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佛收起全息投影，眯眼笑着，脸色和善：

　　“副作用虽然能硬抗，但也是很烦人的。

　　小兄弟要是不喜欢副作用，我们有办法帮你把副作用避免了——

　　只要从我们这里购买定制版的防火墙，装进脑机，那些副作用就统统都被压制了！”

　　买了防火墙，就又是一笔开销。

　　徐勉问道：

　　“软件和防火墙加在一起，怎么买？”

　　两面佛笑道：

　　“《御剑飞行1.0：笼中鸟》最实用，激活码的价钱自然也最贵，要5000块。”

　　什么？

　　徐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原价几十万块钱的御剑术软件，比原版多了20年期限的盗版激活码，才卖5000块？！

　　虽然早知道盗版软件很便宜……

　　但徐勉实在没想到，这玩意儿能便宜到这种程度。

　　这生意，到底暴利到哪去了？

　　徐勉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对劲。

　　他没有表现出来。

　　他今天决定来到这地方，就已经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心理准备。

　　在这个社会，对于一穷二白的他而言，除了找盗版软件之外，没有更多选择余地了。

　　徐勉脸上“努力克制惊讶”的表情，让两面佛很满意。

　　“《神仙一手1.0》是小众软件，当初破解起来很麻烦，所以也得3000块。”

　　“《淬体术1.0》太大众了，便宜些，给个1000块就行。”

　　“这三份软件，都是50年的激活期限。

　　到期之后，需要来我们这，再激活一次，就又有50年可用。”

　　“防火墙按2000块算。”

　　算上从园区学长里要来的5000块，徐勉现在仅仅只有将近6000块的存款。

　　原主是靠勤工俭学来上学的，还有余钱已经不容易。

　　要想把三款软件和防火墙全都拿下，徐勉还差5000块。

　　两面佛一眼就看出了徐勉的难处，他揽着徐勉的肩膀，欢喜相上笑容满面：

　　“小兄弟手头紧？

　　别担心！

　　我们这提供贷款服务！”

　　徐勉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对这盗版软件生意琢磨出来些许门道。

　　他说：

　　“我想贷5000。”

　　两面佛头顶子弹里光芒闪烁，一把全息计算器出现在徐勉面前。

　　蜂鸣声闪动之间，两面佛已经给徐勉计算出了贷款金额：

　　“贷5000，一个月后还。

　　本息一起，你只需要还2万。”

　　徐勉：

　　“……我只买《御剑飞行1.0：笼中鸟》好了。”

　　两面佛的欢喜中多了几分寒意：

　　“小兄弟，你可能没听说过我们这里做生意的规矩。

　　我们做这生意，风险大，成本高，利润低。

　　一不小心被人发现，就要被抓进炼魂幡里，把魂魄炼的连渣都不剩。

　　软件给你看了，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给你看了，你就得买。”

　　徐勉点了点头。

　　原来坑在这里等着呢。

　　“没问题。”

　　听徐勉答应，两面佛欢喜相中的寒意消失，语气再次柔和欣喜起来：

　　“两万不多！

　　等你拿着这软件上了班，一个月一万多块很轻松的！

　　再做些兼职，再想办法东拼西凑些，还上不难。

　　还完了贷款，以后还不都是净赚么！

　　你简直赚翻了！”

　　徐勉不想跟他扯东扯西，直言道：

　　“现在就把软件交给我吧。”

　　两面佛脸上的欢喜变多了：

　　“莫急！

　　小兄弟，你从我这贷了款，就这么一走了之，到时候我怎么保证你回来还钱呢？

　　你需要在我这抵押点什么，当成信物才行。”

　　“我也不要什么值钱的东西。

　　我们只需要把你脑机的物理地址留下，就够了。”

　　脑机的物理地址，是每个人大脑内，脑机上印着的一串数字代码。

　　只要拥有物理地址，就能轻松的通过网络，在现实世界中找到一个人的位置。

　　徐勉笑了：

　　“让我猜猜——因为你们做生意不容易，所以我必须配合，不然大家都会很难做，对不对？”

　　两面佛哈哈笑道：

　　“小兄弟真是个明白人！”

　　徐勉知道自己没得选，便将自己的物理代码写下，交给对方。

　　在对方进行验证之后，才终于将软件交给了他。

　　“合作愉快！”

　　两面佛笑着说：

　　“为了庆祝这次愉快的合作，我们给你升级了防火墙套餐！

　　原本只是我们帮派艺术家的自制防火墙。

　　现在，给你升级成了传说中的《无量无上无间极乐净土庇护之墙12371.121345……》”

　　徐勉意识到自己又踩在了对方设好的坑上，直言道：

　　“等等，你报这一串数字，是什么？”

　　两面佛显然就等着他这幅表情，得意道：

　　“是版本号！

　　通常来说，1.0版本软件对应炼气期，2.0版本软件对应筑基期，3.0对应结丹期，4.0对应元婴期，5.0对应化神期，6.0对应炼虚期……

　　从1.0版本的炼气期，直到13.0版本对应的传说中的道祖境。

　　一款软件，最多有13个大版本号。”

　　“这就是庇护之墙的传奇之处了！

　　这《无量……庇护之墙》，一共有1万2千3百7十1个大版本号！

　　也就是说，这传说中的庇护之墙，从遥远的古代到今天为止，经历过12371次稳定功能性大版本的迭代！

　　传说这庇护之墙，在遥远的古代，庇护了整个人类族群，不受虚空邪魔的侵犯，让人类族群得以留存。

　　我看你我二人有缘，便将这防火墙软件赠送给你了！”

　　两面佛笑着将几枚U盘塞进徐勉手中，用刷卡机器在他的手机上刷了钱，之后立刻推着他出了游戏厅的大门。

　　“下月这个时候，记得按时回来还贷款！

　　千万别等我们的催缴员上门找你哦~”

　　大门砰然关上，两面佛回到之前玩耍的游戏机前。

　　欢喜相笑魇不停：

　　“他这个月能不能找到工作都不一定，两万块钱他拿头还！

　　到时候他只能续贷再续贷。

　　这小子，我吃他一辈子！”

　　欢喜相成了恶鬼相：

　　“你为什么要把那玩意儿给他？”

　　欢喜相：

　　“因为我善。”

　　恶鬼相瞬间切换出来，给了自己一巴掌。

　　欢喜相肿着脸：

　　“那玩意儿……庇护之墙，稀有啊！值钱啊！厉害啊！

　　我善！我不愿坑他！所以就把这么大个软件卖给他！

　　他偷着乐还来不及呢！”

　　恶鬼相怒目：

　　“偷着乐你妹！要不是因为你花五百万买了这个废物软件，咱们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欢喜相：

　　“现在不正要赚回来吗？

　　我看这小子虽然不机灵，但肚子里坏水儿不少，咱们不一定能一直拿捏住他。

　　所以，我把原本要给他的防火墙，调换成了庇护之墙。

　　他即便拿了庇护之墙，也没办法激活——这世上没人能激活庇护之墙！

　　没办法激活防火墙，他要不了多久，就要被盗版软件里面的BUG和病毒折磨到精神不正常了。

　　到时候咱们才好拿捏他！”

　　恶鬼相：

　　“你总是喜欢逼良为娼的戏码。”

　　欢喜相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哈哈哈！正是正是！乐极乐极！”

　　——

　　——

　　徐勉双手插兜，走在雪走街略显拥挤的街道上，感受着萌萌雨雾，心里明白极了。

　　‘天崩开局，暂时不知道凭什么赢。’

　　‘天无绝人之路，且先往前走走看。’

　　他不敢回学校加载盗版软件U盘，就在雪走街的街道入口处，租了间看起来还算正常的胶囊屋。

　　在设置门锁之后，他躺在狭小到只容一人侧躺的胶囊屋板床上。

　　听着逐渐吵闹喧嚣起来的雪走街街道，他拨开后脑上盖着的头发，将一枚U盘嵌入大椎和颅骨之间的插槽中。

　　只有他能看到的荧光字符，出现在瞳孔之前：

　　【读取中……】

　　【读取成功，加载安装《御剑飞行1.0：笼中鸟》，进度0%……1%……100%】

　　【安装成功，开始联网激活】

　　【互联网无连接，联网激活失败，进入离线模式】

　　【尝试第二次联网】

　　【联网ii鄠Zj``筫$j殇?顖;Jfj%e???bffVVn暐……】

　　一段乱码伴随着一阵强烈的耳鸣声出现了。

　　‘原来是在第二次联网中间钻了漏洞，通过漏洞破解了软件。’

　　徐勉感觉大脑发热，眼前也一阵精神恍惚。

　　直到那股热感退去时，他看到瞳孔前出现了新的提示。

　　【联网激活成功！】

　　剑气随心而动，徐勉一眨眼，胶囊屋中的灵气便被调动，一道白色剑气出现在面前。

　　‘课堂上曾经讲过，灵气化剑的攻击力不高。

　　如果将灵气化剑用作御剑飞行，消耗的灵力会比平时多一些。

　　对我而言，一旦落入灵气枯竭的境地，就是一个死。

　　等有钱了，得先搞到一把飞剑才行。’

　　紧接着，他尝试激活了《神仙一手1.0》。

　　和之前一样的流程，激活成功之后，他立刻用灵气探知胶囊屋外的情景。

　　并将这功法，施展在一个灵气很弱的人身上。

　　下一刻，一只粉色的胖次出现在他面前。

　　徐勉茫然之间，胶囊屋外忽然响起一个电子音的尖叫：

　　“有小偷啊！”

　　徐勉愣了一下。

　　‘好像是机器人？还是改造过的仿生人？’

　　他用灵力将粉色胖次推到了角落里。

　　‘隔着门，没办法锁定具体的位置。

　　所以，用《神仙一手1.0》得到的物品，也是随机的。

　　如果是在外面，10米之内，应当能锁定某个特定的位置。’

　　他思忖过后，激活了《淬体术1.0》。

　　《淬体术1.0》是个被动功法，无法主动修炼，但每时每刻都在起作用——

　　将灵气收纳进自己的体内，增加肌肉密度，淬炼筋骨使其提升强度。

　　脑机里清晰显示出《淬体术1.0》的修炼进度：

　　【炼气期体魄淬炼进度：0.1%

　　当前环境灵气浓度，距离淬炼完成，还有363年，5个月，9天，13小时】

　　‘按照原主的记忆，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所谓的灵气浓郁的洞天福地了。

　　要想得到高浓度灵气……

　　可以花钱租灵气浓度高的胶囊房。

　　可以花钱打灵气针……但听说那玩意儿会让人变成太监。

　　可以花钱找灵气鼎炉……以前宿舍老八好像说过这事。

　　老八说，有一个公司就是经营这个生意的，价钱很贵很贵，因为适合当鼎炉的人不多，愿意做这行的就更少了。

　　可以花钱做义体改造，给自己身体里塞“灵气聚能器”之类的生化装置，成为生化人。

　　就像是之前看到过两面佛的那个手下一样，那类似章鱼的下巴，就是他为自己改造的义体。

　　……

　　总之，就是花钱能买到一切。

　　真是富人的天堂啊。’

　　他最后插上《庇护之墙》的U盘，赫然发现U盘里那软件，竟然有3个T的大小。

　　‘比之前那些软件大太多了。’

　　之前那三个软件，最大的御剑飞行，也只有100多M而已。

　　这《庇护之墙》的软件容量，是《御剑飞行1.0：笼中鸟》软件容量的3万多倍。

　　‘这U盘里面塞的什么玩意儿……

　　怕不是3个T的代码屎山……’

　　这《庇护之墙》软件也不是安装包，而是原本就安装在U盘里面，可以直接运行的程序。

　　因此，必须插着U盘，才能使用这所谓的【庇护之墙】防火墙。

　　徐勉在打开软件主页面之后，仅仅看到两行输入框。

　　输入框下有两个选项，一个是【登录】，另一个是【注册】。

　　且输入框周围没有任何文字性的提示。

　　徐勉依次尝试输入原主曾经在互联网上注册过一些网站的账号密码，都没有登陆成功。

　　他点击【注册】，便有弹窗出现——

　　【已关闭注册通道】

　　‘沟槽的两面佛。’

　　防火墙，看来是暂时不能用了。

　　那么，徐勉暂时要背负着【灵力枯竭时恐高】、【间歇性手痒】，以及【间歇性无力】三个DEBUFF。

　　徐勉离开按秒计费的胶囊屋，身上剩下的钱就没多少了。

　　连回学校的路费都没有。

　　‘当务之急是赚到回去的钱。

　　然后依靠着三个软件，想办法找个工作，无论如何先把毕业证给领了。

　　然后再想办法解决贷款的事。’

　　有了正规大学的毕业证，才算是修仙者的预备役，是被社会承认的“玄门正宗”。

　　没有正规大学毕业证，找工作的时候会被人视为“旁门左道”，就和大厂无缘了。

　　他拿出手机，打开找工作的APP，定位到当前的街区。

　　筛选“御剑术”、“体修”、“寻物者”、“薪资1万-2万”“长期工”的选项。

　　没成想，筛选出来的页面竟然是一片空白。

　　只有页面中央的一行小字：

　　“未搜索到相关职位”

　　他皱着眉头，下意识挠了挠手。

　　‘不能吧……’

　　徐勉取消薪资选项，而后将“长期工”的选项，更换成“日结”。

　　随着页面的刷新，一长串工作岗位被筛选出来——

　　【辐射池变异体打捞，日工作时间18-22小时，日薪1800元，需要吃苦耐劳，四肢大脑健全，抗辐射义体改造者优先。】

　　【鼎炉维修工，工作时间随时，日薪-1888元，需要身体器官健全，脑机无感染程序病毒】

　　【一期临床软件实验员，一次性结清2万1千元，需要脑机拥有足够容量，能正常运行，无病毒感染。

　　另需注入特定脑机病毒，不接受者勿扰。】

　　【快递员，日工作时间不固定，按件计费，薪资面议，需要至少炼气期修为。】

　　‘就快递员看起来正常点。

　　就做这个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