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妍闹了个红脸：“还不是，不不...不是。”

　　王杨一愣。

　　这丫头这么紧张嘛？

　　怎么跟偷情似的...

　　“我同学，唐妍。”

　　啊？

　　你王哥还是你王哥...

　　老王头自然清楚这种事情，随即压低声音。

　　“叶先生家来了个贵客...”

　　“就那个…拍《鬼子来了》的姜闻导演！”

　　“之前他和叶先生就是老相识了。经常过来找他请教老北平的事儿...”

　　“这次好像是带着新本子来请叶大爷掌眼的！啧啧，那气场…”

　　姜闻？！

　　唐妍听到这个名字，呼吸一滞，眼睛大了几分。

　　这可是传说中的大导演啊！

　　就算唐妍已经是和谋导在奥运闭幕式上合作过。

　　但还是吃惊居然在这儿遇到姜闻。

　　“这位叶先生是？”

　　唐妍看向王杨。

　　王杨表面平静，心里却也是微微一动。

　　“叶方老爷子，叶派传人之一，梨园行的角儿...”

　　“跟早年的京圈文艺界、导演圈子渊源颇深。”

　　王杨也是凑到唐妍的耳旁道。

　　姜闻这种级别的导演，在筹备重要项目时，来拜访请教，打听些旧事，还真有可能。

　　【情报分析】系统之前提示姜闻复出后在打磨新片，莫非...

　　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可能接触到他的机会。

　　老王头看两人表情，知道这消息够震撼，又继续道。

　　“前几天，我跟叶大爷提了一嘴，说你小子从山城拍戏回来了。”

　　老王头顿了顿，挠了挠头：

　　“叶大爷听了挺高兴，说你小子出息了...”

　　“还跟姜导他们念叨了两句，说胡同里有个挺有意思的后生，上次还帮了他个小忙呢...”

　　小忙？

　　唐妍的表情露出一些复杂。

　　这王杨能在叶老爷子哪里有这么大的面子？

　　老王头看了看王杨，语气带着点琢磨：“老爷子让我出来的时候，顺便问问你回来没。”

　　“他的意思是....你要是这会儿方便，就过去坐坐，跟他聊聊你在山城拍戏的事儿。老爷子就好听个新鲜。”

　　王杨不禁腹诽。

　　胡同里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这老王头说话的水平高啊。

　　叶大爷想听王杨聊聊拍戏的新鲜事，顺便让他过去坐坐。

　　至于能不能碰上姜闻，碰上了会怎么样，那就看“巧合”和王杨自己的造化了。

　　这既给了王杨一个过去的理由，又不显得刻意和唐突。

　　叶大爷的面子，肯定要给，何况还有之前那份情谊在。

　　他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唐妍，知道这丫头肯定也想去碰碰运气。

　　这个阶段的唐妍还是非常有心气儿的。

　　绝对不是仅仅只想做个偶像剧小花。

　　“行啊老王哥。”

　　王杨微微一笑，站起身。

　　“正好我也想去给叶大爷那儿坐坐，有些日子没见着他老人家了。”

　　唐妍立刻心领神会，也连忙站起身：

　　“我也跟王杨一起去给叶先生请个安吧。”

　　老王头见状，乐呵呵地答应。

　　“成！那咱们就走着？正好茶叶我也买好了。”

　　说罢，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知趣的给了王杨和唐妍交流的空间。

　　“王杨，这叶先生，你怎么和他认识的？”

　　她拽了拽王杨的衣角，压低声音道。

　　“这事儿说来话长...大概就是...”

　　“我刚刚搬来的时候，几个自称是某文化公司的人，拿着一份看起来挺唬人的合同，非要说叶老爷子之前答应过授权他们改编老爷子年轻时的一出经典戏目。”

　　“现在要来签正式协议，还要预付一笔“象征性”的版权费。”

　　“合同条款苛刻得离谱，几乎是把版权半卖半送...”

　　听到这儿，唐妍也是有点怒了。

　　一群人仗着人多，威胁个老头，有这种道理？

　　王杨当时虽然还没系统，但前世在银行当柜员，接触过各种合同和套路...

　　加上当时还辅修过经济法。

　　一看那合同就觉得猫腻很大。

　　“我当时借着看合同的机会，指出了合同里好几处明显的法律陷阱和不合理条款...”

　　“格式条款懂吗？”

　　“还有什么授权范围模糊，收益分配显失公平等等...”

　　啥啥啥？

　　唐妍也是被王杨的话给唬住了。

　　她虽然在中戏也会接触点法律常识。

　　但这谁能记得住？

　　当时王杨引用的法律条文虽然不一定完全准确，但气势上完全镇住了场面。

　　关键TM的还硬气...

　　“后来我提醒那伙人，这事儿闹大了惊动了文化口或者是媒体，他们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事儿之后，叶老爷子就经常叫我去他家喝茶。”

　　“其实我没有刻意打听老爷子的身份，但是一来二去，从他哪儿听了多了梨园行里的掌故，还有京圈儿的旧事，也自然慢慢明白了。”

　　“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忘年交...”

　　唐妍跟在王杨身边，偷偷打量着王杨的侧脸，这家伙，究竟还有多少的秘密？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胡同深处一个不起眼的四合院门口。

　　朱红色的木门略显斑驳，门上没有挂任何显眼的牌子。

　　很快，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穿着对襟褂子、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探出头来。

　　“是小王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老爷子刚还念叨你呢。”

　　这位应该就是叶大爷的老伴儿。

　　王杨之前也见过几次，连忙问好：“奶奶好。”

　　唐妍也跟着甜甜地叫了声。

　　一进院门，豁然开朗。

　　典型的老北京四合院格局，院子里种着几棵枣树和海棠。

　　虽然是初春，枝头还未吐绿，但打理得干净整洁。

　　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略显沙哑、极具辨识度的嗓音，肯定是姜闻。

　　“...叶老师，您说的那段儿，当年天桥底下耍把式卖艺的规矩，还有那些个堂会的讲究...”

　　“地道。”

　　“我有好些个本子，也有点想模拟个旧北平的生态，正愁没找对感觉...”

　　“哈哈，姜导过奖了。”

　　叶老爷子的笑声听起来很爽朗。

　　恰巧，他也是看见王杨和唐妍进了屋，主动道。

　　“对了，胡同里有个叫王杨的小子挺有意思，上次还帮我挡了几个不长眼的麻烦。”

　　“科班，中戏的。”

　　“前阵子跑去山城拍了个电影，叫什么...他之前提了一嘴，应该是《疯狂的石头》。那小子得瑟的说是刘天王投的，听着就挺闹腾，也不知道拍得怎么样。”

　　王杨和唐妍在偏厅听着，对视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

　　没想到叶老爷子还真跟姜闻提起他了。

　　只听姜闻那边似乎来了兴趣：“《疯狂的石头》？”

　　“刘天王？应该是亚洲新星计划吧...”

　　“这小伙子，毕业能演上电影，也算是不错了，来都来了，让他一起坐坐？”

　　姜闻这其实不是对王杨感兴趣。

　　中戏毕业生，见多了。

　　毕竟自己就是...

　　还是个不知名的作品，有没有水花根本不知道。

　　他只是单纯的给叶老爷子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