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轻骑夜袭
翌日一早,张济命令大军拔营,直奔安邑城东门。而临晋城内外的李傕、郭汜和段煨早已倾巢而出。
此外,他们均是派出轻骑沿途扫荡周围。一是为了筹集粮草、裹挟百姓随征;二是防止消息泄露,意图打安邑一个措手不及。
在进入安邑周边三十里时,天色已黑。
讨虏校尉贾诩向李傕、郭汜献策,可令各部急率麾下精锐骑兵趁夜奇袭安邑城下。
至于那些步卒,还有军纪极差的胡卒和被裹挟来的流民百姓,作为后队缓缓前进即可。
李傕和郭汜听后,自然是心中大喜。于是他们各领精骑星夜兼程直扑安邑城下。
可即使人衔枚、马裹蹄,仍是惊动了日夜不停在外巡视的朝廷兵马斥候。
那些发现警情的斥候根本不与西凉军对抗,纷纷大幅度撤退并向安邑层层传递军情。
五更时分,黎明前的安邑城外,雾气弥漫。
“西凉军来了!西凉军来了~”
在安邑城东西两面,数名斥候一边高声呼喊,一边急速的向城门处狂飙。
安邑城头的守军纷纷惊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起身趴在垛口处向远方眺望。
此时,东方刚泛起鱼肚白,晨雾尚未散去。远处的地平线上,那些狂奔斥候的身后,却突然涌现出黑压压的阴影。
起初,他们还以为是晨雾中的山影。
毕竟城外可是放了不少斥候,要是西凉军真来了,也不可能没有警报。
可当那阴影逐渐逼近,伴随着沉闷的马蹄声和金属碰撞的铿锵之音时,他们猛地瞪大了双眼。
“敌袭!是西凉铁骑!”
一名守卒率先吹响了号角,凄厉的号角声划破黎明,城墙上顿时是一片混乱。
一些守卒也是匆忙敲响警钟,急促的钟声如雷霆般炸响,瞬间传遍整座安邑城,让仍处在沉睡中的城池,很快便醒了过来。
安邑城内。
自朝廷各部兵马全部撤入城内后,各处城防已由骁果中郎将徐晃总负责。
徐晃自接受重任伊始,不但派出大量斥候在外察探敌情,更是常常在城头各处巡视,检查城防备战情况。
四更时,他巡视完毕后便下了城头准备歇息,只是还未卸甲就听到了城头上传来的示警声。
心中始终绷着一根弦的徐晃,立时明白西凉军必然是已经到了。只是未想到这么突然这么迅速。
他急忙提着长柄斧,领着一众亲卫匆匆再次登上城头。
来到垛口处,向外观瞧,只见城外已经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轻骑。
见此情形,他心中既有庆幸,又有些后怕。
“将军!”已经升任都伯的老卒徐忠,神色慌张的大踏步跑了过来。
徐晃眉头一皱,目光凌厉的低声喝道:“大敌当前,怎可如此惊慌?”
徐忠一愣,随即明白自己此时的举动会引起军心不稳。他连忙停下了脚步行了一礼:“将军,东门、南门外也有大股兵马!”
徐晃听了,却没有任何反应,而是转头继续向外张望。
就见东门外的轻骑突然分成了两支,其中打着“郭”字旗的一支迅速向北门移动。
徐晃心中明了,面色凝重的说道:“看来他们是要合围安邑,那支打着‘郭’字旗的想必是郭汜麾下兵马,而留在西门外的则是李傕麾下兵马。若如此推算,东门和南门定是张济和段煨围攻!只是……”
他微微蹙眉,向后招了一下手。
徐忠连忙上前,望向城外。
徐晃手指着东门外:“忠叔,你且细看,这些来袭的西凉军果真有十余万?”
徐忠睁大眼睛,透过重重晨雾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后轻轻摇头:“来袭的西凉军均是轻骑,必是星夜奔袭而至,而那些步卒定是在后面不远处!”
“嗯!”徐晃点点头,“忠叔说的不错,西凉军骑兵众多,必是想趁夜偷袭,只可惜……”
说到这,徐晃难得的露出了轻笑和不屑的表情。
“将军,现在怎么办?”徐忠心知西凉军此时偷袭失败,定是等后方步卒抵达,那么安邑城也是暂时无碍。
徐晃沉思片刻,说道:“你且带领我的亲卫巡视城头各处,加强警戒,我即刻入宫向陛下禀报!”
说罢,不待徐忠回应,他已经急匆匆奔下了城头。
………
此时,天子刘协的寝宫,太极宫内,刘协已经从睡梦中惊醒。
“陛下!陛下!“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黄门穆顺快步闯入,脸上尽是惊慌失措的神色,“西凉军来了!西凉军来了……”
刘协忙从龙榻上起身,穿着一身薄衣便走了下来。他看着穆顺,不悦的斥道:“西凉军来了又如何?不是还没进城吗?更何况还有朕在!”
穆顺浑身一个激灵,吓得意识顷刻间清醒了过来,连忙伏地请罪。“奴婢……奴婢该死……”
“行了,这个时候还行那些虚礼做甚!”刘协有些不耐,伸脚轻踢了一下穆顺,“还不快替朕更衣!”
穆顺心中一喜,知道天子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又连忙麻溜的爬起来替刘协更衣。
更衣完毕后,刘协却是神色凝重,微微蹙眉问道:“西凉军来袭本在意料之中,只是怎么会如此迅速?而且还是毫无征兆?”
稍后,他轻叹一声:“李傕和郭汜果非泛泛之辈,只是可惜了!”
他转头问道:“穆顺,可知城外如何?”
穆顺见天子镇定,此时也恢复了常态,忙回道:“奴婢不知,不过骁果中郎将徐晃已经在宫外候着了,说是要向陛下禀报军情!”
刘协轻轻踱了几步,他心中明白,既然徐晃只是禀报军情,那就说明西凉军初至城下并没有攻城的打算。
想到这,他渐渐冷静下来,负手望着殿外吩咐道:“待宫门开启后,让徐晃在养心殿外等候,另外传诏诸臣速至养心殿议事!”
“唯!”穆顺应声后刚要退下,忽听刘协又说道:“你且留在朕身边伺候,让黄门令何柱去传旨!”
“奴婢知道了!”穆顺来到殿外招来一名小宦官,耳语吩咐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