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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重回故乡(二)

法兰西的巫师 CFTYF 2672 2025-05-05 15:18

  第二天上午,夏尔坐在宅邸后的花园中,他一边享用着由西柚汁、涂满果酱的面包和撒上粗粒盐的煎鲑鱼组成的早餐,一边看着布尔歇湖湖面上正在捕鱼的渔夫。在他的身后,园丁正在修剪花卉和绿植的枝叶。

  昨天夏尔睡得很早,确保作为客人的皮埃尔安顿好后他就回到了自己阔别已久的卧房。这一晚他也睡得很舒坦,没有了稻草小人作祟,噩梦果真不再继续烦恼他。

  前几天的噩梦不断在暗示着死亡,夏尔回忆起昨天清晨时的噩梦,如果当时自己手边真有一把枪,会不会在梦境中打爆自己的头颅?皮埃尔昨天提到了巫毒和诅咒,他对魔法一无所知,更不清楚这两者的原理和区别,只能寄期望于巴赞副执行官能在自己真正成为巫师前保护自己的安全。

  一阵微风顺着南北走向的山谷吹过,在湖面和杯中果汁上荡起阵阵波纹,此刻,夏尔的内心终于恢复了平静。战争和魔法带给他的恐惧和威胁在此刻已经不再重要了。

  “少爷,我很高兴您终于回来了。”老管家格雷戈里来到夏尔身边,他已经将自己的头发和胡须剪短,恢复了夏尔记忆中的模样,“有个问题我必须要问,您的那位巫师朋友,你们只是碰巧认识,还是您将来需要为异常事务调查委员会工作?”

  “恐怕是后者了,格雷戈里爷爷。”夏尔喝了一小口西柚汁,“我在柏林遭遇了吸血鬼,如果不是这些巫师出现,我永远都无法再见到你。我知道异常事务调查委员会的名声不太好,但这是我欠他们的,而且他们也没给我选择的空间。”

  “可异常事务调查委员会只招募巫师和数量有限的狼人作为雇员。”

  “是啊,没错。似乎我有运用魔法的天赋,并且不低,异常事务调查委员会的一名高管想把我送去日内瓦附近的一个学校学习魔法。”现在提起日内瓦,夏尔还是不免下意识地代入旧世界的领土分界线,在这个世界,罗曼地(瑞士法语区)早在数十年前便被拿破仑·波拿巴大帝纳入帝国领土,意大利语区被并入意大利王国,剩下的区域以赫尔维蒂共和国的身份加入莱茵邦联。

  老管家迅速收起写在脸上的惊讶,“能运用魔法的天赋通常会在家族中遗传,这是否能证明您的父亲和爷爷曾经是巫师呢?”

  “格雷戈里,我对他们的了解还不如你呢,如果他们都能瞒得住你,那我也不知道就是情理之中了。”戒指中的老巫师告诉过夏尔,他的父亲和爷爷都进入过戒指内部的空间,但异常事务调查委员会从未提起过他们二人,说明他们肯定没有去学校接受过魔法相关的教育,至于他们是选择隐藏自己的天赋,还是家族内秘传,夏尔都不得而知了。

  “你需要去学校学习几年?”

  “至少一年,有需要的话还会延期。”

  “日内瓦,离尚贝里还挺近的。”老管家在夏尔身边的座位上坐下来,“重新当回学生肯定要比军队的生活轻松多了,不是吗?”

  “其实在战场上,我完全不在乎敌人的子弹和炮弹,并不是说我不怕死。我每天都想念你们,还有这周围的一切。”夏尔将双腿抱在胸前,保持着这个像胎儿一样的姿势,“战争能很大程度上改变一个人,可从前不管是听别人说,还是阅读相关的故事,我都以为那只是意志不坚定的表现。但真正来到战场上,才发现不只有服从命令、战斗和荣誉,甚至可以说杀敌是军旅生活中少有的发泄情绪和压力的方式。我们在普鲁士的时候,士兵们会主动去寻找敌人,倘若他们找不到,便会杀死他们看见的任何普鲁士人。”

  “我很清楚你在说什么。”老管家将自己的上衣掀起来,露出自己松垮的皮肤上一道三十厘米长的恐怖刀疤,“我年轻时在利比亚留下的,一个柏柏尔少年给我留下的,我想他当时是在保护自己的妹妹,他重伤了我,却在准备杀死我时犹豫了,我的战友迅速开枪,救下了我,将我送去战地医院保住了性命。后来我听说那些拯救我的英雄们在那少年的血泊里玷污了他的妹妹,那时我才我发现扛着三色旗的军队已经不再是拿破仑·波拿巴皇帝时期的解放者了。”

  “或许我们从来都不是,带鹰徽的三色旗和英王的米字旗对许多民族和国家来说都意味着死亡与奴役。不过是说着不同的语言,使用着不同的武器,披着不同的皮,但目的是一致的殖民者。”

  法兰西帝国的殖民地选择与旧世界十九世纪几个法兰西政权破碎的殖民史有许多不同。目标非常明确,独吞了几内亚湾沿岸、背风群岛以及巴拉马至马拉开波湖附近的土地,又联合沙俄、奥地利、不列颠和巴尔干诸国瓦解了奥斯曼帝国,将除埃及外的整个北非纳入领土范围,并将富饶的美索不达米亚纳为保护国。这些地区均有着丰富的石油储藏,在不久的将来便会成为帝国科技发展和生产的血液。

  “这样的话如果传进了别有用心的人的耳中,可是会被扣上叛国的罪名。”

  “没人在乎,巴黎有如此观点的人多了去了,不过现在帝国内的生活相对富足,没人会舍弃安逸。而且我为法兰西流过血,杀过人,还获得了两枚勋章,如果我都没有资格说这话,那就没人有资格说了。”夏尔拿起刀叉切割着盘中的煎鱼,“也许拿破仑·波拿巴就不应该称帝,第一公民听起来比皇帝舒服多了。”

  见话题逐渐沉重,老管家便提起了其他事情,“昨晚您告诉我您想见律师,他已经到了。”他询问道,“需要让他再等等吗?”

  “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老管家带着一名穿着正装系着领结还戴着礼帽的瘦小中年人出现在夏尔的花园里。

  “葛勒尔先生,我是让-吕克·安盖尔,您的家庭律师。”男人摘下礼帽向他鞠躬。

  “安盖尔先生您请坐,需要喝点什么或者来点点心之类的吗?”夏尔放下刀叉,打量着对方,他的头顶已经没剩下几根头发了。都说法国男人进入中年后秃顶脱发率居高不下,夏尔不知道同样的事情会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这副躯体上。

  “不必了,葛勒尔先生,您有什么疑惑或需要什么帮助,我们可以尽快解决。”

  “我的职业危险性不低,同时我也成年了,所以我想立一份遗嘱。”夏尔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坦然,但显然他的律师和老管家都没有料到。

  “别处还需要我,少爷,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老管家找了个借口回避,带着园丁离开了庭院。

  “内容很简单,记下来就行了,文件拟定好了拿给我签字就可以了。”夏尔缓慢开始,“如果我意外亡故,我将赠予我的朋友皮埃尔·密特朗一万法郎的现金,感谢他对我的照顾和满足我无尽好奇心时的耐心;一万法郎现金,分给我在军队中服役时的部下们;剩下的所有资产,将全部属于我的管家,格雷戈里·蒙皮耶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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