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炎勉强睁开眼，看到终端屏幕上的数字：98%...99%...

　　就在即将达到100%的瞬间，异变陡生！

　　整个帝陵剧烈震动，地面裂开无数缝隙。从缝隙中涌出粘稠的暗红液体，那些液体迅速凝聚成九道身影——赫然是轮回殿九大殿主的投影！

　　“大胆狂徒，竟敢破坏轮回大计！”

　　九道投影同时出手，九种截然不同的毁灭性能量轰向混沌终端！

　　“完了...”凌雪绝望地闭上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冰蓝倩影突然从楚炎左臂飞出，迎向九道攻击。

　　“凌霜？！”楚炎瞪大眼睛。

　　那确实是凌霜的模样，但气质截然不同——温柔中带着决绝，柔弱中蕴含刚强。她回头看了楚炎一眼，嘴角含笑：

　　“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与九道攻击相撞，爆发出刺目强光。当光芒散去，九大殿主投影全部消失，而凌霜的身影也只剩下淡淡虚影。

　　“凌霜！”楚炎挣扎着想要抓住她，却只握住一片光点。

　　虚影凌霜温柔地笑了笑，随后化作流光没入混沌终端。

　　终端屏幕上的数字终于跳到100%，悦耳的提示音响起：

　　“最终净化协议启动成功。轮回进程终止。”

　　整个帝陵开始崩塌，但不再是数据化的崩溃，而是正常的物理坍塌。这意味着轮回殿的阴谋被彻底粉碎！

　　“我们...成功了？”凌雪不敢置信地喃喃道。

　　楚炎却没有丝毫喜悦。他怔怔望着终端，那里已经空无一物。凌霜...又一次为他牺牲了。

　　暗霜的声音突然响起：“主人，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终端内部有东西！”

　　楚炎强打精神看去，只见终端核心处悬浮着一枚冰蓝晶体，晶体中隐约可见两道纠缠的光影。

　　“这是...凌霜的双魂？！”楚炎心头狂跳。

　　晶体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缓缓飘来，落入他掌心。触碰到晶体的瞬间，楚炎感到一股熟悉的温暖。

　　“主人，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暗霜急声道，“帝陵马上就要完全坍塌了！”

　　凌雪搀扶起楚炎：“走，我知道一条密道！”

　　两人跌跌撞撞地向通道跑去，身后是不断崩塌的帝陵。楚炎紧紧握着那枚晶体，仿佛握着整个世界。

　　当他们终于冲出帝陵时，身后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屹立万年的混沌帝陵，就此化为废墟。

　　阳光洒在楚炎苍老的面容上，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晶体，轻声道：

　　“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混沌帝陵外，夕阳如血。

　　楚炎瘫坐在废墟边缘，手中紧握着那枚冰蓝晶体。晶体中的双魂光影微弱闪烁，仿佛随时会熄灭。凌雪盘坐在一旁调息，脸色苍白如纸。

　　“主人，暗霜核心能量仅剩12%。”脑海中响起系统机械化的提示音，“建议立即寻找能量补充。”

　　楚炎艰难地抬起眼皮，看向远处崩塌的帝陵。烟尘仍未散尽，隐约可见暗红色的能量在废墟中游走——那是轮回殿残留的力量。

　　“凌雪，”他声音嘶哑，“帝陵里还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吗？”

　　凌雪睁开眼，冰蓝眸子闪过一丝疲惫：“混沌终端应该还在废墟深处。但那里现在很危险，轮回殿的残余力量会攻击任何靠近的生命体。”

　　楚炎低头看着晶体，凌霜的双魂正在缓慢消散。没有混沌终端的能量维持，这枚晶体撑不过三个时辰。

　　“我必须回去。”他撑着地面想要起身，却因体力不支又跌坐回去。透支寿元的副作用远比他想象的严重，现在的他连个普通凡人都不如。

　　凌雪按住他的肩膀：“你现在去就是送死。”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这是冰魄剑宗的'玄冰续命丹'，能暂时稳住你的伤势。”

　　楚炎接过玉瓶，倒出一颗雪白丹药吞下。丹药入腹，化作一股清凉气流流转全身，暂时压制了体内肆虐的混沌能量。

　　“谢谢。”楚炎长舒一口气，“但凌霜等不了。”

　　凌雪沉默片刻，突然问道：“她对你很重要？”

　　楚炎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摩挲着晶体。晶体中的光影似乎感应到他的触碰，微微亮了一下。

　　“我明白了。”凌雪站起身，冰晶长剑出现在手中，“我帮你取终端。”

　　楚炎猛地抬头：“不行！那里太危险！”

　　凌雪嘴角微扬：“别忘了，我可是冰魄剑宗百年来最出色的弟子。”她转身走向废墟，“况且，她毕竟是我姐姐。”

　　楚炎怔住了。姐姐？凌霜从未提起过有个妹妹。

　　没等他追问，凌雪已经化作一道蓝光冲向帝陵废墟。楚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烟尘中。

　　“主人，检测到帝陵废墟有异常能量波动！”暗霜突然警报。

　　楚炎强撑着站起身，只见废墟中心升起一道暗红光柱，直冲云霄。光柱中隐约可见无数符文流转，与星无涯眉心的烙印如出一辙。

　　“不好！轮回殿在尝试重启系统！”楚炎心头大震。如果让轮回殿重新控制混沌终端，之前的一切牺牲都将白费。

　　他必须做点什么。但以现在的状态，连走路都困难，更别说战斗了。

　　“暗霜，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暂时恢复力量？”

　　“正在分析...建议燃烧本源精血，可短暂恢复三成实力，但会加重寿元损耗。”

　　楚炎毫不犹豫：“做！”

　　“警告：此操作可能导致修为永久跌落！”

　　“执行！”

　　一股剧痛从丹田爆发，楚炎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但效果立竿见影——干涸的经脉重新涌出力量，白发转为灰白，佝偻的腰背也挺直了几分。

　　他抓起地上的一截断剑作为拐杖，踉跄着向废墟走去。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燃烧精血的痛苦远超想象。但楚炎咬牙坚持，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辜负凌霜的牺牲，也不能让凌雪独自涉险。

　　当他艰难地爬到废墟边缘时，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

　　凌雪被九道暗红锁链禁锢在半空，锁链另一端连接着一个模糊的虚影。那虚影正从她体内抽取某种蓝色能量，而凌雪已经失去意识，面色惨白如纸。

　　“住手！”楚炎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