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享受每一次走在街上的感觉。他漫步在街头上,周围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他们就像是一本本书,而他宛如行走在一座永远也逛不完的图书馆中,书架上的每一本书任他翻阅,他总能在其中找到那本最爱的,起码在一段时间内他最爱。
女人如书,需要去用心品读。每个人读书的方式都各不相同,行者有着自己独特的方式,在翻开书本前,他会做足功课。在翻开书前,他其实就已经读完了这本书。很难说他更享受的是读书的过程,还是将书本翻开时的喜悦。
前一个环节,他基本能完全掌控,不用担心出意外,但后一个环节,经常会有意料之外的事等着他。
并不是每一本书都会乖乖任他品读,通常而言书分为三种:一种是胆小的,她们最乖,但也最无趣,不懂得反抗,有些一言不发、有些哭哭啼啼。好掌控的书从来不是他的最爱。
另一种是男人最喜欢的,这些书有着完整的情绪转变,从一开始的惊慌、到恐惧、再到反抗、直至绝望放弃,能带给他无与伦比的阅读体验。所有的情绪能在这短短几分钟内品尝到,令他流连忘返。
第三种书通常不多见,比较难读。她们不懂得放弃,会抵抗到最后时刻。即便行者用绳子把这一本本书绑了个严严实实,她们仍旧会拼命扭动、挣扎,不肯让他随心所欲的阅读。即便他在她们的耳旁安抚,可这些书就是不肯放弃。
有时男人不得不做些他本不想做的粗暴举动。如果书无法与他产生互动,那阅读起来就太枯燥无味了,他会尽量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但总有些书太难读,他只能让书安静下来。当然,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有惊无险的度过。想起几天前死在手中的那本书,行者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真的感到很抱歉,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那本书挣扎的太用力了,伤到了他的膝盖,他没控制好情绪。
等冷静下来时,身下的那本书已不再挣扎。当他将枕头拿开时,那本书已经无法再阅读。他只能匆匆了事,从那间房子离开。
因为膝盖被撞到的缘故,他无法从原路返回,只能一瘸一拐的走楼梯,离开那栋老旧的建筑。男人不责怪那本书,她当然会感到害怕。但他并不是有意的,他已经对那本书的遗体说过抱歉。
太可惜了,那是一本好书,虽然他只会阅读一次。但一想到那本书已经不在人世,他就会感到遗憾。
下一本书何时才能读到,这取决于老天爷。最久的一次,他整整半年多都没能找到想要阅读的书。他几乎要急疯了。
行者不肯随便找本书阅读,一味苦苦的追寻不知何时才会出现渴求的书。但这一次他运气很好。
行者缩了缩肩膀,缓步走在被路灯照的明亮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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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只睡了几个小时,石晴雪就被闹铃吵醒,简单洗漱一番后,她开车直奔案发的公寓。和昨天一样,在赶去上班前,她试图向李燕的邻居们打听情况。
这次对她恶语相向的人变少了,可能是因为接连见到她的缘故,甚至有人主动打招呼。不过仍旧没什么收获。待到8点多,石晴雪带着早点赶去龙山分局上班。她踩着点进入办公区,先一步到达的同事张白甘立刻起身打招呼。“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又去了一趟公寓。”
“你可真够能折腾的,对了,那个跟踪狂被捕的事,我跟我女朋友说了,董佳佳知道后特别感激,说要请你吃个饭。”
“心意领了,你跟她说一声,没时间。”
张白甘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已经跟我女朋友说过了。真遗憾,这个跟踪狂不是那个什么鱼男。”
“对,不是。案发时他人在家里,不过也没闲着,跑去东山公园偷拍猥亵去了。”
“这种人可真下作。”张白甘嫌弃的说,“喜欢姑娘就去追嘛,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看照片有什么意思?还是得抱在怀里。”
石晴雪调侃道:“论流氓还是你比较强。”
“可不能说我是流氓啊,我是正经人。”
“谁家正经人一上班就说自己正经人呐!”尹千秋路过时赏了张白甘后脑勺一下,险些把张白甘给吓得原地跳起来。
“尹队早!”张白甘立正敬礼。
“你说我到死那一天,是不是都见不着你老老实实工作的样子啊?”
张白甘讪讪的笑了笑,“瞧您说的,尹队,我工作的时候一向很认真啊。这不是刚上班吗。”
“工作时间就要有工作的态度!”冲着张白甘一瞪眼,后者立刻乖乖坐下,不敢吭声了。尹千秋将目光看向偷笑的石晴雪,“小石,你手上没什么要紧事吧?”
“目前还没有。”
“听说你昨天抓了个跟踪狂?”
“对,机缘巧合,把一个偷拍加猥亵的人给揪了出来。”
“可以。你看看人家!”尹千秋冲张白甘吼道,“小石比你晚来了一年,你看看人家现在的成绩,再看看你!除了吃你还会干嘛?”
张白甘弱弱的说:“尹队,我不是射击成绩挺好吗?”
“你就靠射击这一招活了,是吧?能不能进步啊。人家小石还是下班时间去破的案,你看看你!上班时间都完蛋。”
张白甘也不敢反驳,只能低头不语。
“看到你我就上火!小石,既然你没什么要紧事,就去送一下李燕的父母吧,他们今天上午的火车。”
石晴雪问:“已经要离开辽江市了吗?”
“对。李燕的遗体已经被火化好了,他们带着骨灰回老家。”
“好的,尹队,几点的火车、在哪处车站?”
“上午10点,在辽江北站,你现在去的话应该刚刚好。”
石晴雪点头:“好的,我这就去。”
“尹队,要不我跟石晴雪一起吧?”张白甘跃跃欲试的问。
“你给我老实待着!报告写完了吗?”
张白甘委屈的撇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