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刺杀开始
“高义、妙兴,你们就在这里守着吧,里面交给我们。”
由恪的声音不高,却直接做出了决断,穿透了周围人压抑的低语。
殡仪馆规模庞大,而他们的人手确实捉襟见肘,分开行动是唯一的办法,各自负责一片区域,才能最大限度地覆盖。
“恪哥、守哥,你们就放心吧。”
唐高义和唐妙兴迎上由恪的视线,神情是全然的郑重。
他们确实无需挤在一处,既然由恪和由守负责核心区域,那外围的警戒便是他们的职责。
如果有特务想要刺杀,其实在外围是最好的选择,若能在此处提前截断威胁,里面的人自然安全无虞。
不过倘若有特务手段高明,瞒过了他们的眼睛,或者早已潜伏其中,那就只能靠由恪和由守了。
“那就好。”
由恪简短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由守紧随其后,一同迈步,两人的身影被那建筑内部的肃穆与阴影所吞噬。
他们肩上的责任无疑更重,所有需要保护的关键人物都将汇聚于内。
那里若发生丝毫差池,后果不堪设想,他们将难辞其咎。
但退缩并非他们的选项,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唐门的人从来不怕担责任。
更何况他们确信自己能够应对,这种自信源自无数次的实战,也是他们完成任务的底气。
“师兄,你说那些特务真敢动手吗?”
唐妙兴望着逐渐密集起来的人流,摄影记者们的镁光灯不时在闪烁,他脸上掠过一丝困惑,声音几乎被周遭隐约的谈话声淹没。
如此多的进步人士齐聚一堂,媒体的长枪短炮更是将这里变成了全国瞩目的焦点,这里发生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立刻传遍大江南北。
那些特务是真的不怕死吗?到时候万一引发全国性的游行示威,那种汹涌的民意足以让任何人却步。
一旦事发,卷入其中的特务注定会被推出来当作平息众怒的牺牲品。
这简直就是必死的任务,只要动手,不论成败,终局都已写定。
“不好说。”
唐高义的视线始终锁定着入口方向,眉头微蹙,显然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按常理推断,如此大的阵仗,如此高的风险,应该足以令特务们望而却步。
可凡事就怕万一,要是笠春风受到上面的压力,大到让笠春风无法承受呢?”
绝境之下,笠春风很可能会命令手下不惜一切代价,铤而走险。
对笠春风那样的人而言,社会影响、舆论风暴固然麻烦,却未必致命,可一旦失去上峰的信任,那才是真正的末日。
而笠春风麾下的那些特务,同样身处绝境,即便明知前方是条不归路,违抗笠春风的命令也是死路一条,甚至可能活不过今晚。
在即刻毙命与未来可能的死亡之间,哪怕任务注定失败,为了多苟延残喘几日,他们也会选择执行命令。
“……”
唐妙兴无声地叹了口气,心头的阴霾更重了,现在一切都取决于临场应变,那些特务并非异人,身上没有炁的波动。
要在人群中精准地将他们识别出来,需要极其敏锐的观察力。
如果特务携带武器,事情或许还简单些,衣物的异常隆起、不自觉的护持动作,都可能暴露行藏,让他们有机会提前制服。
最怕的是那些赤手空拳、不露痕迹的特务,他们擅长伪装,即使被察觉,也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矢口否认,巧言狡辩。
届时若拿不出铁证,激起公愤的,反而可能是他们自己。
这种只能被动等待对方先出手的局面,实在太糟糕了。
万一有特务临时起意,随手抄起一件利器骤然发难,就算他们反应再快,恐怕也难以万全。
“妙兴,我们还是分开隐藏起来吧,要不然太显眼了。”
不断有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他们两人,停留的时间似乎比常人更久,唐高义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没问题。”
唐妙兴点了点头,他们确实与周围悲伤肃穆的吊唁者格格不入,成了人群中突兀的存在。
唐妙兴迅速环顾四周,目光锁定了一处靠近盆栽、人流较少的角落,他身形一动,悄无声息地融入那片阴影。
下一刻他已从视线中消失,全部心神都投入到监控进出主厅的人流上。
唐高义则隐蔽在另一根廊柱之后,目光如鹰隼般,细致地审视着每一个进入视线范围的面孔,观察着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近一个小时过去了,主厅内的人越来越多,气氛愈发凝重,唯有吊唁者们低沉的脚步声与偶尔的啜泣声打破寂静。
是没派人来?还是隐藏的太深了?这个问题在他心头盘旋不去。
他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可疑目标,没有任何人的举止流露出特务的特征。
宏甫先生的入殓仪式即将开始,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期待,也夹杂着唐高义自己强行压抑的不安。
他摒除杂念,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当下,该到的人基本都已到齐,那些需要重点保护的重要人物也已就位。
如果特务真要行动,那么现在就是最佳,也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杀!”
一声暴喝猛然炸响,彻底撕裂了现场的肃穆。
一道身影从人群中暴起,手中寒光一闪,是一柄匕首。
他如离弦之箭般,直扑向前排那位备受尊敬的前第一夫人。
周围的人群瞬间凝固,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与骤然降临的恐惧。
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真的有特务敢动手,而且目标竟是前第一夫人。
“找死!”
一声冷厉的低喝自前方响起,不等那刺客靠近目标,甚至不等大多数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由恪已然出手。
数道肉眼难辨的隐线疾射而出,仿佛凭空生出,精准地缠住了前冲中的刺客。
刺客猝不及防,整个人被一股巨力猛地向上一拽,双脚离地,狼狈地悬吊在半空,手中的匕首也在挣扎中险些脱手。
由恪的意图显然是生擒,而非当场格杀,然而那被吊起的特务却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就在被吊起的瞬间,那人竟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用尽最后的气力,将手中的匕首猛地划向自己的颈侧。
一声令人牙酸的切割声轻微响起,随即是喷溅而出的鲜血。
特务的身体骤然瘫软,悬在由恪那依旧紧绷的隐线上微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