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4

　　队员A（代号“鹰眼”）：“目标停留，位置梧桐巷中段，消防栓旁。重复，未发现异常行为，仍在梳理毛发。完毕。”

　　局长：“收到。保持静默追踪，支援小队预计两分钟后抵达你后方路口。‘织网者’（抓捕小队）是否就位？”

　　队员B（代号“织网者1号”）：“‘织网者1号’就位，梧桐巷南北两端已布设‘相位干扰器’，能量输出稳定，空间锚定完成。目标所在区域已被静默封锁，能量波动压制率98%以上。目标未表现出感知迹象。完毕。”

　　局长：“很好。‘鹰眼’，继续观察，目标任何细微动作变化立即报告。‘织网者’，维持封锁，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启动主动干扰模式！”

　　鹰眼：“明白。目标……目标开始舔舐前爪。完毕。”

　　监控画面里，布偶猫放下了梳理后腿的动作，转而低下头，伸出粉嫩的舌头，慢悠悠地舔舐起自己雪白的前爪。动作自然，毫无破绽。

　　鹰眼：“目标……嗯？”他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局长：“‘鹰眼’，报告情况！”

　　鹰眼：“目标……目标停下了舔舐动作。它……它抬起头了。它……在看……”

　　布偶猫毫无征兆地停止了所有动作。

　　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双原本呈现温润蓝色的猫瞳，此刻如同被墨汁浸染，瞬间化为一片深邃、纯粹、不祥的幽绿！

　　那绿色光芒并非反射，而是从瞳孔深处自主散发出来，冰冷、漠然，穿透了物理的距离和监控的镜头，直刺人心！

　　它没有看躲在远处巷口的“鹰眼”，也没有看任何具体的方位。

　　只是微微歪着头，那双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竖瞳，精准地、穿透性地“凝视”着监控探头的方向！

　　鹰眼的声音带着一丝惊骇：“目标……目标在直视监控探头！重复，目标在直视监控探头！它的眼睛……完全变成了绿色！能量读数……能量读数在飙升！干扰器读数异常！它……它发现我们了！它绝对发现我们了！完毕！”

　　局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鹰眼’！立刻后撤！保持安全距离！‘织网者’！启动主动干扰！最高功率！压制它！快！”

　　织网者1号：“‘织网者’收到！启动主动空间干扰！最大功率！嗡——”

　　布偶猫动了！

　　不再是优雅的踱步，而是猛地弓起了身体！

　　全身雪白的长毛如同被静电吸引般根根炸起！整个躯体在瞬间膨胀了一圈，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非生物的凶猛气势！

　　更恐怖的是！

　　在它弓起的脊背中央，那雪白的毛发之下，皮肤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撕裂开！

　　眨眼间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只身高3米左右，灰白色的，双眼猩红色的巨猿！

　　尤其是背脊上一排惨白骨刺，如同破土的毒笋，带着粘稠的暗红色体液，猛地刺破了皮毛。

　　嘴角的利齿直接伸长三分，狰狞地暴露在空气中！

　　这是什么？！监视器前的局长看着眼前的一幕，脑子顿感荒诞！

　　一只猫怎么就变成了一头巨猿？

　　“快撤！全体成员快撤！”回过神来的局长赶紧朝着对讲器狂喊！

　　“吼——！！！”

　　一声绝非猫科动物所能发出的野兽咆哮的恐怖嘶吼，如同实质的音浪，瞬间席卷了整个街道！

　　监控画面剧烈抖动，音轨爆发出刺耳的失真噪音！

　　巨猿后腿猛地蹬地，坚固的水泥地面瞬间龟裂！

　　巨大的身躯化作一道裹挟着金属寒光的残影，以超越物理极限的速度，而是朝着“鹰眼”隐藏的巷口方向，狂暴地扑杀而去！

　　鹰眼在通讯频道里只剩下惊恐的嘶吼：“开火！开火！目标异化！目标攻击！请求……啊——！！！”

　　通讯在一声短促的惨叫和剧烈的爆炸杂音中戛然而止！

　　5秒……10秒……20秒……

　　死寂！

　　只有雪花般的屏幕噪音和刺耳的通讯中断忙音在回荡。

　　所有目睹这一幕的工作人员，包括局长在内，都如同被冻结般僵立在原地，脸上失去了所有血色。

　　局长死死盯着那只剩下剧烈抖动和绿光残影的监控屏幕，手背青筋暴起，喉咙干涩，几乎无法发声，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带着颤抖和难以置信的嘶哑命令：

　　“所有单位……最高级别作战状态……目标……极度危险……允许使用……一切必要武力！重复……允许使用一切必要武力！封锁整个城西区！快！！！”

　　“局……局长……快看……监视器……”一旁的工作人员带着颤抖的声音哆哆嗦嗦的说到。

　　局长猛地扭头看向屏幕，顿感寒气大冒！

　　那头巨猿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逼近了某个监控探头！

　　巨大的、覆盖着粗糙刚毛和金属光泽的猩红眼球，几乎占据了整个屏幕！

　　充斥着暴戾、疯狂，瞳孔深处却又闪烁着一种冰冷、非生物的漠然，如同深渊的凝视，穿透了屏幕，死死地“钉”在监控室内每一个人的灵魂上！

　　“嘶……”倒吸冷气的声音在死寂的监控室内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感觉一股冰冷的电流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头皮阵阵发麻。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水泥，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每个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吞咽口水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丝微小的声响就会惊动屏幕那头恐怖的巨兽，将它从二维的画面中“拽”出来！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恐惧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整整一分钟。

　　屏幕上，只有那只巨大、猩红、充满了毁灭气息的眼睛。

　　突然！

　　那只眼睛……眨了一下！

　　猩红的眼球，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波动、扭曲起来！

　　表面的血管如同活物般蠕动、膨胀，颜色迅速由猩红加深，变成近乎发黑的暗紫！

　　更可怕的是，眼球周围的皮毛和皮肤，开始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仿佛金属在承受巨大的压力！

　　“局……局长！目标……目标身体结构正在发生剧烈变化！”一名技术员的声音带着哭腔，指着旁边一个能量读数飙升到极限、疯狂报警的屏幕，“生物能级在暴跌！但……但另一种未知的能量反应在指数级飙升！它在……它在异化？！”

　　监控主屏幕的画面印证了技术员的尖叫！

　　巨猿庞大的身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缩！不是倒下，而是像被无形的压力机狠狠挤压！

　　肌肉组织在扭曲、塌陷，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爆裂声！

　　一分钟后……

　　又……变回了布偶猫……

　　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探头，继续往城西的方向走去。

　　死寂。

　　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彻底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仪器仿佛都停止了运转，报警声消失了，只有主屏幕上那只优雅漫步的布偶猫身影在无声移动。

　　技术员张着嘴，手指僵在键盘上，忘了呼吸。

　　局长保持着紧握通讯器、身体前倾的姿势，如同被石化，脸上的血色褪尽。

　　等到那只布偶猫消失在屏幕前，众人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怪物？”一名年轻的工作人员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心理压力，带着哭腔嘶喊出来。

　　局长停下脚步，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越来越小的白色光点，但脸上并没有进一步的难看，反而隐隐有种兴奋的感觉。

　　“成功了？”

　　““局……局长……您说什么？”副官的声音同样干涩，似乎局长的样子有些奇怪。

　　“没什么，密切监视……”局长闭上眼睛，压下翻涌的情绪。

　　“命令……”他的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刻板，“所有外勤单位……原地待命……不准靠近目标！不准拦截！不准开火！重复，绝对禁止任何挑衅行为！保持……保持最大安全距离观察！通知‘织网者’，解除空间封锁……让他们……撤回来。”

　　屏幕上那只即将消失在街道拐角的布偶猫，补充道，“另外……通知其他分局……不，通知所有分局和总部……将目标的威胁等级……上调至……‘“毁灭级”’。破坏力上限未知，行为模式极度不可预测，对人类态度……漠视。建议：非必要，不接触，不观测，不干涉。”

　　“是……局长。”

　　“行了，臭小子，今天我就回去了。你好好伺候着菲菲大人，下次如果来，看到菲菲饿瘦了，我唯你是问……”坐在沙发上的张之唯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黑猫，眼神中充满了心满意足。

　　“行了，知道了……”巫小乙看着张之唯那……舔狗的样子，一脸不屑。

　　“……臭小子，我知道你心里在骂我……”张之唯没好气地看着巫小乙那副满不在乎、甚至还带着点鄙夷的神情，真想再给他后脑勺来一下。

　　但看着床上蜷成一团、睡得正香、发出轻微呼噜声的黑猫，他又硬生生忍住了。

　　“……不过，师叔，”巫小乙刚才摸了一下兜里，脸色一僵硬，随即又嬉皮笑脸地凑近张之唯，搓着手，眼神里充满了“你懂得”的期盼，“有没有什么……嗯……来钱快又不费劲的活儿，介绍给师侄我？您看，我这上有老，下……暂时还没有小，开销实在有点大啊……”

　　张之唯刚消下去的火气“噌”又冒上来一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没有！滚蛋！你以为我是开职介所的？还来钱快不费劲？有这种好事轮得到你？我自己早去了！”

　　“师叔~~~”巫小乙拖长了声音，开始施展“死缠烂打”神功，“您高风亮节，古道热肠，人脉广阔，义薄云天！您看您这身本事，这气度，随便手指缝里漏点渣渣，就够师侄我吃香喝辣，孝敬菲菲大人了！您忍心看着您亲师侄，还有您最敬爱的菲菲大人，在这出租屋里喝西北风吗？”他边说边朝床上睡得正香的菲菲努努嘴，试图把“祖宗”也拉下水当筹码。

　　张之唯被巫小乙这没脸没皮的样子气笑了，指着他的鼻子：“少给我戴高帽！还高风亮节？我这点棺材本都快被你小子啃光了！”话虽这么说，看着巫小乙那嬉皮笑脸下藏不住的窘迫，再想想师兄留下的这个徒弟确实过得清苦，他心又软了几分。

　　张之唯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敲着，似乎在脑子里飞快地筛选着信息。

　　过了几秒，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从口袋中摸索了一下，掏出一张……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