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也有难处，真不能改签到你的工作室。”刘艺菲拒绝得干脆，“还是给你钱实在。”

　　陈书故作失落：“那太可惜了。”

　　在师姐略带惊诧的目光中，他话锋一转：“但我指的是——合作。”

　　“合作？”刘艺菲侧了侧身，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陈书坦言：“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或多或少得借你的名头。”

　　“呸，合作个球。”刘艺菲笑着啐了一口：“利用就利用，说得那么委婉。”

　　“你真是变了。”她调侃道：“我看你当初也不是冲我，纯是奔着李老头手里的资源去的。”

　　密闭的车内空间里栀子花香浮动，陈书喉结滚了滚，没接话。

　　当初......若非原身那份执念，他或许会用更下作的手段对付李国力。

　　重生的秘密无人可诉，他转眼又挂上笑容：“总之，师姐，我现在是光明正大求你帮忙。”

　　“干不干？”他问。

　　刘艺菲无所谓地点点头：“随你。”

　　师弟变化巨大，处事圆滑，心思也深了。

　　但有一点没变——他始终在意她。

　　“现在去哪儿？”见她应下，陈书心中盘算的计划终于可以落地。

　　愧疚感荡然无存。他握紧方向盘，跑车的手感让他心头微动。

　　“你家。”刘艺菲望着窗外，轻轻吐出两个字。

　　“我那破出租屋......”陈书刚开口就被冷声截断。

　　“没去过，开车。”她丢下话，便不再理他。

　　窗外雨势不减，她心绪也如这风雨飘摇。

　　合作？像是晒过太阳的土豆种子，最终却在暗处发了芽。

　　比起那段时间累积的师姐弟名分，利益捆绑确实更牢靠。

　　然而最紧密的......终究是另一种关系。

　　她侧头看向陈书，心中在纠结。

　　舒缓的车载音乐流淌，思绪纷乱缠绕。

　　车停在陈书小区门口，刘艺菲瞥见路边亮灯的便利店。

　　“停车，我去买点东西。”她说。

　　陈书缓缓停稳：“雨大，我去吧。”

　　刘艺菲解开安全带，伸手拦住他：“姐姐买啥，你吃啥。”推门撑伞，径直走向便利店。

　　这铺天盖地的雨，倒是能阻挡些窥探的眼睛和烦人的通告。

　　货架间穿行，她心绪烦乱，随手抓了几桶泡面，又捡了香肠卤蛋扔进篮子。

　　结账时，目光不经意扫过收银台边的口香糖。

　　......

　　钥匙插入锁孔，嗒。

　　手腕轻旋，咯噔一声，锁舌归位。

　　门开了。

　　陈书轻轻推开门，手里拎着塑料袋让开半步。

　　陈书拎着塑料袋侧身让开半步。

　　“还挺干净。”刘艺菲跨过门槛，脱鞋进屋。

　　“正打算换个地方。”他边说边找出拖鞋丢给她。

　　“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哦。”她趿拉着拖鞋推开卧室门。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墙剧照？

　　“姐姐就待三天，你要是敢让我陪你去看房子......”

　　陈书背倚门框，温声打断：“没司机，没助理。”

　　“坦白从宽吧师姐，哪来的三天假？”

　　“山人自有妙计。”她摆摆手，陷进陈书那张不算宽大的单人床里，后背随意抵着墙，手轻轻揉着肚子。

　　“亲爱的弟弟，去给姐姐煮——泡——面。”

　　陈书撕着包装袋：“等会儿给你订个酒店？”

　　刘艺菲脱下袜子随意丢在一边，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

　　“谈女朋友没？”

　　他头也没抬，继续撕包装袋：“没。”

　　“那杨蜜呢？”她又问。

　　陈书真怀疑她干过间谍：“什么也没有。”

　　“真的？”她眯起眼睛，投来一抹审视。

　　“真的。”陈书坦坦荡荡，“我去煮面。”

　　“嗯嗯，去吧去吧，早去早回。”刘艺菲扯下束发的头绳，搁在窗台上。

　　转头扎进床里，躺了下来。

　　厨房和卧室仅一墙之隔，门敞开着。

　　“你这儿能洗澡吗？”刘艺菲扯着长音问。

　　“一室一厅，独立卫浴。”陈书告诉完她，哼着歌顺势打开炉灶。

　　她声音柔软，裹挟着笑意：“你在唱什么歌？”

　　“起风了。”他回应道。

　　“没有啊——”她从床上坐起身，向窗外望了一眼。

　　额……

　　“我——好——饿。”刘艺菲拖着长音，在床上打了个滚。

　　卸掉伪装，她也不总是那般成熟。

　　陈书的卧室床对面，是一面宽敞的落地镜。

　　闲着无聊，她对屋外喊道：“睡觉对着镜子，你不害怕吗？”声音逐渐减弱，陈书端着两碗煮好的面走了进来。

　　刘艺菲在他煮面的功夫，已经将外套脱下挂在了衣架上。

　　“姐姐决定了，这几天都住你家。”她展颜一笑，坐在桌前，接过他递来的筷子。

　　“一室一厅，意思是......”陈书突然停顿，望向埋头吃面的刘艺菲。

　　心中等待着，等待着......系统没有任何提示音。

　　亲密度依旧没变化？

　　“过来吃面。”彼此感受到气氛变化，刘艺菲语气也拘谨起来：“明天陪我逛逛街。”

　　“好。”陈书坐进椅子里，大口秃噜泡面。

　　心中等待着，等待着，依旧没等来系统提示音。

　　他隐隐觉得奇怪，卧室里只剩二人的咀嚼声、吞咽声。

　　“关于工作室的想法，我是认真的。

　　”陈书突兀地解释说：“我大概会利用你来换取一些资源，也可能什么都不做。”

　　“我还不确定。”他笑着打破寂静氛围：“你需要什么作为交换？毕竟合作讲究收获对等。”

　　刘艺菲摇摇头，喝了口汤：“这几年你变化很大，现在你坐在我面前，但我其实......姐姐其实觉得你快把姐姐丢下了。”

　　“你只比我大2岁，刘艺菲——师姐。”他戳破了她的伪装。

　　“我们都在改变，”陈书抽出纸巾递了上去：“擦擦嘴。”

　　刘艺菲轻嗯一声，接过纸巾。

　　陈书轻声说：“但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不会离开。”

　　刘艺菲擦嘴的手一顿，侧头看向他：“我......姐姐相信你。”

　　系统仍没有响起提示音——她不相信自己吗？

　　陈书忽然想到什么，问：“你真的只打算......”

　　“合作愉快——”刘艺菲突然半途打断，笑着伸出了手。

　　见此，陈书握住了她的手：“合作愉快，师姐。”心里并不清楚刘艺菲的真实想法。

　　既然袒露的心扉，她暂时无法相信，那就按照她的想法来吧。

　　刘艺菲见他开口，恢复了往日的温柔：“找个恐怖片，把碗刷了，姐姐先去洗个澡。”她指了指面前的碗。

　　人很温柔，声音很温柔，但下达的任务可不算温柔。

　　陈书轻轻点头，“今日下雨，适合窝在床上看电影。”

　　她凑上来嗅了嗅：“臭死了，你也得洗澡。”

　　“一起吗？”陈书笑着拉住她的手。

　　“想的美。”刘艺菲抽出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

　　望着她走出卧室的身影，陈书笑容渐渐收起。

　　想离开的人，无论如何都会离开。

　　他对刘艺菲......不，是对师姐的决定并不认可。

　　不过，还是顺其自然吧。

　　毕竟......要是连这种手段都不接招，那他就真成总跑厕所的醉酒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