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巫师需要用到魔杖什么的。”
“法兰西的巫师不需要魔杖，那些二十厘米长，一掰就断的破木棍只有不列颠人才用。”皮埃尔略带着轻蔑地语气，“魔杖的确能令巫师施放的法术更强力一些，可无论是在对付巫师还是诅咒生物的场景下，魔法都只是其中一种手段，完全依赖于魔法是不可取的。”
“所以，巫师究竟会干些什么呢？如果施展魔法是巫师的特权，而我们却不把使用魔法的技能发挥到极致呢？”夏尔好奇地问，扬长避短是军官必须学会的一点。
“巫师与巫师之间的区别很大，有的巫师能用魔法令对手灰飞烟灭，有的巫师只能用魔法拧上一颗螺丝，可我们与普通人之间的差别更大。我们这些异常事务调查委员会巫师职责范围内的事情，普通人的确也能干不少，如果他们有九条命的话。
你也别再好奇了，你去阿兰日堡后便会清楚的，那里的老师会教授你一切，然后让你反复背诵，直到你复述的时候都想吐出来。”夏尔能感受到皮埃尔对他源源不断的好奇心感到不耐烦了。
夏尔跟着皮埃尔来到一间类似铁匠铺的房间，刚一进门，夏尔就瞧见锻炉内燃烧着诡异的紫色火焰，这火焰跳动的姿态与普通火焰截然不同，像是飘浮在空气上的浪花，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数十把已经打造好的，各种形制的，特供给巫师的冷兵器摆放在一旁的长桌上。
“勒菲弗先生！”皮埃尔冲着房间内部喊道，“我把他带来了！”
一个手臂肌肉强壮可又有啤酒肚的中年人从里屋走了出来，“你们这些出外勤的巫师真是的，也不懂得保护自己的武器！”他赤裸着上身，活像一个屠户，而不是为巫师们提供定制武器的铁匠。
“他不是来重铸武器的，勒菲弗先生，巴赞副执行官大人今天才招募了他，准备将他送去阿兰日堡。”
“真是有趣，阿兰日堡的新生一半都只有十三岁。”勒菲弗打量着夏尔，玩笑道，“你告诉我十三岁的小孩不仅有胡茬，还长这么高个？”
“如果他真是才适龄入学的学生，我会带他来这里？”皮埃尔反问着，对勒菲弗轻视的态度颇显不悦，“副执行官大人昨日才招募他，他在柏林杀死了一个活了一百年的吸血鬼。”
“靠他自己一个人？”勒菲弗听闻，眼中满是惊讶。
“同行的两名巫师和十来名士兵都死了，就葛勒尔中尉一人活了下来。”皮埃尔强调着。
“了不起。”勒菲弗收起笑容，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肩膀和脖颈上的汗水。
“其实我自己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夏尔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去阿兰日堡的新生一般会选择什么武器？”
“新生不会带武器，学校规定学生要年满十六岁才能拥有自己的武器。”皮埃尔向夏尔解释道，“刺剑、剑杖往往是最受欢迎的，因为它们轻；马刀和笼手剑也是不错的选择，但单手握持对力量有一定的要求；还有些想出风头的家伙给自己配上了长剑。”
“你只要说出你需要的形制，我便会根据你手臂和手指的长度，为你量身定做一柄利器。”勒菲弗拍着胸脯向夏尔保证道。
“你知道现在军队配发的军刀吗？”
“当然，带护手，八十厘米长直刃，刺击和劈砍的效果都不错。如果这我都不清楚，我就干不了这份工作了。”勒菲弗肯定地点了点头，“你用过？”
“何止是用过，我用军刀杀死过好几个苏格兰人。”就是他率领部下在佛兰德斯海滩上发动反冲锋的那一次，他左手持手枪，右手拿军刀，没人有能力挡他的路。
勒菲弗为夏尔测量了手臂、手掌和手指的长度和宽度，准备打造一把完全契合他的军刀。
就在这个时候，室外传来了清脆的子弹连续击发的声音，持续不停，越到后面，每次射击的间隔时间就越长。
“那是什么？”这次轮到皮埃尔好奇了，“枪声吗？”
“‘疯人’的新杰作，过去六个月他可没少因为这件武器的射击骂人。设计师们都叫它‘机枪’，在枪械上加机器，一分钟能射五百发子弹呢，突突突突突——”勒菲弗模仿着机枪发射时的声音，“葛勒尔中尉，你在前线见过这种武器吗？”
“没有，但是听说过。”夏尔清楚，机枪可是能给战场带来系统性变化的发明，“巫师能带枪吗？”
“当然可以，异常事务调查委员会的武器库里有不少装有镀银、生铁和木头弹头的子弹，还有能装入魔药的弹头，用来猎杀诅咒生物的。”皮埃尔将大衣的掀起来，露出腰侧的手枪，“异常事务调查委员会的外勤人员都有配枪，总有需要防身的时候，吓唬不懂得分寸的人类也是相当有效。”
“我的意思是，我能把枪带去阿兰日堡吗？”过去几年中夏尔都是军人的身份，枪械能给他带来安全感，比起军刀他也更擅长使用枪械。
“当然可以，只要你不怕别人笑话，子弹是无法穿透巫师的护身咒的。”皮埃尔耸了耸肩，“那些跟你同龄的学生都能熟练掌握这项技能。”
“我在阿维尼翁的魔法学院上学的时候就有人带过枪。”勒菲弗说道，“不过是把黑火药滑膛枪，除了偶尔带进山里，打一两只野味来吃，没什么大用处。”
“我带枪去又不是打算射我同学和老师的。”夏尔拍了拍皮埃尔的肩膀，“我还保有中尉军衔呢，帮我弄支步枪，再弄支手枪，可以吗？枪械可是军人的生命。算我求你了，皮埃尔。”
“我想想办法，帝国杂项武器设计局你肯定不能带走，我明天去帮你找找驻守布洛涅森林的近卫军指挥官吧，近卫军的军火库里肯定有库存。”
“如果后面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喝酒，你挑地方。勒菲弗先生，你也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