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大明太傅:从童生开始,科举当国

第37章 投书请托

  方原之论,铿锵有力,令余子俊激赏不已。

  只是一旁的刘福不以为然,这让余子俊面上一黯,主政官不赞同,说什么也白搭。

  心中略一思量,余子俊便有了计较,开口对方原道:“小友可否将你所言开浚之利,都写下来?”

  方原虽有不解,但还是笑着答应。

  余子俊吩咐小沙弥道:“劳烦小师傅取来笔墨纸砚。”

  小沙弥躬身应承,赶忙去办,不消片刻纸笔俱已齐备。

  余子俊请方原至竹阁执笔手书。

  方原略加修饰,将开浚西湖五利一一分写明白。

  余子俊频频点头,询问道:“小友可否写下姓名。”

  方原有些犹豫,但见余子俊举手投足有股上位者的气度,猜测其不似寻常人物,结个善缘也好,便道:“有何不可。”

  言罢,方原又在文末写道:成化七年仲春,余杭方原敬上。

  余子俊收起纸张,谢道:“有劳方小友。”

  方原忙道:“先生客气。”

  刘福被人扰了清静,本就不愿多留,嘟囔几句,就拉着余子俊先行离开。

  方原等人目送两人各乘了一顶四人抬的青幔轿子离开,不禁大惊失色,这可是官轿,那两人的身份不一般呐。

  陈洵向方才的小沙弥询问,那小沙弥道了声佛号才道:“那两位檀越,乃本省方伯余公、刘公!”

  陈洵目瞪口呆,对方原等人道:“竟然是左布政使余子俊,右布政使刘福。”

  大家对巧遇一省长官而惊奇,你一言我一语,都道那余方伯还真是平易近人。

  方原却吃了一惊,暗道,方才那面容清矍之人,居然是一代名臣余子俊!

  历史上余子俊久历边镇,官至兵部尚书,巡抚延绥期间,移镇榆林,大兴边墙,为抵御鞑靼入寇,起过积极作用,还被后世尊为榆林之父。

  方原依稀记得,余子俊在浙江做官的时间非常短暂,根本没有机会有所作为,算算日子,他这时也该赴任延绥镇了吧,怎还有心思管西湖开浚的事?

  摇摇头,不去想太多,如今自己还是个小角色,大人物的心思谋划,他也没资格参与。

  又与诸友闲游半晌,便与陈洵道别,回了客店不提。

  翌日,府衙放榜,余杭县取中有九人,方原依旧第一,余次仰儒、周礼、杨培秋也在榜上,倒是孙永业却意外被黜落,耷拉着脑袋,精神不振。

  其余各县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其中钱塘、仁和二县取中人数最多,分别十八、十六人,而府考取中总人数则达一百一十人。

  后日就是道试,取中之人自然继续留杭等待最后一关,没取中的童生只能结伴回乡。

  孙永业苦着脸跟杨培秋告别:“秋哥,我呆在这里没甚意思,还是回余杭算了。”

  杨培秋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这才小声道:“你就不想看那方原出丑?”

  “出丑?”

  孙永业撇撇嘴:“他都府考第一了,还能出什么丑?”

  杨培秋神秘兮兮道:“后日便有那方原好果子吃,保准他入不了提学试!”

  孙永业难以置信:“秋哥,你莫不是唬我吧!”

  杨培秋拍着胸脯保证:“总之你信我就是!”

  孙永业也不傻,自然明白怕是杨家会有动作,当即转忧为喜:“那我无论如何也要留下,看他如何被学宪扫地出门!”

  次日夜幕四垂,喧嚣一天的杭州城安静了下来,与府学隔岸而对的提学道官署,更是一派肃穆。

  提学道官署前的空地上,竖有带斗旗杆,旗杆上锦旗猎猎,上书大字:钦差提督浙江等处学校提刑按察使司佥事。

  无不彰显提学官肩负皇命,身份特殊。

  自新任提学官张悦入驻衙署以来,整个官署外围,都布满了棘刺,谨防外人靠近,而与外界联通的主路口,还立有纸牌,“禁绝请托”四个字,赫然醒目。

  官署分前后两个部分,过了仪门,便是分列东西的考棚,考棚之后是大堂,这属于充作道试场所的前院。

  而后半部分则属于学道生活之所,东西廊房三间,后堂三间,庖湢之所毕具。

  此时提学佥事张悦,正着便服倚灯读书,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少年时期,张悦便以聪慧闻名乡里,但年纪稍长便忘乎所以,以致学业荒废,还是在同乡进士陈文璧的点拨下,他才幡然醒悟,从此发奋读书,手不释卷。

  如今张悦虽已官居五品,代天子巡历学校,提督浙江学政,却仍保留着每日夜寝前读书的习惯。

  正待张悦手指捻起书页,院中忽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

  张悦顿时皱眉,片刻廊房内歇息的书吏挑灯而起,前往查看。

  院外也响起巡夜的火甲呵斥声:“什么人,站住!别跑!”

  张悦放下书卷,沉着脸走出书房,院内的书吏捡起一个棉布包,回禀道:“大人,有人投物!”

  这时角门响起敲门声,并有巡捕官告罪道:“卑职无能,让歹人给跑了!”

  张悦面无表情对门外喊道:“知道了,尔等要用心巡查,若再有外人靠近投物,你自去张知府处领顿板子!”

  门外巡捕官战战兢兢道:“卑职明白,绝不敢懈怠!”

  打发了门外巡夜之人,张悦瞥了一眼棉布包裹,冷冷道:“打开!”

  书吏将包裹放在台阶上,一手提着灯笼,一手解开布包,只见光灿灿的十锭银元宝,赫然出现在张悦面前,元宝之下还压有一封书信。

  书吏掂了掂:“一锭有五两,共计五十两之巨!”

  饶是张悦心里早有准备,还是被如此大的数额,吓得眼皮一跳。

  “书信呈来!”

  书吏不敢耽搁,连忙将书信抽出,拿与张悦来瞧。

  张悦展信一看,只见信纸上尽是告求补县学生员之语,文末还道:晚生特奉白金五十两,聊表芹献,望学宪公笑纳,余杭童生方原顿首再拜。

  “好哇!好哇!”张悦气得浑身发抖,“我下车伊始,就再三颁布禁约,不许求告请托,此子还敢冒此大不韪,希图幸进,简直猖狂至极,猖狂至极!”

  书吏低头不吭声,他亲眼见过张提学数拒多名高官请托,这位是真的严明公正,并非做样子之辈。

  张悦平复了心情,厌恶地看了眼地上的白银,抖着信纸,吩咐书吏道:“将这些银两充入官库,此子名号记录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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