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晴雪知道他的小心思，他不想让警方的调查工作影响到部门的正常运转，但这场谈话石晴雪决定掌握主动权。
李燕生前所在的部门相当小，比他们用来谈话的房间也没大太多。被磨砂玻璃墙围出的这片办公区塞进了6张办公桌，6张桌子拼凑在一起，剩余空间被文件柜占据，各种杂物堆在墙边，一张折叠床靠墙摆放，旁边是一对断了线的羽毛球球拍。
这间办公室的生活气息有些过于浓厚了，可能与部门职员都是女性有关，这在人事部门似乎是常态。
见王经理领着两名陌生人走进办公区，坐在一起闲聊的三名女员工顿时眼前一亮，她们放下手中的零食，一股脑的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打听情况。
“各位！各位先别说，让我来说。”石晴雪感到头隐隐作痛，“先回到各自的座位。”
三位女白领坐回到各自的工位上，王经理也坐在房间中的唯一一把皮转椅上。他的办公桌要比其他人高出一块，也因此坐在调高上的转椅，双脚几乎要离地了，模样很是滑稽。
在正式开始问话前，石晴雪让张白甘陪那几名女白领闲聊，她则是检查起李燕生前使用的办公桌。李燕的工位上东西最少，也因此显得最整洁。抽屉中只摆放着些办公用品，没有发现李燕的个人物品，桌面上也没有放相框、小摆件一类的东西。
可能是因为刚入职不久的缘故，李燕还没来得及布置工位，不过在桌面上摆放着的一沓文件中，石晴雪意外发现其中夹着的一张名片大小的纸片。那上面印着的是某间新开业的游泳馆的广告，那上面有被用蓝色圆珠笔画出的圈，就在开业时间上。
8月27号开业？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那天应该是星期天吧。石晴雪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日历，确定上个月27号的确是星期天。
用手机将这张广告卡拍了下来，石晴雪又检查死者李燕的其他物品，但没再有发现。与此同时，张白甘已经成功的与那三位大姐拉近了关系，他本就长相白净，不了解他的人很容易会对他生出好感，再加上张白甘恋爱经验丰富，花言巧语信手拈来，没几句话的功夫就把三位大姐姐哄得眉飞色舞，纷纷拿出零食来给这位好弟弟。
看着如鱼得水的张白甘，石晴雪不禁在心中感慨：他还是有擅长的工作，应该把他调到妇联去。轻咳一声，石晴雪对看向自己的几名女白领说：“各位，麻烦请回忆一下，在近段时间你们是否有注意到李燕有什么变化吗？”
“变化？”三名女白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是默契的摇头表示不知道。
石晴雪继续问道：“那各位有听李燕说过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吗？像是自言自语，或是抱怨一类的。”
三名女白领再次看了看彼此，同样摇头表示不知情。坐在中间的那位出声说道：“李燕这姑娘平时在办公室都不怎么说话的。”
另一名女白领连连点头，“是啊，我中午找她一起去吃饭，她都不去，就独来独往的，也不知道中午是去哪儿待着，也不在办公室。”
“好吧，那她最近情绪上有什么变化吗？”石晴雪不死心的问。
三名女白领还是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这种性格就不适合干人事，”其中一人说，“人事就是和人打交道啊，可她又不愿意与人打交道，真是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老王不是说等实习期一到就让她走人吗。”
石晴雪看向假装写报告的小个子男人，后者连忙解释：“我还没做决定啊！只是觉得她不太适合在人事部门干。”
“所以你们对李燕的情况没什么了解。”
“对，连她老家在哪儿都不知道。我问过她，她没回答。”一名女白领耿耿于怀的说。
白跑一趟了，石晴雪在心中叹了口气。
搭乘电梯下楼时，张白甘美滋滋的吃着手里的零食。在他离开时，那三位大姐姐1万个不舍，愣是把张白甘拉进了她们三人组建的微信群中，才肯放他离开。
“能小点动静吗？”心情本就不好的石晴雪不满的说。
“这是脆米条啊，肯定嘎吱嘎吱的呀。你吃吗？芝士味的，特别香。”
石晴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哪好意思吃啊，人家孝敬你的。你真是逢人就说自己是龙山枪神啊。”
“为啥不说呢？我也没有说大话，龙山枪神本来就是我呀。”张白甘理直气壮的说。
“听人家说要给你介绍女朋友，是不是在心里都轻哼了？”石晴雪讥讽道。
“我这是在给好姑娘一个认识我的机会。”
“你真的很厚脸皮。”
张白甘嘿嘿一笑，“厚脸皮才吃得开，你真不要吗？我都吃了。”
“吃你的去吧。”
回到车上，石晴雪开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当发觉这并不是回龙山分局时，张白甘问：“还要去哪儿啊？那座旧公寓？”
“是游泳馆。”
“啊，去游泳馆干嘛？你喜欢游泳吗？”
石晴雪回答：“谈不上喜欢，只是会而已。”
“那就比我强，我只会狗刨。我有个前女友是游泳爱好者，原本说好她教我游泳，但没教几次我俩就分了。”
“你又劈腿了？”石晴雪斜着眼问。
“不是的，是我喜欢上了另一个女生。”
石晴雪无语的瞪了张白甘一眼，“那不就是劈腿了吗！”
“不对不对，”张白甘认真反驳，“劈腿是我和这个女生还保持着恋爱关系，然后去找另一个女生，这叫劈腿。我的情况是我跟她谈恋爱的时候，我喜欢上了另一个女生，所以我就跟她分手了，然后我才去找的那个女生。这不能叫劈腿，这叫自由恋爱。”
“你可真是渣男。”
“好多人都说过我。”张白甘委屈的说，“可我不觉得自己是渣男啊，我对待每一个女孩都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