭，连应急灯都没亮。

　　黑暗中，寂静了几秒。

　　然后一道蓝光闪起，极短，不到半秒，从窗外斜射进来，在地面划过一道线。

　　是陈昊的信号。

　　齐辰立刻判断出敌群位置。

　　他冷笑：“你们该学学热力学。”

　　说完，抬脚猛踹旁边立着的液氮罐。

　　罐子倒地滚动，阀门松动，大量低温气体喷涌而出。白色浓雾迅速扩散，地面结出一层滑冰般的霜面。

　　下面传来咳嗽和惊叫。

　　“什么东西？”

　　“好冷！”

　　“眼睛睁不开！”

　　两人摔倒在地，另一人扶着墙挣扎。

　　头目反应最快，立刻朝夹层方向举枪，可什么都看不见。

　　齐辰抓住时机，从通风口跃下，落地无声。他提前用布捂住口鼻，避免吸入过量冷气。视线适应黑暗后，迅速锁定最近的目标。

　　那人正搓着手取暖，齐辰靠近，肘部猛击后颈。对方直接瘫倒。

　　第二个守在门口的刚转身，齐辰已抢上前，一手扣住手腕，另一手夺枪。对方想反抗，齐辰膝盖顶腹，枪托砸下巴，动作连贯。

　　最后剩下一个，就是头目。

　　他背靠墙站着，枪口乱晃。

　　“别过来！”他吼，“不然我开枪！”

　　齐辰没说话，慢慢往前走。

　　距离五米时，对方扣动扳机。

　　枪没响。

　　齐辰早就在搜身时做了手脚——取出了击针簧。

　　“你……”头目脸色变了。

　　齐辰冲上去，一脚踢飞枪，接着一记摆拳打偏他脑袋，再补一膝撞胸口。那人仰面倒地，晕了过去。

　　整个过程不到二十秒。

　　齐辰喘了口气，快步走到角落，解开沈知夏的绳子，撕掉胶带。

　　“没事了。”他说。

　　沈知夏咳了两声，声音有点哑：“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在这里？”

　　“他们太急了。”齐辰把保温毯披在她肩上，“刘伟被舆论压得喘不过气，只能走极端。绑架我，逼我删数据。但他们不知道，我根本不需要动手删。”

　　他扶着她站起来。

　　“你早就安排好了？”她问。

　　“从他们跟踪我的那一刻就开始了。”齐辰拉着她往门口走，“我只是让他们以为自己得手了。”

　　外面天色微亮，风刮在脸上像刀割。

　　两人走出仓库大门，远处传来警笛声。几辆黑色SUV正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车顶灯还没亮，显然是陈昊带的人。

　　齐辰停下脚步，靠在墙边缓了缓。

　　体内忽然涌起一阵暖流，像是血液重新加速循环。他闭眼片刻，脑海中浮现出一段陌生记忆——极地雪原上，一个士兵在暴风雪中搭建临时庇护所，用体温融化冰块取水……

　　下一秒，耳边响起系统提示音：

　　【极限环境生存技能解锁，可承受-50℃至200℃温差】

　　他睁开眼，感觉皮肤对温度变化更敏感了，呼吸节奏也自动调整到节能模式。

　　这不是简单的抗寒能力，而是身体与意志的深度协同。

　　他知道，这种能力需要现实磨砺才能完全掌控。但现在，它已经能用了。

　　陈昊的车停在十米外，车门打开，他拿着战术手电走下来。

　　“人都清点了。”他说，“四个全在，没死，但冻得够呛。”

　　齐辰点头：“送医院，做完笔录再移交警方。”

　　“你不跟他们谈谈？”

　　“不用。”齐辰看了眼手机，“真正的幕后还没动。”

　　沈知夏裹紧毯子：“你还想等他出手？”

　　“不是我想。”齐辰把手机塞回口袋，“是他忍不住。”

　　远处一辆救护车驶近，灯光闪烁。

　　齐辰扶着沈知夏走向车辆，脚步稳定。身后仓库的大门缓缓关闭，像是要把刚才的一切关在里面。

　　但他知道，事情才刚开始。

　　手机震动了一下。

　　新消息来自匿名端口，只有一个坐标和一行字：

　　【瑞士银行总部，保险库B3，你的名字在访问名单上】

　　齐辰停下，盯着屏幕看了两秒。

　　他转身对陈昊说：“准备专机，两小时内起飞。”

　　陈昊愣了：“这么急？”

　　“他们给我开了门。”齐辰把手机收好，“说明里面的东西，他们想让我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