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入祠立碑颂功德
五南县的百姓,跟随江州离开漕运河道,来到了冯德申身死之处。
待走的近了方知,那冯德申身死之后,便恢复了原型,化成一条巨大的吞天巨蛇,横亘街道。
将街道一应房屋设施全部压垮。
巨大的蛇身和蛇头已然分离,掉落一旁。
一双蛇瞳死死瞪着,叫人惊恐。
这街道上已连半个人影都不见了,满是巨蛇的腥味和鲜血味道,十分恐怖。
众人原本跟着江州身后,可见了这巨蛇之后,一个个都挪不动脚步。
“这就是那条大蛇妖啊!没想到已经被小江大人给斩杀了。”
“冯大人呢?这巨蛇身上不是冯大人的衣物么?冯大人难道被这巨蛇给吞了?”
吴志业见他们仍旧未曾醒悟,顿时急不可耐起来:“你们都傻了不成?还冯大人冯大人!被蛇妖吃了都不知他是谁,冯德申就是这蛇妖!这条大蛇妖就是冯德申!我亲眼见他化形成妖,妖生吞了江州的!”
吴志业虽着急,但这些村民毕竟未见事情全貌,也难以将五南县的父母官与这条大蛇联系起来。
都是些讨生活的百姓,又怎知道小小的五南县水竟然这般的深?
连府衙知县都教大妖充当了。
江州也不怪他们。
被生活折磨的久了,他们已失去了敏锐的洞察。
不是亲眼见到,恐怕是不会相信的。
于是他当即施法,“云法!通玄!”
只见这大蛇身上,忽然有薄雾升腾而起,逐渐聚拢将所有人包裹。
而这云雾之中,画面也逐渐清晰起来。
乃是冯德申其人从堤坝码头走向江州的场面。
接着冯德申与江州爆发冲突,怒而飞身动手。
到了此处,诸多百姓已然惊恐无比。
因为那看似苍老,肌肉干瘪的知县冯德申,此时动起手来,竟比那武馆教头还要利落。
细心者更是发现,冯德申动手之时,那两粒幽瞳竟已化作蛇瞳,初露端倪。
待江州与冯德申搏斗之际,冯德申暴虐化形,猛然间变成大蛇。
到了此处,所有百姓被吓了一大跳。
有些年纪稍小的姑娘和娃娃,更是被那遮天蔽日的大蛇吓得大哭起来。
不少五南县的老人,都是眼睁睁看着冯德申上位做了知县,虽说平日里冯德申治官不严,对五南县也无多大贡献,但万万不会将他与蛇妖联系到一起,这时见了那场面,一个个摇头叹息,以杖驻地。
云雾直到江州追踪冯德申至镇上街头,于人群之中斩了他脑袋为止,然后消失不见。
此时众人见了那巨大蛇头蛇身,已是愤怒难耐。
这人群中就有两位河工家眷。
一位是河工林彬之妻王氏,还有一位是农夫万安邦的娘亲郑氏。
林彬与万安邦均为妖魔所杀,甚至连那尸首都未曾见过。
但当王氏与郑氏去告官时,却被冯德申以不见人乃是失踪,无法定义为妖魔所杀为由给拒了。
后来因为清理淤泥,打捞上来了二人尸骨,经仵作认验确为二人尸骨,这才让众人知晓。
原来他们真的是被妖魔拖入了水中杀害了。
王氏与郑氏再度告官,冯德申却告知二人此案已结案登册,无法重审再次拒绝。
王氏与郑氏寻路无门,只得天天以泪洗面。
那王氏甚至一度跳河轻生,后被人所救捡回一命。
这时二人见了那冯德申的蛇身蛇头,当即大怒,也瞬间明白一切。
原来这才是真正缘由。
原来冯德申便是大妖,与那些妖物沆瀣一气,又怎会为他们这些穷苦百姓出头?
王氏气愤不已,当即跑到那蛇妖的面前用力踢了几脚。
可她只是凡人之身,如何能伤的了妖物?
这几脚下去,将她自己踢得生疼不已,却连点点蛇鳞都未损伤。
王氏又气又怒又高兴痛快,情绪诸般复杂之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声音哀怨婉转,倒是叫旁人心碎了。
王氏遭遇,不过是五南县的一个小小缩影写照。
若江州不曾习得无法,不曾遇到桑道人,恐怕也对付不了冯德申曹甄这些人。
到那时他与死去的河工相比,命运也无太大区别。
恐怕也是尸沉河底,无人问津罢了。
街道上围拢了太多村民,但这蛇身毕竟妖气冲天,既然已知晓冯德申真面目,江州便打算教他们离开,然后处置掉这蛇身,以免滋生瘟疫或妖物。
就在他欲开口说话时,冷不丁,察觉道了一股浓郁杀机。
就见那身旁的巨大狰狞蛇头,那无神瞳孔骤然冒出三分戾气,接着猛地张开大口,狰狞獠牙朝着江州袭来!
那些百姓何曾见过这等画面?
这巨大的蛇头竟然死了也能吞人!
当即尖叫起来,江州虽说察觉到了蛇头袭人,但冯德申活着的时候他都能杀了,又怎会惧怕他死了的模样?
他手中冰剑猛地投掷出去,这剑贯穿大蛇脑袋,将它那张狰狞巨口钉在地上。
这时的蛇头,嘴巴完全张开,宛如地狱场景。
江州招出一方白玉印,浮空而起。
接着三道雷火打在蛇头身上,将它脑袋给劈的完全裂开,四分五裂了。
不少血肉飞溅出来,就连那蛇瞳眼珠也掉落在了一旁,十分血腥诡异。
周围百姓被吓得纷纷溃逃。
只有些见过世面的老者岿然不动,大喝道:“好!杀得好!”
吴伯长须白发,用竹杖驻地,乃是五南县颇有威望的老人家。
原先吴伯是五南县鱼档的话事人,年轻时一身打水功夫颇为了得,后来积攒了不少身家,甚至有了自己的船队。
这种鼎盛运势一直持续到四十多年前。
那一年发大水,大水把庄稼全淹了,大水之后就是饥荒,吴伯成了整个五南县最有威望的人之一。
也正是因为他在那年饥荒年间,变卖了所有船队,全部换了麸麦,然后熬了不少稀粥给五南县的百姓熬过饥荒。
正是因为他变卖船队,从外地弄来的那些麸麦,帮助五南县少死了不少人,所以饥荒年间过后,吴伯就成了整个五南县的话事人。
这里的小孩甚至吟唱童谣:
“阿爹语,阿娘言,偶不听,尚无关。吴伯谕,重如山,违之者,祸不单···”
其意思便是颂吟吴伯权威和功德。
此时吴伯以杖驻地,声音浑厚道:“江州助五南县百姓杀了大妖冯德申,乃是为民除害,为咱们五南县城除了一大祸害,该当进祠立碑!颂其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