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大汉:吾绝不为海昏侯

第86章 大义面前,岂能惜身

  赵充国久经沙场,也算是见惯了生死,别说一个人,就算面前血流成河也是面不改色。

  可面对将剑架在脖子上的张敝,依旧头皮发麻。

  这匹夫,有剑他是真敢割啊,连眉头都不带皱的。

  泱泱大国,使者为何是这幅德行?

  赵充国沉默片刻,下意识向前半步,却见张敝猛然后退丝毫不给他夺剑的机会。

  “太仆可否容老夫思量一二。”赵充国苦涩道。

  张敝之血已染遍剑身,可他依旧面不改色,低声喝道,“可与不可,就在一念之间!”

  “原以为将军久在边陲统帅三军,当杀伐果断,不曾想如今却犹豫不决,作妇人之态。”

  “大义面前何谓思量,莫非将军也是趋炎附势待价而沽之辈。”

  “如此,便是我看错了人。”

  张敝言罢,手臂用力,当即就想自刎。

  电光火石之间,赵充国也来不得再想,大喝一声,“且慢,老夫奉诏。”

  张敝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可依旧没有放下手中剑,而是目光灼灼的看向赵充国,“当真?”

  赵充国面露不悦之色,“太仆莫非真以为老夫是妇人不成?”

  张敝也知晓赵充国并非反复无常的小人,也不再逼问,当即把剑一丢,高呼,“医卒何在?”

  赵充国看着满脸焦急,毫无风度的张敝,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统兵多年,却被此人胁迫。

  不一会,军中医者进入帐内,见张敝脖子上的伤痕顿时大惊,但也没有多问。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张敝的伤口看着吓人,不过都是皮外伤,并未伤到要害。医卒用药简单的包扎一番就出言告退。

  可张敝却出言留住医卒,再三询问,“果真无大碍?”

  医卒也不敢得罪长安来的天使,只能连连保证,到最后甚至以项上人头担保。

  一道皮外伤,足足磨蹭了一刻钟军卒才如释重负的离开。

  方才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此刻却又贪生怕死,赵充国也忍不住了,出言讥讽道,“太仆之能不逊于宫中伶人。”

  张敝也知道赵充国心中有气,毫不在意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吓煞我也。”

  “将军不必出言讥讽,在下昔日不过一乡吏,得陛下看重为太仆。如今寸功未立,若身死岂不可惜?”

  “再者,在下府中还有家妻等候,我怎忍心先她而去。”

  赵充国此刻一刀劈了张敝的心都有,皱着眉问道,“若老夫刚刚不应,太仆该如何?”

  张敝依旧是那副放荡不羁的模样,话音轻浮,语气却格外的坚定,“大义面前,岂能惜身,无非一死而已。”

  赵充国见张敝举止轻浮,眼神却格外的镇定,也知道他所说并非戏言,心中对此也高看了几分,“今日方知世间竟有张公这般人物。”

  张敝闻言起身,朝赵充国行礼一礼,“吾也方知将军为国之柱石。”

  赵充国脸上笑意一闪而逝,叹了一口气问道,“王吉可能成事?”

  张敝一脸正色道,“王公乃先秦大将王翦之后,性刚烈,武艺不俗,且明经义,多智谋。由他前往,范明友绝无生还之理。”

  “在下来此,亦是受王公所托!昔日王公曾言,个人身死事小,国家安危事大。范明友虽有霍光党羽,可麾下军马皆是我大汉儿郎,绝不可有失!”

  张敝将他与王吉的谋划细细说了一遍,言罢再次作揖行礼,“望将军速速发兵,助王公稳定军心。”

  赵充国沉吟片刻,忽然击掌三声。帐外走进一名年轻将领,正是其子赵卬。

  “将军。“赵卬抱拳行礼,目光却在张敞颈间伤口上停留了一瞬。

  “匈奴犯边张掖,即可统筹营中军马,你部与郑旭即可整军,明日午时,一人三马,疾驰居延。”赵充国沉声道。

  赵卯心有疑惑,但未表露出来,领命而去。

  张敞刚要说话,赵充国却抬手制止:“张公伤势不轻,今夜就在帐中歇息吧。”

  张敞会意,知道赵充国是不想让他在营中走动,也没有拒绝。两人又密谈至东方泛白,才各自歇下。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官道上,王吉的车队正慢悠悠地行进着。他掀开车帘,对随从笑道:“大漠风光无限好,不妨走慢些。”

  随从不解:“张公,诏书不是要求尽快...”

  王吉笑而不答,只是望向西北方——那里,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

  六日后,居延塞外黄沙漫天。

  王吉的车队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端坐在车中,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目光透过车帘缝隙望向远处逐渐清晰的军营轮廓。

  “张公,前面就是范将军的大营了。”随从低声提醒。

  王吉微微颔首,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传令下去,放慢速度,让范明友多等片刻。”

  与此同时,军营中的范明友正紧锁眉头盯着案几上的帛书。那是霍光派人星夜兼程送来的密信,只有寥寥数字:“王吉奉诏劳军,恐有图谋,慎之。”

  “将军,王吉的车队已到营门外三里。”亲兵入帐禀报。

  范明友将帛书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传令,列队迎接。“他站起身,甲胄发出沉闷的碰撞声,“让弓弩手埋伏在两侧,听我号令行事。”

  副将陈遂低声道:“将军,霍公既有警示,不如...”

  “不必。“范明友冷笑,“王吉不过一书生,持节而来,我若闭门不纳,反倒落人口实。且看他有何能耐。”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营门口,范明友眯起眼睛,看着远处车马渐近,“若他敢耍花样,本将便让他知道,边关的刀,比长安的笔快得多。”

  很快王吉的车队来到营门外,片刻后王吉终于下车。他身着朝服,手持节杖,面色冷峻如铁。

  范明友率众将上前,拱手行礼:“光禄大夫远道而来,辛苦。”

  王吉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微微点头:“奉诏劳军,范将军接旨吧。”

  这傲慢态度让周围将士面露怒色,范明友眼中却闪过一丝释然。若王吉笑脸相迎,他反倒要加倍提防。如今这般作态,倒像是纯粹来走个过场。

  范明友皮笑肉不笑地回礼,“请入营宣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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