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何仁怀的拳头砸在办公桌上,震翻了笔筒。钢笔、回形针散落一地,就像他此刻支离破碎的理智。袭佳丽那些疯狂的追求算什么?至少他们从没去过宾馆!而现在,他的妻子,竟然...
“何医生?“曹主任探头进来,被办公室里的一片狼藉吓了一跳,“那个...今晚能帮我值个班吗?家里有点急事...“
“不行!“何仁怀猛地抬头,声音大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看到曹主任惊愕的表情,才勉强压下火气,“我...今晚也有事。“
下午的门诊成了煎熬。何仁怀机械地写着处方,三次把病人的名字写错。一个小姑娘怯生生地问:“医生,这个药一天吃几次?“他才发现自己在病历本上画满了凌乱的线条,像纠缠的蛛网。
洗手间的镜子里,何仁怀看见自己眼底布满血丝。冷水拍在脸上,却浇不灭心头那团火。他掏出手机,第无数次翻看那条短信。发送时间显示是中午12:08,正是雅晴通常吃午饭的时间——她会不会正和那个人在一起?
“何医生,22号床病人...“护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知道了!“何仁怀粗暴地打断,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瓷砖墙面间回荡。他盯着镜中的自己,突然觉得陌生。那个永远温文尔雅的何医生去哪了?
下班时间终于到了。何仁怀第一个冲出医院,连白大褂都忘了脱。坐进车里时,他才发现手心全是汗,钥匙插了三次才插进锁孔。
夕阳将福佑宾馆的玻璃幕墙染成一片血色。何仁怀的胃里空空如也,却感觉不到一丝饥饿。他死死盯着腕表,秒针每跳动一下,都像在他心尖上扎了一针。今早雅晴临出门时那句“可能要加班“,此刻在他脑海里不断回放——她当时确实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手指还不自然地绞着包带。
福佑宾馆气派的欧式建筑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奢华。门前停着的几辆黑色奥迪A6,车牌都是连号的。何仁怀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能在这里开房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
“难道是...“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闪过。何仁怀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如果真是那位...他猛地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旋转门映出他扭曲变形的身影。走进大堂时,水晶吊灯刺眼的光芒让他下意识眯起眼。前台两位穿着制服的接待小姐同时抬头,其中一位似乎想说什么,被同伴悄悄拉住。何仁怀的脊背瞬间绷直——她们认识他?还是说...经常看到雅晴来这里?
电梯里,那对年轻情侣的香水味混合着暧昧的笑声,让何仁怀呼吸困难。女孩又一次投来探究的目光,他这才发现自己西装第三颗纽扣扣错了位置,领带也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平日里那个风度翩翩的何医生,此刻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
“叮——“十二楼到了。何仁怀几乎是逃出电梯的。走廊铺着的波斯地毯厚得能没过脚踝,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远处隐约传来淋浴的水声,还有女人模糊的笑语——是雅晴的声音吗?他的耳膜嗡嗡作响,已经分不清现实与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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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6房门前,“请勿打扰“的牌子在壁灯下泛着冷光。何仁怀把耳朵贴在门板上,里面电视机正在播放财经新闻,间或传来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
何仁怀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耳膜因为过度紧张而嗡嗡作响。他下意识地回头张望,走廊尽头安全出口的绿灯像只不怀好意的眼睛。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探头明明灭灭,他下意识拉了拉西装领子遮住半边脸。
当那个娇滴滴的女声传来时,何仁怀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啊,你轻点“——这声音像根烧红的铁丝,直接捅进他的耳道。他右手不自觉地伸进裤袋,摸到了车钥匙尖锐的齿痕,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不对...“何仁怀额头抵在冰凉的门板上,这个声音比雅晴的要尖细,带着几分做作的甜腻。但转念一想,雅晴在那种场合下,会不会故意装出这种声调?这个念头让他胃里翻江倒海。
门铃按响的瞬间,房间里骤然安静得可怕。何仁怀能听见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喉结上下滚动时发出“咕咚“的轻响。第二次敲门后,那个男声里的惊慌让他更加确信——做贼心虚!
当门缝里露出那张油腻的中年面孔时,何仁怀闻到了混杂着酒精和廉价香水的味道。他猛地撞开门,迎面撞见的景象却让他如遭雷击:凌乱的床上,一个最多二十出头的女孩惊恐地抓着被角,浓妆已经花了一半,露出的肩膀上有几处可疑的红痕。
“对不起,我...“何仁怀的舌头突然打了结。女孩眼角还挂着泪痕,看向中年男人的眼神里带着畏惧。床头柜上散落着几张百元大钞,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刺眼。
中年男人突然扑上来揪住他的衣领:“你他妈哪个报社的?“酒气喷在何仁怀脸上,“要多少钱你开个价!“
何仁怀狼狈后退时,瞥见床头抽屉半开,里面露出几个蓝色小药片的铝箔包装。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真的认错人了...“何仁怀跌跌撞撞退到走廊,背后传来女孩带着哭腔的咒骂:“变态!“
何仁怀的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打滑,他踉跄着退到走廊上。那个中年男人突然提高嗓门:“站住!“声音里带着虚张声势的威严,“你把话说清楚!“
旋转的灯光在何仁怀眼前划出眩晕的弧线。他听见女孩小声嘀咕:“刚才那对男女...穿蓝衬衫的...“这句话像根钢针,猛地扎进他的太阳穴。
电梯迟迟不来。何仁怀转向消防通道,三步并作两步往下冲。在五楼拐角处,他撞见一个清洁工正推着工具车,对方狐疑的目光让他不得不放慢脚步。汗水浸透了何仁怀衬衫后背,黏腻地贴在脊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