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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宝树 城中魍魉

  长街喧闹,市声如沸,街头忽现酒旗斜挑。

  酒馆飞檐如翼,檐角风铃轻晃,似在招徕往来行客。

  推门而入,酒客们谈笑声交织,菜、酒香浮动间,一派人间烟火。

  “掌柜的,打两碗酒!”

  “哦,再来份辣子肉。”

  “好嘞!”

  馆内四方空间,只有一层,说是酒馆,更像是歇脚友谈之处。

  宋香元是掌柜,是小二,也是厨爷。

  往日还有他家婆娘给她点钱,不过因为道长一席话,两口子再三商量,决定让宋氏多照看宋无阳一段时间。

  至少待到能生活自理再说。

  “咦,掌柜的,这柳条长得好大个儿欸,当不当买?”

  “哎呦,不好意思,这真卖不了。”

  宋香元讪笑摇头。

  前些时候宋氏产期将至,两口子便不招待客人了,铺内来打酒的,对宋香元家的粮口酿有瘾,多是许久不喝浑身难受的老主顾,与宋氏一家熟得很,说起话来不三不四。

  是个明眼儿人都能看出,这鱼是个吉祥物。

  鱼意味着多子多福,家里添了人丁,多会养上些鱼儿。

  不过,养柳条鱼倒是头一次见。

  客人们只觉古怪,全然不晓得其实宋香元是误打误撞与那养多子鱼的习俗对上罢了。

  “胡老汉,你偷树不成,改行偷鱼了?”

  坐在靠阳面的一客人,在一旁看戏,瞧清来人模样,调侃的心便涌上来。

  “去去,什么偷树,我那叫物色,物色懂不懂。”

  胡姓汉子赧然说道。

  “还说不叫偷,那你手指怎么回事,莫非睡觉梦见啃猪蹄,自个儿啃断了?”

  “那是因为……”

  此话一出,胡老汉顿时老脸羞红。

  “什么这是那是的,不就是被打断了吗,哈哈哈哈哈”

  哄堂大笑间,胡老汉忙不迭窜进酒馆里。

  数日前,胡老汉在张老爷的院子旁鬼鬼祟祟,有事没事翻墙上跃,观摩张老爷家的院落。

  起初被撵了几次,可谁知胡老汉身手非凡,几个家丁根本逮不住他,只得给予警告。

  后来,他却照做如旧,无悛改之意。

  日子长了,他也确实没干出格的事,看院子家丁也就任他不管了。

  结果,没多久的一个夜晚,便就被人抓了个正着。

  准确的说,是被一黄狗给逮住了。

  谁能想到胡老汉一把年纪了,居然会怕狗。

  经过逼问后,得知原来胡老汉是奔着张老爷家的百年招财树去的。

  张老爷得知后,勃然大怒,他张云生何许人也,可是正儿八经靠走镖发家的大户能人,小贼小摸见的多了去了,眼中岂能容忍这茬,便应了胡老汉不报官的祈求,叫人用老虎夹弄断了胡老汉手指。

  再后来,便不知张府上哪个嘴松的走漏了风声,一传十,十传百。在城中,此事算是闹得妇孺皆知了。

  躲避着其余客人的目光,胡老汉也是脸皮厚,挑了个显眼处一墩,叫喊道:

  “掌柜的,来碗粮口酿。”

  “好,客官您稍等。”

  宋香元上前擦拭干净桌子后,移步后房。

  后房不见光,粮口酿的罐存便置于其中。

  宋香元这门手艺传自他父亲,原料极为简单,都是常见的谷物。

  关键在于自养的酒曲。

  “欸,奇怪………”

  宋香元卸下桶盖,拿酒勺舀半天,听见的却是咚咚的碰壁声。

  ………………

  “没了?!你逗谁呢!这才什么时辰。”

  胡老汉大发雷霆,口沫横飞,一口黄牙露在外面。

  “是不是你看我是个偷树贼,故意不给我舀酒?”

  胡老汉倒是实诚,偷树二字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着实是不攻自破。

  “哎呦客官,您消消气,真的是没酒了……”

  宋香元也疑惑,昨夜看还剩半桶有余,今日开张才几人而已,不可能这么快就见了底。

  市井喧闹声吵得不可开交,缸中则是另一风景。

  陈修广窝在水底,独自吐着泡泡。

  晓梦初醒,他才方觉身寄他方。

  接触宋无阳一事,就此破灭。

  如今想想,一路走来上险象环生,他点儿真的很背。

  侥幸逃过一劫后,甚至连安稳发育的机会都不给他。

  “人生,真糟糕啊………”

  日落月起,街头放空。

  半夜,更夫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传得很远,也传到了陈修广耳中。

  “平安无事~~咚咚咚——”

  ……

  “平安无事~~咚咚咚——”

  ……

  “平安无事~~咚咚咚——”

  ……………

  酒馆内早早打了烊,昏暗房间内,唯水声来回扑腾。

  翻来覆去,陈修广就是睡不着。

  鱼的寿命也就不足十年,先天灵蝉还未喂养长大,怎有心思睡觉。

  直到外面更夫敲梆子三声,陈修广才发觉竟熬到了三更。

  三声代表三更,这点基础知识他还是懂的。

  “一天功夫,隐隐约约能感知到一些神韵了,不过就这么一点儿,能显化一次金身都算好的。”

  陈修广也没闲着,丝毫不懈怠,运转起周身气息,企图模仿当时接触到宋无阳时,身上那股冲劲。

  事实证明,功夫不负有心人。

  正这么想着,忽觉水温在不知不觉中凉了不少。

  “咯吱……吱吱……吱……”

  一种类似老鼠打洞咯吱声自后房传来,声音很轻,不寻思的话,一度认为就是老鼠。

  但,骗过了耳朵,绝对则逃不过他的鼻子。

  鱼尾顿住,整个身子悬浮在水中,陈修广保持着将鼻子伸出水面的姿态,静心品闻。

  不闻不知,一闻惊人。

  刺骨的凉意直直窜上头顶,鱼头额角挂的是缸中之水还是他的冷汗,已经分不清楚了。

  与此同时,后房的门被缓慢推开。

  片刻,迟迟不见人影走出。

  缸中的水冰火两重天,从下往上越来越凉,陈修广忽地明悟,将目光移至下方。

  只见密密麻麻的毛虫匍匐于地,其头部为人首,并且更诡异的是,他们长得都别无二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人首虫们面色潮红,蠕动起来东倒西歪,显然刚刚大饮一番。

  “妖怪?不对,阴气这么重,应该是鬼物一类。”

  陈修广猜疑道,他的话不是空口无凭,鬼物一般多由怨气凝聚,形不固定,前世陈修广的伥鬼之身之所以能保持人形,是因为有主子干涉,特意将其塑造成人形。若没有外力参与,那鬼物形态便要听天由命了。

  这会儿陈修广正在气头上,烦心事一大堆,这群不长脸的恶心虫子们可谓撞枪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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