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昂热摇头，“也许还有什么令他忌惮吧？也许这次苏醒的不是龙王本身，而是他的后代，某位尊贵的次代种。但无论如何，这两件事的背后必然有新的龙类苏醒。任何龙类都是我们的敌人，只要给他机会，他就会把我们所有人……碾成尘埃！与其束手等待，不如磨砺刀剑。这一次我们要面对的，是一条已经苏醒的龙，而他的父亲，可能是伟大的黑王尼德霍格！这次会议是一场战备会议，会议结束的时候，最高级别的龙类危险预警会发往全世界。新的战争，就要开始了。”

　　终身教授们纷纷起身，和“年轻教授”们一同以手按胸，声音庄严肃穆，“善必胜恶，如光所到的地方，黑暗无处遁形。”

　　话音落下，主任们对视了一眼，道格·琼斯回头扫视了一眼身后的年轻教授们，开口说道：“请年轻人们先离开吧，我们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具体地和校长先生谈谈。”

　　在目送年轻教授们离开之后，室内再次恢复了安静，昂热回到了他位于三层的办公桌前。

　　看起来这就像是一场跨越时空的学术会议，从某种程度上来看，这一大帮子人就像是从上个世纪穿越过来的一样，只不过人们不知道他们还活着而已。

　　昂热看起来明显有些惊讶，但是他还是静静地品着茶，实际上自从他创立卡塞尔学院以来，这群院系主任他就几乎不怎么能见到了，按照中国的说法来看，叫他们“院长”可能会让中国学生更熟悉一些，但是这儿是美利坚，昂热最终还是选择了“院系主任”这么个称呼。至于像现在这样他们齐齐聚在自己面前要和自己探讨些什么的时候这么多年来甚至可以说是头一遭。

　　“昂热，你和我们是一个时代的人。”道格·琼斯说，“按理来说我们其实也没有你比年长到什么程度……你知道我们想问什么。”

　　茶水中氤氲着的雾气在昂热面前缓缓上升，他没有说话。

　　“我们现在可以击杀龙类了，他们看不出来，昂热，但是我们能看得出来，你还想瞒着我们吗？”其中有人出声说道，“校董会的那群小孩子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并没有经历过战争，甚至他们现在对于战争的印象完全来自于教科书甚至是他们的幻想之中，这是很可怕的事情。”

　　格鲁斯看着昂热，伸出食指敲了敲桌子，“你知道学院最近在接触中国混血种家族么？”

　　昂热终于有了反应，他将肘部撑在了桌子上，目光变得锐利。

　　“尘世君王计划？加图索家没有放弃这个可能？”

　　布莱尔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止是加图索家，校董会的圈子很庞大，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家族总会有人眼馋那样的力量的，不管是那个白义晨还是宋视，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他们的下落。”

　　“他们永远都不会成功……只要我还活着。”

　　“是吗？”布莱尔说，“你还能活多久呢，昂热？我们已经是上个世纪的幽灵了，老得甚至都已经只能在研究所里生活了，来到这里见你都已经用尽了几十年积攒下来的气力。”

　　昂热低下了头，盯着微微晃动的水面，像是出神了。

　　“我们中可能有些人将会是最后一次见面，在这之后，我们将再次回到对真理的探索之中。”他继续说道，“我们努力到了这个时刻，用生命的最后一点点力量当做燃料，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让我们这个族群不再生活在无时无刻的恐惧之中。”

　　“昂热，虽然我们都在实验室中，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对外界一无所知……”布莱尔看了一眼旁边的“同事们”的表情，虽然这么说不大准确，他们的关系可能没有“同事”这么亲密，他们自从在世人的眼中消失之后就来到了这里，但是实际上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在过去的几十年可能根本就没有互相见过，更别提交谈或者是交流。

　　他们这样的人血统优秀，但是言灵偏向研究，战斗和屠龙不是他们的强项，所以他们将一生都奉献给了科学，他们相信由他们创造的新时代可以彻底终结龙族。

　　“布莱尔不愿意说，那么就由我来说吧。”格鲁斯接过了话头，他的目光从游离变得有神，像是很多年前在大学时的那样，“昂热，你是否已经对自己启动了尼伯龙根计划？”

　　话音落下，室内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位传奇屠龙者的回答。

　　在几年前，这位强大的屠龙者突然找到了这些院系主任，想要让他们启动一个可以强化混血种的计划，虽然主任们犹豫了几天，但是最后还是进行了研究。

　　而现在，这个已经无限接近于成熟但是一直未对外界完全公布的计划一直被校董会视为争夺的焦点。

　　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昂热早就已经违规使用了这个计划，他强化了自身，所以他才能活到现在，并且这么强大，或者说，他才能一直强大。

　　真正支撑着他走到现在的除了复仇的怒火，剩下的就是被强化之后的龙血。

　　昂热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去。

　　“没错，我启动了那个计划。”昂热靠在了椅子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但是很可惜，当年梅涅克其实看得出来，我的血统没有他们那么强大，其实只是达到了A+级而已，并没有达到所谓的S级，但是自从夏之哀悼后，我就发现我的血统变得强大了。”

　　“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想到，有没有可能，人类真的可以获得匹敌初代种们的血统力量。”

　　昂热摊了摊手，“但是如你们所见，哪怕是尼伯龙根计划的存在我也没办法完全达到混血君主的那个级别，我现在的战斗力可能只是能刺伤初代种们，但是根本不可能完成击杀。”

　　教授们对视了一眼，陷入了一阵寂静之中。

　　“怎么，我的朋友们，你们难不成要和校董会举报我？”昂热耸了耸肩，看起来就像是个被抓包的老流氓一样。

　　布莱尔重重地将拐杖敲击了一下地面，“我们所担心的不是这个。”

　　昂热有点意外。

　　“那你们……”

　　几人对视了一眼，道格·琼斯勉强直了直腰背，经过一阵咳嗽之后，才开口说道：“我们都是普通人眼里的科学泰斗，对于他们而言，我们就是各自领域的诸神之一，但是对于龙类，我们根本不配称为神，甚至连了解都说不上，我们的研究、教学其实都是相当粗浅的，我们一直在与龙类为敌，但是我们从未真的了解过这个神秘又强大的物种，不是么？”

　　道格·琼斯缓了缓，接着说道：“你知道对于我们这样的科学研究者而言什么事情最可怕么？”

　　“试验资料被实习生一杯咖啡给毁掉了？”昂热随口说道。

　　“不，”道格·琼斯摇摇头，他的表情相当严肃，“是科学其实并不存在，我们所为之努力一辈子的事业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昂热一愣。

　　“你看过《三体》么？”布莱尔忽然开口问道。

　　“《三体》？”昂热想了想，“我记得那是本小说，今年才宣布完结。”

　　“是的，在那本书的第一部外星人为了锁死地球的科技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所有实验数据全都变得毫无规律。”布莱尔说。

　　“但是，你还记得么，昂热？”布莱尔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像是欧洲教堂正在唱诗的主教，“龙类本就是唯心的生物，它们可以随便改变物理规则，对于龙类而言，研究科学更像是一句笑话，而我们是半人半龙，也可以和龙类一样改变物理规则。”

　　昂热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我们前几天其实提出了一个猜测，这个猜测很可怕，可怕到我们根本不想承认它。”布莱尔笑了笑，“我们和龙类的世界本身其实就是不重合的，就像尼伯龙根可以存在在现实世界之上，当我们引动元素的时候，这个世界的物理规则实际上就已经完全消失，有一股无形的、究极超自然的力量维持了现有的一切平衡，让一切都“恰巧”地发生，就像物理规则仍然存在的时候一样。”

　　“而我们昨天才发现，通过我们的历史记载，龙类的力量是随着时间不断衰弱的，越高位的存在越明显，就像是……那股维持世间平衡的力量正在不断减弱。”

　　昂热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布莱尔。

　　“在亘古的时代，君王们一个眼神，一个念头就可以让大地分裂，让熔岩吞没世间的一切，但是到了后来，他们需要发动言灵才能毁灭一座城市，而到了几百年前，他们的言灵甚至只能造成恐怖的爆炸，连城市都无法毁灭了。”

　　布莱尔顿了顿，“不排除君王们并没有使用灭世言灵的可能，但是这样的对比已经足够明显。”

　　“你……不，你们到底想说什么？”昂热看着眼前的院系主任们，问道。

　　“我们需要知道那个学生是怎么杀死那个次代种的，请注意，是真正的战斗过程，包括在战斗之后的感受。”格鲁斯说，“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我们可以认为，那位历史之中的黑色皇帝即将重新回到世间了。”

　　……

　　桌上一只骨瓷茶壶配两只杯子，壶中的大吉岭红茶还没有凉。一个无精打采的男生坐在桌旁。

　　刚才在一楼开会的终身教授们并未想到还有一名学生旁听，而他居然还能有个座位且有茶和茶点，要知道这里连风纪委员会主任曼施坦因也得站着。

　　“明非你不试试松饼么？榛子味道的。”昂热坐在对面，点燃一支雪茄，端起红茶。

　　“哪有心情……”路明非叹了口气，“我说校长，我偷听这种会议好么？你知道我有时候有点大嘴巴，不小心说出去……”

　　“这场会议恰好在‘校长下午茶’的时间段里，你是今天被我邀请来喝茶的学生。我很抱歉会议打断了我们愉快的茶歇，请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而已。”昂热耸耸肩。

　　“可你们谈的都是些机密。”

　　“还有比这更机密的，要不要听？”

　　路明非把耳朵捂上：“算了，就算我管得住自己的嘴，可要是不小心说梦话漏出去呢？反正这种事情也跟我没什么关系……我说校长，要真的涉及到和加图索家以及老大之间的问题，那么我的答案是打过来我先跑……哦对，还会把老大敲晕一块跑。”

　　“真是没出息！”昂热瞪了他一眼，但是紧接着他就叹了口气，这声叹息让路明非想起来了以前放学路过某个教室瞥到里面有一对儿父子正被班主任训话的时候，父亲的那声叹息，就像是时间不等人的无奈，又有种很心酸的感觉，“可没办法。是时候对你揭示一些秘密了，作为我们唯一的‘S’级学生，有些事早晚你都得了解。”昂热放下茶杯，轻轻按动了隐藏在抽屉里的红色按钮。

　　路明非感觉到座椅连同整个地板都微微一震，然后他、昂热、巨大的楠木办公桌以及桌面上热腾腾的红茶，一起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我靠我靠！”路明非连忙抓住了扶手。

　　“不，我们只是在下沉。”黑暗里昂热的雪茄烟头一闪一灭。

　　“下沉？”路明非一愣，“六百六十六，坐跳楼机不叫我。”

　　“那是跳到什么地方啊？”

　　“卡塞尔学院的另一半。”

　　地板和桌子又是一震，速度慢慢降低，最后下沉停止了。四面八方忽然亮了起来，路明非抬起头，居然看到了鲨鱼！还不止是那条巨大的槌头鲨，他的左边可以看见懒洋洋的海龟，右边则是体长超过两米的蓝鳍金枪鱼，围绕着他巨大的鲭鱼群高速游动着，放眼无处不是水波荡漾的光影。

　　“这是我们的鱼缸。”昂热解释说，“我们现在位于鱼缸下方的水底通道中。”

　　“鱼……鱼缸？”路明非懵了，“我们怎么会在鱼缸里？”

　　“准确地说，我们是在一部电梯里。校长专用的VIP电梯。”昂热说。

　　“电梯？”路明非越发的混乱。

　　“就是这块地板那么大的面积，周围是透明的玻璃墙。这就是我的电梯。”昂热说，“我的电梯刚刚沉入水下通道。”

　　“什么级别的VIP电梯连办公桌都能放进去？太奢靡了吧？”路明非喃喃地说，光是昂热那张大办公桌就比一般电梯间的面积还要大，而他们下沉的时候，居然把昂热的酒柜也带下来了，其实他现在真挺震惊的，当初卡塞尔保卫战的时候他其实用“取析”对整个学院扫描了一圈，但是奇怪的是，他只能感受到学院地下有个巨大空间，但是这个结构里面具体是什么样的他却根本感知不出来。

　　但是当时确实是情况紧急，他觉得可能是没有集中精力之类的，但是现在他再次暗暗释放“取析”却惊奇地发现他仍然无法将感知扩展到更远的地方。

　　“看来是有某种屏蔽认知的炼金矩阵。”路明非在心里暗暗地记上了一句。

　　“心怀拯救世界伟大梦想的人还在乎花这点小钱？”老家伙无力地辩解。

　　“电梯”忽然开始移动，不是上下，而是横向滑动，冲破了鲭鱼群的包围，槌头鲨和海龟对于这个玻璃房子的移动都很冷淡，大概看习惯了。

　　“鱼缸里喂养着各种海洋动物，这是学院的基因库，研究龙族需要大量的基因样本作对比。”昂热解释说，“当然鱼缸只是这个地下空间的一部分，我们现在要去参观其他部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你将参观卡塞尔学院保密级别最高的区域，它也被称作‘冰窖’。”

　　“冰窖？”路明非怀疑自己听错了。很少有学生获准进入冰窖，那是传说中卡塞尔学院保存炼金设备和危险武器的地方，去过的人都保持沉默，但是他印象里，好像之前不知道是谁跟他说过一次，康斯坦丁就是在冰窖里面突然苏醒的……

　　那这么看来，某种程度上，敌人的重生点设成我军基地了也算是。

　　“你们都以为冰窖只是个仓库或者陈列室？那只是冰窖的部分。冰窖是学院地下建筑的统称，它的空间远比地上部分大。那些院系主任你从未见过，对吧？对于一所普通的学院，院系主任们不在校园中露面是不可思议的，但是在卡塞尔学院，院系主任们真正的工作是研究，他们的实验室全都在地下。这里还有诺玛的主机，重型实验设备，甚至一列通往外面的地铁！”昂热自豪地说，“这个地下空间融合了电子、机械和炼金技术，没有人类能侵入这里。”

　　“那么……龙类可以？”

　　昂热一愣，略有些窘，“龙类倒也没有入侵过，不过我们在这里发现过老鼠……不知道怎么爬进来的。”

　　“根本不可靠嘛！”

　　“前方是我们的植物园。”昂热说。

　　路明非眼脚下出现一片葱葱郁郁的绿色，但那不是草地或者花圃，而是……一片森林！两根铁轨架空起来掠过树梢，他们的“电梯”正在跨越一片亚热带森林！而他们的头顶居然还有阳光！

　　“人造阳光，给这里的植物提供光合作用的能源。这是地层中的一个巨大裂缝，其实空间并不算很大，但是这里保存着超过十二万种植物。”昂热说，“旁边还有动物园，保存着超过八千种动物，从猪到熊猫，但从不对任何游客开放。”

　　电梯从一个岩石裂口进入了“山腹”，很快又钻了出来。

　　“那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好像一座金字塔！”路明非指着前方惊呼。

　　“哦，就是一座金字塔。”老家伙答得轻描淡写，“我们从南美丛林里把它连根拔起，运到这里再复原。那可是一项大工程，包租了一艘七万吨的大型集装箱货船，为了确保拼回去的时候不拼错，我们在每块石头上都做了记号。”

　　校长电梯在金字塔前停下了，他们沿着金属扶梯走到安置金字塔的巨大水泥基座上。

　　“注意到它和普通金字塔有什么区别么？”昂热领着路明非绕着金字塔转圈。整座金字塔用纯黑色的石块垒成，没有使用任何黏结剂，就像是搭积木似的，完全靠自身重量和良好的切割工艺保持稳定，虽然有些磨损，但是表面的雕刻还是很清晰。建造这座金字塔的人在坚硬的黑石表面雕刻花纹，又用熔化的铜把很深的刻痕填满。

　　“好像……多了一个面？”路明非说。

　　“对，和其他所有金字塔都不同，它有五个侧面，每个侧面都有133级石阶，每级台阶上都刻满玛雅人的古文字，准确地说，是数字。这整座金字塔，就是玛雅历书，玛雅人心中整个世界的历史。”昂热抚摸着黑石表面，“但玛雅人所谓的历史，不仅是过去……也是未来。”

　　路明非一愣。

　　“它是过去之书、现在之书，也是未来之书，它是历史书，也是预言书。”昂热说。

　　“太深奥了。”路明非挠头。

　　“看过《2012》么？”

　　“看过，”路明非点头，“世界毁灭的时候科幻作家拯救前妻的故事。”

　　“导演从玛雅历法中借用了‘2012’这个时间点。这是玛雅历法上最重要的时间点，那一年第五个太阳纪结束。”

　　路明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玛雅人很奇怪，他们是古代最精准的天文观测者，甚至能够观察到从不朝向地球的月球背面。他们创制了‘太阳历’，这是历法、历史，也是预言书。他们把未来也写入历史，因为他们认为这些都已经注定了。这个世界的历史是有限的，用不着无限延伸，一共五个太阳纪，前四个太阳纪都有发达的文明，但都以毁灭终结，马特拉克堤利毁于洪水，伊厄科特尔毁于风蛇，奎雅维洛毁于火雨，而宗德里里克毁于地变。幸运的是之前每一次灾变都有古文明被保存下来，这些文明开启了新的太阳纪，但没有第六个，当第五个太阳纪过去后，什么都没有了，是零、是空，是一切的毁灭。”昂热说，“龙类和人类都活不过那个终点。”

　　路明非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等会儿等会儿，这前面的四次毁灭……洪水、风蛇、火雨……地变……”

　　“是的，地水风火，它们的代表是龙族王座上的四大君主。前四次的毁灭，是由四位君主分别造成的，第五次则没人知道。”

　　“黑王？”路明非随口问了一句，他其实想过很多人名，但是就在这两个字说出口后，他忽然心里又多了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让他感觉到了一股绝大的荒谬和恐惧袭上了心头。

　　但是好在老家伙没注意到路明非细微的脸色变化。

　　“玛雅人没说。也许黑王也许白王，也许是四大君主一起。你是2009年入学，如果我们不能解决掉这次的灾难，我觉得你是领不到毕业证了。”昂热耸耸肩。

　　“喂喂，这是什么邪说吧？玛雅人何德何能我们就要相信他们？”路明非回过神来，“他们只是些原始人对不对？玛雅人要是真那么牛怎么就被灭掉了呢？谁干掉了他们？拿洋枪洋炮的西班牙人？”

　　“古玛雅文明在公元八世纪就衰落了，随着国家的分裂，祭司们纷纷失去传承，没等到西班牙人来，他们就已经把古代历法和所有神秘主义的知识都丢光了。”昂热摊摊手，“但这不代表古玛雅人的预言不可靠，因为可以说，历史上所有的预言书都不是人类写下的……人类只是传述者。”

　　“龙族？”

　　昂热点点头，“这是龙族留下的东西。”

　　“等会儿，校长你刚才说人类和龙类都没法活过第五个太阳纪，而玛雅历书又是龙族制订的，那不是说……龙族预言了自己的灭亡？”路明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