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原本儒雅的文士现在竟让身上满是尘土,
发髻都被什么东西打乱了,
面上带着微微结痂的擦伤,
怀里更是撑着根三指粗细的木棍,
向着公孙瓒作揖,
全然没有先前在门前摆阵堵门,
一人成行的意气风发。
“伯圭,别来无恙。”
严纲从队伍中走出横着眉盯着李儒,
手撑着腰间挎刀,
“先前是哪位先生拦着我们不让进的?
怎么如今却叫得怎么亲热?”
公孙瓒微睨了一眼严纲,正要说话,
那头的李儒撑着拐杖踱步而来,
抢先开口道:“不才李儒,弘农郡人士。
与伯圭同学与辟雍,
又曾在刘光禄门下旁听,
怎么?
我不能称他的字吗?”
公孙瓒浑身戾气一泄,
手搭在严纲肩膀上,
“子纪,李文优与文饶先生也有些渊源。”
李儒见状心中吊着的心也跟着落下,
他最怕这些武人因些间隙就要喊打喊杀的,
只有回旋的余地一切都好说,
何况他身上还带着重宝,
只要他能回到郃阳,他日便是大鹏乘风起。
李儒短暂的收拾了思绪,对一旁跟上来面色不对的护卫道:
“勿忧,这几位壮士乃是我昔日旧友。”
那护卫这才将手从后背收回,
对着李儒拱手道:“文优先生,这般震动恐怕另有蹊跷,
就连张道人都被乱石砸晕,如今生死不知,
还是快派人去通知蹇公。”
这话让严纲的眼睛瞪的牛大,
还没说话被一旁的田楷推了一把,
他走出队伍道:“这位兄弟,我等正是蹇公派来此处的。”
这话一出,严纲就瞪眼看向田楷,
法直啊!
法直,没成想你是这样的人?
田楷不理这莽子,
继续对那护卫道:“现在外面到处是穿着铁甲的活尸...”
“什么!”
那护卫听到这直接大惊失色,轻呼出声,
“活尸都跑出来了?”
李儒撑着棍子皱眉道:“穿着铁甲是什么意思?”
严纲嘴一撇,满脸不耐烦道:
“就是穿着战甲嘛,这有什么难理解的。”
李儒的眼神变得深沉起来,
对着护卫招手道:“你带着几个兄弟去箭楼上瞭望,
若是那些东西靠近了,
就燃起烽火。”
护卫也神情严肃的作揖,
“谨唯。”
李儒转身唤来一个杂役,
“带着些没受伤的下人,帮这些兄弟把马牵下去安顿。”
吩咐完这些,才回头对公孙瓒道:
“伯圭,你们和我来。”
严纲一把拽住公孙瓒,
“伯圭,你真的信这人吗?万一他要是坑害了我们...”
李儒拄着木棒,一瘸一拐的往邬堡深处走去,
向背后抛下一句话,
“我要是想害你们,你们连大厅都走不出。”
严纲听这话鼻孔都撑大了,
“好大的口气。”
公孙瓒赶忙安抚,
“子纪,勿急,
我们这么多人在,
兵阵起势,任他也掀不起风浪,
何况现在外面被围着走不了。”
“哼,那可不见得。”
公孙瓒杀人一般的眼神朝那爱说风凉话的张纯瞪去。
“唉,你厉害,我不同你吵。”
张纯扛着长枪就跟上了李儒蹒跚的步子,
剩下的十人也陆陆续续地将手上的缰绳交给了来迎接的仆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