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食堂初体验

　　清晨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梧桐叶洒进校园，古龙和杨玉尘漫步在通往食堂的小道上，阳光打在他们脸上，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远处那座庞大的建筑映入眼帘，古龙才忽然轻声感慨：“终于可以吃饭了。”

　　杨玉尘没理他，只低头思索了一下：“你身上还有多少金魂币？”

　　古龙翻了个白眼：“你问这个干嘛？我还记得我们一人十万多金，应该够在这吃到毕业。”

　　“那就好，”杨玉尘点头，语气依旧淡淡，“不用去抢别人饭票了。”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走进了史莱克学院的中央食堂。

　　这里比他们想象中要豪华得多。三层高的圆形建筑，内部空间宽阔，干净整洁。最引人注意的是墙边一排排长长的窗口，每一个窗口前都排着人，窗口上方悬着发光的菜单，从左至右，价格清晰标注——从最左边的一盘饭标价一百金魂币，一直延伸到最右边的几文铜魂币的素菜包。

　　“原来是按价格从左到右排序的啊……”古龙看了一眼后低声感慨，“你看那最左边那个窗口——那肉有点像魂兽肉啊？”

　　“魂兽材料。”杨玉尘一眼看出，“炼体、增元、活血、养魂的魂兽肉，至少是百年级别的辅食魂兽，甚至还有些千年的。”

　　“……啧啧，这不是食堂，这是药膳堂。”古龙咂舌，“不过……有钱人就该吃贵的。”

　　他说完，不等杨玉尘反应，直接掏出两枚金魂币，甩在最近的一个窗口前，“两份清火养神魂鹿腿，微辣！”

　　食堂大妈看了看他们，确认了制服后，笑眯眯地点头：“武魂系新生啊，挺豪爽的。你们要的菜稍等。”

　　杨玉尘站在一旁，斜眼看着那些排在右边窗口的学生，有些眉头紧皱地在算着自己那几枚零钱怎么吃得饱，而有的干脆只拿了一个窝窝头。

　　他眉头一挑：“食堂其实也挺现实的。”

　　“少感慨，”古龙已经等不及地端起一盘热气腾腾的红烧魂鹿腿，香味四溢，“你不吃，我吃两份。”

　　杨玉尘白了他一眼，还是走过去拿起自己的那份。

　　食物刚入口，两人都不由一顿——

　　“这肉……”

　　“好吃。”古龙一口吞下去，眯着眼，“比咱之前吃的那些魂兽肉都嫩，这料理师水平不一般。”

　　“滋养神魂的味道……”杨玉尘点点头，“这不是普通魂兽肉，有经过特殊炮制，味道和功效都最大化了。”

　　两人默默地把盘子扫得干干净净，古龙甚至还去买了份加餐。

　　吃完后，他们又点了一杯“冰晶灵乳”，据说是以极北冰原出产的千年冰蚕体液为基础，能清脑提神，辅助魂力运转。喝完之后，两人只觉神清气爽、体内魂力缓缓流转，比打坐两个时辰还舒爽。

　　“你不觉得……咱俩像暴发户吗？”杨玉尘默默放下杯子。

　　古龙拿着最后一块肉往嘴里送：“不，我觉得我们是把钱花在刀刃上。”

　　“……你这刀刃，可能是猪扒刀。”

　　“切——你懂啥，这叫有格局。”

　　两人打着嘴炮，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食堂，一路向一年级武魂系教室走去。

　　而就在他们离开食堂的背影后方，一些学员正满脸疑惑地看着大屏幕上的点单记录。

　　“咦？谁把最贵的两道菜点走了？一千两百金魂币？”

　　“是哪个大冤种？哪个富二代啊……”

　　“好像是刚才那两个新生。”

　　“……真的假的？”

　　——————————————————————

　　走廊上，古龙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东张西望，像个乡下第一次进城的小孩，嘴里还嘀咕着：“这史莱克学院也太朴素了点，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你是来上学，不是来旅游的。”杨玉尘面无表情地说，眼神扫过教室门口那块“一年一班”的铭牌，抬脚先一步推门而入。

　　两人前后进入教室，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毕竟一个叼着糖葫芦，一脸惫懒；一个白衣飘飘，神色淡漠，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像好惹的主。

　　两人选了最后一排靠窗的空位坐下，古龙一屁股坐下就把腿翘到桌子上，“不错，视野挺好。”杨玉尘侧头看了他一眼，轻飘飘一句：“腿拿下来。”

　　“哎你管我——”古龙下意识想顶嘴，却对上杨玉尘那双眼神清冷得像冰湖的眼，默默把腿收了回去。

　　这时，“砰——”的一声，教室大门自动关闭，一道黑影鬼魅般地出现在讲台上。

　　“我叫周漪，是你们的班主任。”那位老妇人沙哑刺耳的声音响起，如金属摩擦般难听，“我不确定你们能有多少人能跟我走过未来一年，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在我的班级，一切垃圾都不可能通过我的考核。”

　　“我要培养的是怪物，而不是蠢货。”

　　教室陷入死寂，有人神情愤怒，有人惴惴不安，但没人敢当场顶嘴。

　　古龙一边啃糖葫芦一边偏头小声：“这老师有点东西。”

　　“气息不弱，大概是……”杨玉尘语气依旧淡然，“魂帝。”

　　周漪仿佛没听见众人窃语，继续说道：“报名这几天以来，打过架的人起立。”

　　全班一百人面面相觑，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沉默。

　　古龙转头看了杨玉尘一眼，耸耸肩：“我们没打，坐着吧。”

　　“嗯。”杨玉尘微微颔首。

　　只有霍雨浩和王冬站了起来，成为全班瞩目的焦点。

　　“就两个？”周漪眉头一挑，“真是一群废物。难道你们不知道什么叫不敢惹事是庸才吗？除了他们两个，全体——出去绕着史莱克广场跑一百圈！”

　　哗然声顿起，有学员终于不服出声：“老师，凭什么不打架的反倒要被罚？”

　　周漪冷冷地看他一眼，淡然道：“因为我说的。”

　　下一刻，一股魂力如山崩海啸般席卷全场——两黄、两紫、两黑，六个魂环一圈圈浮现，威压扑面而来。

　　古龙身子一震，糖葫芦差点掉了：“卧槽，这不是在唬人吗？这是认真干嘛啊。”

　　杨玉尘眼神平静：“万年魂环两个……有意思。”

　　学员们顿时不敢再多嘴，纷纷起身往外冲去，踏上“百圈长征”。

　　教室一下空了，只剩霍雨浩与王冬，还有——两位未动的身影。

　　周漪目光落在古龙和杨玉尘身上，眉头微皱：“你们两个为什么还不出去？”

　　古龙咧嘴一笑：“老师，您说的是‘除了他们两个’，我们又没打过架，自然是该出去。”

　　“但您也没说现在出去，所以……我在等您下命令。”

　　杨玉尘跟着点头：“是的，老师。您先说完。”

　　周漪看着这两个少年，一个吊儿郎当，一个一本正经，气息内敛却不显怯懦，眼神中透着一丝玩味：“哦？挺会找缝儿说话。”

　　她沉默片刻，轻轻一挥手。

　　“那就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也加上，绕一百圈，一小时完成。不然——退学。”

　　周漪冷声下令，眼神扫向还坐在教室角落的两人，带着毫不掩饰的威压与审判。

　　全班学员早已被吓得跑光，偌大的教室一时间只剩这对“压轴”。

　　但——那两个少年却纹丝不动。

　　古龙叼着最后一颗糖葫芦，晃着腿，“老师啊，我是真不想跟您抬杠，可这事儿咱也得讲点道理吧？”

　　“我跟他——”他一抬下巴示意杨玉尘，“前几天一直泡在魂导实验室里，您要不信可以去调监控，三顿饭都在里头啃压缩饼干，就差没住实验台上了。我们想打架，打谁？难不成拆了实验室互扔导体晶块玩？”

　　杨玉尘靠在椅背上，语气冷静得像个法官：“实验室三号桌还堆着我们调试的未完成魂导符阵，昨日因魂力回路过载差点炸了，我不觉得那是个适合打架的地方。”

　　古龙点头如捣蒜，“没错！我们当时就讨论过这个问题，一打架就炸，那不成双输？太没性价比了。”

　　“所以，老师，”他收起吊儿郎当的笑，直视周漪，“我们是真打不了，不是装清高。”

　　周漪眯起眼，语气依旧冷峻：“你们的意思是，我该为你们特事特办？”

　　杨玉尘不卑不亢地回道：“我们的意思是，‘全体出去跑’，这个‘全体’，不应该包括不在场打架可能性的人。”

　　“逻辑上讲不通，老师。”

　　“而且，”古龙补刀，“您不是说要培养‘怪物’吗？一个能为了完成实验三天不出门的人，一个能忍你骂也不炸毛的人，在我看来已经够怪了。”

　　“我们不打架，是因为我们知道那不是我们现在该干的事——不是因为怕惹事。”

　　“您要真觉得我们没胆子，您让人试试动手。”古龙站起身，嘴角勾起，“看看我们能不能把他头发一根根拆下来当灵力导丝用。”

　　杨玉尘也站起身，整了整袖口，淡淡道：“您若要开除我们，那也无妨，只请在退学名单上，写上理由：‘因为学生遵守秩序，未打架被判出局。’我想这记录会很有纪念意义。”

　　空气凝固了半秒。

　　教室里，回荡的只有二人声音的余韵，还有周漪那缄默的目光。

　　古龙摊开双手：“老师，您说怎么着吧，要跑，现在也来得及。要开除，我们现在就去收拾行李。要打架……”

　　他笑得格外欠揍，“那请您安排个合适场地和对手。”

　　杨玉尘：“别选太弱。”

　　周漪终于眯起了眼，眼神在两人脸上扫过，像刀一样锋利。她嘴角轻轻扬起，像是笑了，但那笑意更像一阵风，扫过骨头缝的风。

　　“有趣。”

　　她转身走回讲台，轻声道：“名字。”

　　“古龙。”

　　“杨玉尘。”

　　“记下了。”周漪语气淡淡，“你们两个，回去坐好。”

　　“不是因为你们说得有理，而是我突然想看看——你们这种嘴硬的，在我手底下能活几天。”

　　古龙一屁股坐回位子，“我建议老师您设个盘口，押活不过三天，我自己都想买。”

　　杨玉尘淡淡道：“我押十天。”

　　周漪转头，笑容彻底冷下来：“你们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我们也不是。”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这一刻，班主任与学员之间，诡异的对峙达成某种微妙的平衡。

　　也许，是火星撞地球的前奏。

　　也许，是强者之间初次碰撞的火花。

　　————

　　周漪冷冷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转身便迈步离开。她那挺拔瘦削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教室门口，只有那脚步声，像高跟鞋踏在石板上的节奏，铿锵不移。

　　门一关，教室顿时安静了下来。

　　“她居然真走了？”古龙伸了个懒腰，整个人斜斜靠在椅背上，一副“终于送走这尊阎王”的模样。

　　“走得好。”杨玉尘掏出一块压缩魂力石，手指轻点间，体内魂力开始顺着经脉流转，“她要是真留下来训话，那才麻烦。”

　　古龙翻了个白眼：“不愧是你，修炼都带随身压缩石，还能不能正常点儿？”

　　“你以为我愿意？”杨玉尘平静地闭上眼睛，“是你带我连夜通宵做实验，现在魂力紊乱还没调回来。”

　　“那不能怪我啊，我只是说那种能在水属性共振时稳定流动的导纹排列可能存在……”古龙话还没说完，眼看杨玉尘已经打坐入定，索性也不再废话。

　　他取出自己常用的魂导冥想圈，一抖手铺在地上，啪地一声坐上去，脚下还点了个小型浮动结界，免得外面打完回来吵他。

　　“唉，别人跑圈跑得要死，我这叫精神层面的内卷。”古龙一边调息一边碎碎念，“魂导冥想效率提升17.3%，还不用脱水，香得很。”

　　于是，教室中两个少年就此闭目静修，一个内敛深沉，魂力运转如潮水拍岸；一个悠哉安稳，连打坐都自带小机关辅助，灵压如微风拂柳。

　　时间缓缓流逝。

　　窗外天光微斜，有风掠过教学楼檐角，带来远方操场上传来的怒吼声、奔跑声，还有偶尔的“啊我不行了——”哀嚎。

　　古龙忽然睁开一只眼睛，语气懒洋洋地道：“说真的，要不是我知道我们班主任魂力六环，我还以为她精神有点问题。”

　　“她没病。”杨玉尘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凶。”

　　“也对，不过，我倒是挺期待她接下来的考核环节了。”

　　“为什么？”

　　古龙慢慢咧嘴，露出一点牙，“你说她要真让全班来跟我们打群架，看谁是废物，看谁能赢。”

　　杨玉尘终于睁开眼睛，淡淡看了他一眼，“你想挨揍可以不拉上我。”

　　“放心，我会保护你。”古龙拍拍胸口，语气一本正经。

　　“就像上次你说你能帮我挡住那只电鳗魂兽？”

　　“那次我是失算，谁知道它会喷闪电！”

　　“你冲在前面喊‘快看我表演’，结果被雷劈晕了半小时。”

　　“我这是舍己为人——”

　　“你是单纯脑抽。”

　　两人就这么一边修炼一边斗嘴，气氛看似轻松，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把魂力状态稳稳调整到最佳。

　　从窗外看，教室内两道少年身影，一静如寒潭，一动若晨风，彼此独立却又默契如一。

　　他们或许还不知道，在不远处的操场边，周漪望向教学楼方向时，嘴角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有趣。”她喃喃道，“别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