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强大的力量伴随着风险
“好久不见了,格兰芬多。”
说话的人是一个黑色头发的年轻人,他将披风甩在身后然后在椅子上坐下,在他对面,是一个有着浓密红发的帅小伙,一顶灰色的帽子被挂在桌角。
“是你!”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见到来人后立刻将手捂在了挎着的宝剑上,他警惕地注视着对方手上的动作,随后才伸手抹去嘴边的酒沫——此时的格兰芬多还没有后来和他那头发一样茂密的络腮胡子。
“喂喂,别那么紧张。都多久了,除了那群妖精,你以为谁还会稀罕你那把破剑?”
年轻人无奈地一笑,他从酒馆的吧台召来一杯果酒放在手里,眼睛却不自觉地往格兰芬多的腰上看。
那柄由妖精国王打造的宝剑确实非常帅气,尤其是宝剑会吸收能够强化它的物质从而获取更多特性这点,更是让人着迷。
“这可不好说,除了那些该死的黑巫师,咱们的‘邋遢大王’最近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民间有一柄象征王权的红宝石宝剑,现在正派人到处寻找。而且——”
格兰芬多停顿了一会儿,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对面不请自来的损友。
“——有个狡猾的家伙可是对我的宝剑一直念念不忘呢。”
他早晚有一天要把这柄剑藏到一个只有他才能拿到的地方。
对此年轻人只是耸了耸肩,他直言不讳地说道:“谁让你去找妖精的时候没有带上我呢,多造一把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不是吗?反正他们早晚也要收回这些‘属于’他们的宝物。”
勾起手指做了个引号,黑发青年和格兰芬多突然相视一笑,彼此都明白这是在讽刺那些妖精的强烈占有欲。
两人又说了些有关妖精的笑话,尤其是妖精国王不自量力地派人盗取宝剑的事情,黑发青年才收敛笑容提到了他这次来的目的。
“我要走了,戈德里克。”
“又一趟旅行?这次要去哪?我记得你前段时间刚从东方回来,怎么又要离开了?”格兰芬多皱着眉不满地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吗?”
“我们准备建立一所学校,一所能够真正保护和教育那些有魔法资质的孩子的地方,而且这件事迫在眉睫。罗伊纳告诉我,北风给她带来了不好的消息,这个国家的内乱和外患让所有巫师的生存变得愈发困难。”
“我不认为现在是个离开的好时机。”格兰芬多正色看着对面的黑发青年,“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低头沉默地注视着一口未动的果酒,黑发青年并非没有被格兰芬多的正义感打动,他其实很乐意参与到这项神圣的事业之中,但实际条件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我想表达意思是,我要死了。”
抬头对视着格兰芬多棕色的眼睛,黑发青年平静地说出了这番话。
“你说什么?!”
无形的波动从格兰芬多身上猛地扩散,周围用来掩饰的魔法被这股恐怖的魔力直接冲散。酒馆里的人惊愕地看着站起来的格兰芬多,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是怎么回事?在他们的印象中,那里不是一直空着没人吗?
一名混混却注意到了更加特别的地方——那个站起来的人身上挂着一把无鞘的精美宝剑,剑柄上面的红宝石就像太阳一样灿烂夺目!
他刚刚还在和同伴吹牛如果被他找到了那把象征着王权的宝剑会如何如何,结果机会居然就直接出现在了他眼前!
一脚踢掉椅子,满眼贪婪的混混抄起酒瓶就要过去行凶夺剑,至于打不打得过,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被酒精麻痹的大脑里现在只剩下贡献宝剑后国王给的封赏。
可他刚迈出一步,依旧坐在椅子上的黑发青年轻抬右手朝他一挥,混混的手不受控制地握住酒瓶朝着自己脑袋狠狠砸去;接着手掌下落,跟着站起来的混混同伴齐刷刷地坐下,仿佛他们刚刚的起身是个幻觉一样。
白玉一样的短棒出现在黑发青年手里。握着短棒斜向挥动,一束金红色火花被挑向酒馆屋顶。
“一忘皆空。”
火花在空中炸裂,遗忘咒的效力也随之被扩散到了酒馆的每一个角落。
像是被凭空出现的火花惊艳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痴迷了一会儿,随后才突然醒悟一般继续各自的事情。酒保端着饮食面不改色地跨过躺在地上‘喝醉了’的混混,丝毫没有意识到不远处还有一桌穿着古怪的客人。
重新施放了混淆咒,格兰芬多注视着黑发青年手里握着的白色短棒缓缓坐下。
“新魔杖?”
“对,偶然得之,不比奥利凡德的技艺精巧,但胜在材料特殊。”
感受着对方身上更胜以往的实力,以及充沛的精力,格兰芬多有些怀疑对方刚刚那句话是不是在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我认真的。”
“你!跟斯莱特林学的臭毛病!”意识到被读了情绪的格兰芬多有些恼怒,他马上加固了自己大脑的防御随后又觉得没这个必要,因为有个更加严肃的问题摆在他面前。
“你刚刚说你是认真的,到底怎么回事?”
“还记得我是怎么认识你的吗?”
黑发青年没有直接说明,而是提起了往事。
“当然,一个疯子当着我的面念出了我的名字,然后上来就要跟我决斗,老实说你当时的眼神我至今记忆犹新。”
想起那时候滑稽的场面,格兰芬多紧促的眉头也不由得松开了一些。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带着狂热的眼神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在确认了他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后,就要和他打一场。
虽然最后的结果是他胜了,但对方那些层出不穷的咒语也颇为让他吃惊,这些有趣的咒语有很多他都没听说过,就是威力太小了。
“我那时候认识你不是因为从谁那里听说过你,而是——”黑发青年说着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从未来的历史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是说,你是一名先知?”
格兰芬多用他已有的知识和最大的努力去理解了这句话。对方先知的身份也让他倒吸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兴奋和担忧。
历史留名自然意味着他成为了了不起的人物,但据他的见闻,先知往往都有着悲惨的命运。
“不,关于这点我也不确定。如果说是先知,我觉得那也太夸张了。”
“你看见了多少?”
看见黑发青年竖起一个手指头,格兰芬多挑了挑眉,从对方提到的‘历史’字眼,他猜测道:“你预言到了一百年后发生的事情?”
但对方的回答却远远超乎了他的预料。
“我近乎浏览了近千年后一个人的前半生。”
这个极度夸张的结果直接让格兰芬多彻底陷入了沉默。
他见过不少那些因为短短预见了未来的片段就精神失常或者干脆早夭的先知。基于黑发青年的实力,他甚至将预言的范围扩大到了百年,可没想到连边都够不上。
千年?半生?格兰芬多现在已经开始担心对方会不会随时暴毙了。
“所以,你说的你要死了,就是因为这个吗?预言的代价?”
格兰芬多低沉的声音意味着他的心情很糟糕,于是熟悉他的黑发青年主动拿出了一大桶美酒——这是他从东方带回来的。
“还有多长时间?”
沁鼻的香味并没有让嗜酒如命的格兰芬多开心多少,此时他更希望自己是喝醉了,而刚才听到的话都是意识模糊后的错觉。
“不知道,但我觉得应该快了。学校的事,没能帮上忙真的很抱歉。”
格兰芬多摇了摇头,他将新酒一口闷下,喉间前所未有的辛辣让他忍不住咳了起来。
“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没有,我这次回来只见了你,其他人没有你那么强的接受能力。”
格兰芬多冷哼一声,说得那么好听,直接说他神经大条不就完了。
熟悉了那股火辣后,他忍不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那赫尔加呢,你知道她一直对你视若兄长...”
黑发青年难得地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想起那个善于照顾植物和做饭的温和女孩,他就有些犹豫。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她永远不知道这件事,具体的你们三个想办法吧,实在不行让罗伊纳编一个理由,她最会这个了。”
格兰芬多点了点头,罗伊纳·拉文克劳总是能用一些借喻把他唬得一愣一愣的,老实说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北风是怎么给她带消息的。
两人接下来没有说话,只是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闷酒,直到格兰芬多终于扛不住醉倒在桌子上,黑发青年才悄声走到他旁边。
轻轻摘下那柄宝剑,青年将它平置在桌子上,焰光四溅,凤凰魔杖悬空划动。
当格兰芬多醒过来的时候,桌边只有他一个人,和一柄横置在桌上的宝剑。
剑身上,‘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名字正闪烁着金红色的魔法光芒,就像阳光下他的头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