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们打架算军功吗？”
“你看我像军功吗？”
辜狐飞无奈道，“打败你的代价也很大，打皇子跟扇皇帝耳光一样，倘若地位不够，打你还不如偷摸把你杀了呢。”
“杀了我，去哪儿领预选少君？”
“……”
姓辜的摸了把圆润不少的脸，苦笑道，“我的小殿下，可没跟您闹，【兵】境也就是个刚入门，你该不会以为我当时出全力了吧？”
“那你觉得我现在能应付什么境界？”
“最高【斗】境。”
“【斗】及以下的篆师多吗？”
“多如牛毛。”
“这么多篆师都用来干嘛？和腾玄天旨打架？”
“也不全是，近些年魙鬼变多，除了驻守边境威慑两国外，除魙的悬赏也养活了很多篆师。”
“我可从未听闻过还有这等东西。”
越见卿露出认真神色，他看向黄夭二人，她俩点点头，表示确有此物。
“以前魙还未离雏形就被篆师破杀，罕有人闻，差不多两三年前突然变多，最夸张出过一次九头魙，玉灵宫都和腾王帐、无言寺联手才消灭，从那之后宫主他们开始急着立少君，大概是有什么联系吧。”
“它们都长什么样？”
“什么样都有，世间生灵长什么样，它们就长什么样，你见了就知道。”
“还有什么类似的事吗？”
毕竟是年岁太小，越见卿过去几年都活在皇宫里，宫人讲吉祥从不谈这些，也未见过哪儿收录类似书籍。
这方面倒是可以请教一下梁夫子，他居然也没有收集相关藏书。
“吞吐灵气的山野精怪算吗？”
“哦，这我倒见有书籍写过。”
无非是些得道的虎豹狼蛇之类，九尺天宫还有成精的豹子呢。
越见卿陷入沉思，玉灵宫的人总是上门挑战，但不敢真刀实枪地打，他们不敢，自己也不敢，双方都怕打死对方。
可是不往死里打，有一群金龙卫搁后面蹲着虎视眈眈，那些人根本打不赢。
自己实力到底如何衡量也不清楚，下山的话，境界又低了。
可惜玄牡法没有动静，否则修出几颗魂珠，怎么都安心。
只能是先把体术都练到小成，熟练虚凰灵篆用来跑路，其他功法姑且随缘，有金龙卫守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下山唯一的风险是从玉灵到泾阳宫的路上，左右不过百里，正好能历练历练。
想到这，越见卿不再提下山的事，出门又去练体术了。
数日眨眼即过，他再次按照玉牝诀的行功路线运转一个大周天后，突然发觉双臂有强烈灼热感。
睁眼看去才发现两只胳膊连同手掌都鲜红如火，轻轻按在地面就能在石头上留下一只清晰的掌印。
玉牝诀本是提升整个身体力量的基础功法，但到一定境界后也能自发生成强化局部部位的体术。
像这门体术就被越见卿命名为赤鳞爪，原因无他，运功时气血涌入手臂，配合幻鳞就像长出了赤色鳞片。
感受到淡淡的圆融之意，越见卿知道玉牝诀一时半会无法再提升，于是转练螣蛇祭舞。
半个月后，螣蛇祭舞突破小成，同时也给他带来一门指法提升，施展时能从指尖激发足有一尺长的灰芒，宛若毒蛇捕猎弹出的尖锐獠牙。
被他套用之前施展螣蛇祭舞的灵感，命名为指法，狞牙。
最后，他用数十天在心潭里“抓小鸡”，终于把虚凰灵篆抓出之际，领悟一道极光踏虹空灵遁的篆文。
如果默念此篆，能身化虹光遁出十丈，但若用篆笔施为，眨眼功夫就出千丈之外，非常好用。
准备妥当，越见卿带着三小只坐着马车就下山了。
这次辜狐飞没拦着他，只是托人送来个软囊。
柏草打开后发现里面有一张字条，写着四个字。
当心吾兄！
柏草她们不懂什么意思，但越见卿明白，辜狐飞的哥哥叫辜鸿，号称道绝，拥有五绝七胜之一的篆笔【太虚】。
他兄长也是玉灵宫弟子，难道要在半路对自己出手？忘记问他哥是什么境界了。
辜狐飞就是【者】境，他哥想来在【皆】境以上。
姓辜的说了，此境界涉及因果感应，篆师出手能被更高境界者测算出来，而境界低因为涉及力量弱小，反而混迹于尘俗之流，难以觅踪。
辜鸿是有什么法子可以避免这一点吗？
多想无益，越见卿默念南明离火，双指搓燃一丝火苗将纸条焚个干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次没死弟弟还是来了哥哥啊。
一路行至玉灵宫山脚下，马车正式出山的一刻，风啸呜呜，阴云蔽日。
“他走得是不是太早了点？”
陶睿柏抚住被风扬起的白须，苍老的眼神显露担忧之色。
“他师父是当世最顶尖的高手，他拥有当世最好的天资，他入的是当世最强的宗门，也将面临整个灵原最大的劫数，走得不早。”答话者形销骨瘦，双目却炽炽生光。
“也是，修行多年，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突破【兵】境的孩子。”
“孩子？”答话者笑笑，脸上皱纹千沟万壑，穷尽岁月。
马车摇摇晃晃不知走了多久。
越见卿冥想中突然听见有人唤自己。
“殿下。”
“殿下？”
“海上起雾，夜里风大，先下去吧？”
墨色里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很快汇成橘红色温暖的银河。
风混海雾吹来，除了淡淡咸味竟较往日更有清新气息。
突然，一道曲折的白线划过夜空，伴随轰隆巨响，无形的压抑感在雾中弥漫，他下意识往下一沉。
海水漫过鼻尖和头发，温柔地带着凉意。
“殿下，快走吧！”
不。
“快走吧！”
不要。
咔嚓！断裂声仿佛天空崩裂，大地震颤，海水狂涌卷起万丈高浪！
他被这百万吨巨浪摁了下去，视野混浊前，看见那道白线被斩作两段！
不！！！
越见卿只觉得怒意狂啸却无法嘶吼，血脉喷张恨不能洒尽长空！
醒来！
他猛地睁眼，一圈灼亮的银环从眼白收至黑瞳，密密麻麻的银线朝瞳孔收缩，壮阔如同炸裂的星河！
来袭者正高举黑色短剑，面露惊愕。
“找死！”
咒言如熔岩从恶魔嘴里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