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褔里斯的鼻尖在空气中嗅闻，有些熟悉的臭味从不远处飘出来，为了验证这究竟是不是酒精带给自己的错觉，从酒鬼的干尸旁起身，来到了紧闭的酒馆大门前。

　　而当他终于打开房门，却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你像个丧家之犬，畏尔逊。”褔里斯几乎是脱口而出。

　　“该死，我还以为你早就忘记我了。”畏尔逊的声音比起以前更加地沙哑难听，这正是因为他在流浪时期曾一不小心感冒。

　　“哈哈，现在呢？现在呢？”畏尔逊神经质地重复着自己的话，“扎格里居然没把你们都变成生着烂病的活尸玩意儿？”

　　“他死了。”褔里斯面不改色，只是等着在畏尔逊进门之后将原本紧闭的们关上，但他的动作却一下子被畏尔逊拦住了，后者一把抓住了那早已朽烂木门的边缘，被他指甲抓出的白色痕迹让褔里斯意识到他在隐瞒着什么。

　　“扎格里死了？疫病氏族拿下了地穴？”畏尔逊睁大了眼睛，他原本以为那个强大的工程术士凭借那令人作呕的能力，很快就会取得战争的胜利。

　　“不，”褔里斯摇了摇头，随后用力掰开了畏尔逊的手指，并强行关上了房门，“比起这个……你究竟带了谁来？”

　　在褔里斯的手心，咔哒地一声响起，随着开关闭合，他开始给自己的便携式伊桑充能器充能。

　　“大角神尊在上，这……这不可能！”畏尔逊的瞳孔开始颤抖，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他之前根本没想过的结果，他甚至想过灰先知沙利文的胜利。

　　“是你，是你杀了他，你他么是怎么做到的？就凭着那小小的放光玩意？”褔里斯的手掌微微发烫，指尖触碰到伊桑充能器的金属外壳，一股电流般的酥麻感顺着血管蔓延开来。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畏尔逊的脸上，那张曾经熟悉的面孔此刻扭曲成一团，混杂着震惊、恐惧，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狂热。

　　“不是我一个人。”褔里斯的声音低沉，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砸在寂静的空气里，“是他太自大了，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

　　畏尔逊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干燥的嘴唇裂开一道细缝，发出沙哑的喘息声。“你疯了，褔里斯！你真的疯了！

　　褔里斯的指尖在伊桑充能器的表面轻轻摩挲，金属的冰冷透过皮肤渗入骨髓，仿佛在提醒他即将到来的危机。

　　他的目光依旧紧锁在畏尔逊的脸上，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像是黑暗中跳动的磷火。

　　“你说得太多了，畏尔逊。”褔里斯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种压抑的嘶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畏尔逊的尾巴猛地绷直，尾尖的那撮白毛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的爪子不自觉地抠进木质门框，腐朽的木头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害怕？”他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干笑，像是砂纸摩擦金属的声音，“我只是在想，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褔里斯。你怎么还没被那些疯子撕成碎片？”

　　褔里斯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地将伊桑充能器举到胸前，绿色的光芒从装置的缝隙中渗出，映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表情显得更加阴郁。

　　空气仿佛凝固了，酒馆内的灰尘在微动。褔里斯的眼神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划过畏尔逊的脸庞，仿佛要剖开他的皮肉，看透他心底的秘密。“你带来了多少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

　　畏尔逊的胡须微微颤动，尾巴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尾尖的白毛在昏黄的烛光下闪烁。“你以为我会出卖你吗？”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讽，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褔里斯，我是来找你的，不是为了把你交给那些疯子。”

　　褔里斯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的伊桑充能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声，绿色的光芒在他的指缝间流淌，如同一条毒蛇般伺机而动。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上一次见到你，你还站在扎格里的阵营里，为他运送次元石。现在你却出现在这里，说着些似是而非的话。”

　　畏尔逊的爪子深深嵌入木门，指甲与腐朽的木头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在压抑着什么。“那是过去的事了！你以为我想留在那个满是腐臭和疾病的氏族里吗？我在找机会逃出来，找到你，褔里斯！我需要你的帮助！”

　　褔里斯的目光微微一凝，手中的伊桑充能器稍稍降低了几分，但他并未放松警惕。

　　“帮助？”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怀疑，“你能为我带来什么？除了麻烦和危险？”

　　畏尔逊的眼中闪过一丝急迫，他的爪子松开木门，向前迈了一步，却又在褔里斯的目光逼迫下停住脚步。

　　“我知道你在研究什么，褔里斯。次元石的能量，混沌的奥秘，这些我都知道。”畏尔逊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急切，“我可以给你带来更多的资源，更多的实验材料。坏血病氏族的舰队掌握着整个地下世界的贸易网络，他们有无数的次元石和无数的秘密。只要你愿意和我合作，我们可以一起获得这些！”

　　褔里斯的眉头微微皱起，手中的伊桑充能器依旧稳稳地对准畏尔逊。绿色的光芒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使得他的表情显得更加深沉。“合作？”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和一个背叛过自己的人合作？”

　　畏尔逊的尾巴猛地一甩，尾尖的白毛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像是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最后的挣扎。“我没有背叛你，褔里斯！我只是被迫在那群疯子中间生存！你也知道，在那个世界里，没有人能独善其身。我只能服从他们的命令，否则我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褔里斯的眼神依旧冷峻，但他的手指在伊桑充能器上微微收紧，似乎陷入了某种思考。空气仿佛变得更加沉重，酒馆内的尘埃在微弱的灯光下悬浮，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操控。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来找我？”褔里斯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却带着一丝探究的味道。“既然你已经有了新的靠山，为什么不继续为他们卖命？

　　畏尔逊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咕噜，像是吞咽了什么苦涩的东西。他的爪子无力地垂在身侧，尾尖的白毛也不再那么张扬，而是蔫蔫地耷拉着。“因为他们想让我杀了你，褔里斯。”他的声音微弱，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又清晰地传入褔里斯的耳中。

　　褔里斯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中的伊桑充能器微微颤动了一下，绿色的光芒在他脸上投下一道不规则的阴影。他没有立即回应，而是沉默地盯着畏尔逊，仿佛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实性。

　　“他们说你是异端，说你在这里搞什么危险的实验。”畏尔逊的声音逐渐变得急促，像是要把所有的事情一口气倒出来，“他们派我来确认你的位置，然后……然后他们会派出更多的人来清理你。我不想来，褔里斯，但我别无选择。如果我拒绝，他们会立刻把我当成叛徒处死！”

　　褔里斯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的寒光像是刀刃般锋利。“所以你选择了先一步找到我，是想用我的命换你的命？”

　　“不！”畏尔逊猛地抬头，眼中的慌乱和急切交织在一起，像是被困在陷阱中的野兽。“我不想杀你，褔里斯！我来是为了警告你，让你赶紧离开这里！他们已经在路上了。该死，那小队首领叫锐眼，锐眼和他的手下随时可能出现在这里。如果你不走，你会死的！”

　　褔里斯的指尖在伊桑充能器的表面轻抚，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

　　酒馆内的灯光昏暗，墙角新点起来的蜡烛摇曳不定，投下斑驳的影子。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畏尔逊的脸，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的情绪像是被狂风卷起的海浪，汹涌而混乱。

　　“警告我？”褔里斯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嘲讽，“你可真是好心啊，畏尔逊。从前你可是连一根次元石都要藏着掖着的鼠，现在居然跑来给我通风报信？”

　　畏尔逊的尾巴猛地一颤，尾尖的白毛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目。他的爪子紧紧握住，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褔里斯，你别再讽刺我了！我不是来跟你玩这些文字游戏的！你要相信我，不然我们都得死！”

　　褔里斯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淡的笑意。他的手依旧稳稳地握着伊桑充能器，绿色的光芒在他的指缝间流淌，宛如一条蛰伏的毒蛇，随时可能扑向猎物。

　　“相信你？”他的声音轻如耳语，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上一次我相信你，结果差点被你卖给沙利文。这一次，你又打算把我卖给谁？坏血病氏族？那个所谓的‘锐眼’？”

　　畏尔逊额头上的冷汗顺着毛发将其浸湿。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被无形的重压压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