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孟家结局
李洛闻言轻笑,透过城墙上斑驳的血迹与凌乱的人影,他能想象这几日施文斌是如何艰难地死守城池。
这家伙终究是硬气了一回,可也有些奇怪,张有德去哪了?
摘下头盔,他随手捋了捋被汗水浸透的头发,扬声回应:“县尊大人,莫非连我都认不得了?”
施文斌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与李洛,算朋友吧,好像也谈不上。
可经历过这几日的生死劫难之后,再次重逢,这份喜悦难以言表。
他赶紧高呼道:“快去开城门!”
又朝着城下的李洛喊道,“贤弟啊,没想到是你呀!”他突然瞥见李洛枪上挂着的头颅,“你挑的这是……”
李洛扬了扬挑着的头颅,朗声道:“贼首田斌已经授首!”
刹那间,城墙上爆发出震天欢呼,他们终于成功击败了这群贼人!
施文斌追问:“还有两个贼首没抓到?”
李洛轻轻摇头:“还在找。县尊大人,先开城门吧,咱俩老这么喊着也不是个事。”
话音未落,一名骑士拽着两人疾驰而来,猛地将人摔在地上。
被摔的一人哎呦惨叫:“就不能轻点?摔死我了!”
李洛心头一震,这声音好熟悉!转头一看,竟是灰头土脸、满身是血的杨二。
“二哥,怎么是你?你也没事!”李洛又惊又喜。
杨二咧嘴大笑:“俺命硬着呢!不仅没事,还混进敌军,逮到了这个秃驴!”
他踹了踹身旁的光头,得意洋洋的说道:“昨夜营里炸了,俺瞅见这和尚搂着个妇人想跑,上去就给截住了。嘿,这秃驴功夫稀松,拐人老婆倒是有一手!”
李洛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那和尚,这和尚怕就是那个惠金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和尚,说来听听,你是哪座庙撞钟的?”
惠金顿时扯开嗓子干嚎起来,涕泪横流:“官爷明察啊!小僧本是山野流民,遭那贼寇持刀威逼,不得已才……”
李洛赶紧制住这人,说道:“行了,和尚,别装了!够了!再嚎下去,这颗光头也保不住了!”
一扫几日的阴霾,李洛内心也不禁轻松了许多。
杨二揉着被绳索勒得青紫的手腕,赶忙说道:“这贼和尚说咱县里有内奸,我这才没杀他,带他来找你们。”
话音未落,一旁的慧金便又扯开嗓子干嚎起来,涕泪横流洒满衣襟。
李洛笑了,说道:“哭?哭也算时间哦?”
随手提起马槊,挑着田斌的头就停在惠金的脸前。
慧金喉头呜咽骤止,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大人开恩!小人实在冤枉啊!”
李洛斜睨他一眼,马槊又往前递了递。
慧金肝胆俱颤,慌忙将额头贴地蹭出两道血痕,连珠炮般喊道:“我招!泗水城里的内奸!是姓孟的!求大人留小人一条活路!”
这声喊让城墙上的前来查看情况的孟昌身形一僵。
他慌乱地左右扫视,见周遭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城下的慧金吸引,便忙不迭地悄悄挤出人群,跌跌撞撞地往自家方向奔去。
慧金扯着嗓子继续说道:“那孟家给我修书,里头详细透露了泗水乡绅们的家财底细,还暗中约定,只要我们贼军不攻城,往后的好处自然少不了,什么都好商量……”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抬眼看着李洛等人的神色,生怕稍有不慎便惹来杀身之祸。
“大人呐!大人!小人真真是身不由己啊!都怪这孟家,他们心怀不轨,三番五次派人来跟我们联络,花言巧语挑唆,要不然我们哪敢犯贵县宝地呀!饶了我吧,大人!”慧金声泪俱下地哭喊着。
李洛没有多说,只是示意几人将他看好,自己准备去孟家找人对质。
城门轰隆隆缓缓打开,李洛赶忙吩咐施文斌分些人去帮戚继光,又让他带些人随后赶去孟家。
他则是喊上几个骑士,扬鞭催马,朝着孟宅飞奔而去。
当他们赶到时,往日热闹的宅子里如今已空无一人。
大门敞开着,李洛带着几个个骑士纵马直入宅内。
刚一进去,就正好撞见正慌慌张张往外跑的孟昌。
孟昌看到浑身染血的李洛,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怀里抱着的金银珠宝散落一地。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李……李公子,您怎么来了?您是来找老爷的吧?不……不,您是来找那个混蛋孟启的,是吧?我……我这就给您带路。”
他已然是吓得有些胡言乱语了。
李洛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孟昌肥胖的身躯在地上滚了三滚。
“人呢?”李洛声若寒蝉。滚了两圈的孟昌赶紧趴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在……在堂内。”
望着已经被吓得屎尿横流的孟昌,李洛不再多言,安排一个骑士看着他,自己则直直地进了大堂。
才跨过门槛,一声刻意拉长的声音便钻入耳中:“李公子,你可算来了。”
孟启端坐在太师椅上,面上强撑着镇定,可指节因过度用力攥紧扶手而泛白,将心底的慌乱暴露无遗。
见李洛冷着脸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盯着自己,孟启喉结滚动两下,“李公子,我孟家几代的家业,全都双手奉上,换我这条命可好?”
李洛轻轻摇了摇头,孟启的脸色瞬间涨得发紫,五官扭曲得近乎狰狞,声嘶力竭地吼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装什么名门贵胄,我看你也不过是一介草民!”
望着眼前状若癫狂的孟启,李洛神色未改,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孟启猛地起身踹翻身侧的花瓶,瓷片迸裂声响中,他跳着脚叫嚷:“凭什么?就凭你这副穷酸相,凭什么能拿走我这几代人的家业?”
李洛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讥笑,眼中满是不屑:“几代人?你家大宅的一砖一瓦,哪一块是你孟家人亲手垒砌?你碗里的每粒粮食,哪一粒是你孟家人亲身耕种?做着下三滥的腌臜生意,真把自己当贵人了?”
孟启拼尽全力才勉强撑起身子,“你竟然敢将我与那些下贱的庄家人相提并论?你可知我孟家在这泗水的意味着什么?”
望着不说话的李洛,他忽然仰头大笑,带着几分癫狂与不甘:“你也就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那册子上列的人,哪个你敢动?哪个你敢杀?哪个你敢违逆?为何偏偏盯着我不放啊?我比起他们,又算得了什么罪?”
李洛已经不想跟他废话,这样的人,还是得疼才知道错,直接上前拽过他的头,手起刀落,割掉了他的耳朵。
望着捂着耳朵厉声哀嚎的孟启,他冷冷的问道:等你到了阎王爷那儿,下油锅受刑的时候,我就把那些人送几个过去陪你,可别到时候在那边自己一个人受不了寂寞。”
此刻,耳边只剩下孟启撕心裂肺的惨叫,再没有其他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