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燮光(27):支配
世界:944W奥斯
月嫣一连几日未见踪影,燮光和哲树只好暂时在客栈中休整。更为奇怪的是,那兄弟二人也一同人间消失了,这给燮光的心中留下一抹疑影。
哲树提议离开这个世界,他说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那兄弟二人命中注定之事,但燮光执意要帮助兄弟两人脱离狐妖的控制。
不过哲树也没有强行启动时空巢,这是否意味着那个家伙内心深处也有同样的想法,才会对燮光加以纵容?
太阳落下,二人走在纷纷扰扰的街道上,古典的乡间市井小路已经摇身一变成为热闹的夜市,华灯初上,孩童追逐嬉闹。
这个世界确实很美好,祥和安乐之气遍布,人们遵循着昼夜节律,和谐地生活在这里,并且每天晚上都热闹非凡,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喜乐汇聚。
一切的情景都和那天一样,甚至又是一场一样的庙会,不知道月嫣会不会又躲在某张面具之后。
燮光的虚弱感已经减轻了很多了,那些脊骨血狼造成伤口也已经恢复。
可是他的精神还是紧绷的,胸口有一块大石头压着,他还在为梦中那些虚幻事情而忧心。一百多年了,他简直太无能了,这么长时间都找不到一个人,熙儿会不会真的在某个遥远的地方埋怨他。
在他被软禁的漫长岁月里,他甚至已经放弃了,他觉得自己再也无缘见到那心念之人。
可是在“细雨”的所见所闻,让他从这无数异界的广袤中寻得一丝漂泊不定的希望。他还记得那个叫“月玖”的女孩,可她充其量就和这个月嫣一样,只是一副空有其表的赝品罢了。
起风了,燮光终于从风中感受到了妖精的气味。
“有东西。”哲树警觉地说,他握紧手里的魔杖,好像那真能算作是一把像样的武器似的。而在燮光看来,那把魔杖的作用太多了,但惟独就是作为武器不太合格。
“没错,妖气。”燮光说,这气息有些熟悉,就混杂在人群之中。
风中带着拖长的黑影,随着气流不断变幻形状,时而躲藏到浓密的树影中,时而又爬上房顶。
是她?燮光瞳孔放大,内心涌出些许期待。
焰火,人群,面具,花灯,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伪装,她对这里了如指掌,一切都可以为她所用。
好像,不是她。他的心情又平复下来。
那段黑影躲躲藏藏,甚至燮光也开始觉得眼花缭乱,然而这种危险来临的感觉却让他无法放松自己的意识。
他已经见识过这个世界上两种妖物的力量,狐洞中那些脊骨血狼的速度和凶恶令他生畏,而狐妖的狡猾和魅惑也令他身心俱疲。
此时此刻他面对的不知又是何种怪物,它们会飞,它们的形体不断变换,甚至可能会分身。
不一会儿,狂风大作,乌云密布,街道上的行人四散奔逃,他们纷纷跑回自己的房子,门窗紧掩。
原本热闹非凡的街巷变得十分寂寥,燮光心中蓦然升起一种流亡异乡的凄凉感。
“咱们得找个地方躲一阵,总好过在这里瞎转悠。”哲树提议。
“嗯。”燮光简单地答应了一声,然后自顾自地向前走。
他开始受到一种力量的影响,那种感觉和在魔窟里很像,他再度失去了瞬间移动的能力。
风突然停了,一切都恢复了安宁,更准确地说,是死寂。那团黑影从远方袭来,它身后是浓厚的迷雾,在将二人吞没。
一阵混乱之后,他突然进入了另一种热闹的情景之中,被欢快的音乐包裹。
这音乐让人听了以后就不由自主地想要跳舞,似乎有几百种乐器夹杂着演奏,跌宕起伏,时而温婉犹如天籁,时而奔腾恰似激涛,亦或如奔雷一般震耳欲聋,震慑心扉。
黑影随着音乐在天地间起舞,燮光终于看清了它们的面貌,那竟然是一片片狐影。
黑暗中闪起亮光,起初影影绰绰,渐渐清晰起来。周围的视野逐渐清晰起来,他看到一团巨大的篝火,哲树也逐渐出现了。
火焰在高台顶端熊熊跳跃,人们从四周聚拢,接着他们围着篝火,手拉着手开始跳舞。
他们唱着燮光无法听懂的歌曲,仿佛那是某种失传已久的古老语言,又仿佛是某种梵文祷告。
火焰逐渐从金黄色转变为紫色,继而变成莹绿色。
“磷火?”哲树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是幻觉吗?”燮光问,如果是那狐妖干的,那么他看到任何东西都不奇怪了。
人们不断聚拢,燮光看到那些人开始戴上面具,同时他们的唱词也明显不同了。
每个人都在吟唱,他们的脸隐藏在各式各样的面具之后,幽绿色的篝火随着人们念诵祷文的声音而消长。
黑色的狐狸鬼影慢慢从天空中向火焰聚拢,在人群上空盘旋。
燮光和哲树站在混乱的人群中不知所措,他们还没有弄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这到底是什么?”燮光看着漫天飞舞的狐影:“这难道又是什么混淆视听的把戏?快点用你的魔法打败魔法。”
哲树看了看四周,然后狠狠地把魔杖往地面一戳,吟诵咒语。
法杖顶端开始浮现出一个蓝色的光球,像是一团由符文编织的网。
然后那个球,就灭了。
什么都没发生,哲树疑惑地看着法杖,法杖上那条坑爹的“圣蛇”变成了笑话。
如果他的魔杖不能发挥作用,那真的连个扫把都不如。
燮光尝试召唤伴生星和自己的长刀,但是他却完全感受不到它们。
“这里不是现实世界,”哲树说:“我们的能力全都不起作用,这里是由创造这片幻境的主人支配的。”
两团黑色的狐影绕着哲树飞舞,然后一起钻到他脚下的土地中。
黑影伴随着扬沙像飞溅的墨汁一样从地上再度升起,随后合成一个衣饰粉红的少女。
但她不是月嫣,并且她身后摆动着三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