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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囚车

家兄昭烈帝 辞下空流 3234 2024-11-15 08:06

  高诱扛着鱼竿走在前头,

  他垂着头阴着脸,

  腰间的鱼篓随着步子的幅度有节奏地晃荡。

  个子不高的刘仁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南市的街道上。

  这时,刘仁趟着步子跟上了高诱,

  眼睛眯成了两道弯月,

  捂嘴笑道:“师兄不就是没钓上鱼吗?

  咱们去四通市买上也是一样的。”

  高诱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强打精神,

  扬声辨白,

  “德然可不要误人清白,哪没钓上东西?”

  他手一摊,露出了巴掌长的乌色短笛,

  “这不是钓起了只乌木笛子吗。”

  这短笛做工精美,漆面透亮,

  管身上饰以花纹,

  不似凡品,

  若是平常的市肆绝不可能见到。

  只可惜只有半支,

  断口光滑,显然是被利器劈开。

  刘仁心中感觉好笑,钓鱼佬真是什么都能钓起来,

  连这种沉香木做成了奢侈笛子都能钓上,

  可就是钓不上鱼。

  刘备在读完信后便坐着来时的马车离开了,

  不知道又跑去和什么人鬼混。

  刘仁陪着高诱钓了个上午也没出货,

  除了这东西也就提上两尾手指大小的鲫鱼,

  连打汤都嫌费柴,

  高诱和两尾小鱼做了个君子约定,

  放了它们后让它带着自家大鱼回来找他,

  可没成想这两尾小鲫鱼竟然是小人作派,

  再没回音。

  刘仁也不说别的,一脸你说得都对的表情,

  让高诱气得蛋疼,

  他咬着牙狠狠地吐出两句软话,

  “我们去四通市看看今天有什么渔获,

  买条大鲫鱼炖汤。”

  随即,两人说笑着往雒河南边上的四通市走去,

  还没走多远,

  便瞧见街道上的人正熙熙攘攘的围观着什么。

  刘仁有些好奇,这是有什么活动吗?

  这么多人聚在一块。

  不多时,

  人群被推搡开,

  有队狱吏押着一架囚车迎面开来,

  囚车里坐着一须发皆白的老人,

  这老人身着华华丽锦袍,

  面对市井中百姓的议论审视,

  竟然悠然地靠在囚车的木栏上打着瞌睡。

  这老人耷拉着眼皮,看不清眼睛,

  但面上的老年斑已经如星罗棋布散漫,

  皮肤也像是老树皮一般皱巴。

  刘仁抬起左臂手遥遥指着那囚车,

  “师兄,这不会就是伯圭师兄说的刘太守吧?”

  刘仁心中有些猜测,

  毕竟这信已经停了有小半个月,

  这一来一回,

  从涿郡到雒阳也应该差不多了。

  高诱一把将刘仁的手拍了下来,

  “德然无礼,伯圭提到刘太守正值壮年,

  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垂垂老人?”

  刘仁将手收回袖中,两手揣在一块,

  尴尬笑道:“这是无心之举,师兄见谅。”

  高诱用手搭在眉上,做眺望状,

  “不过这待遇就算不是刘太守,也得是国相一级地方重臣了。”

  刘仁表示赞同,

  普通的囚犯入京可不会有这么多的狱卒押解,

  这数一数得有二十多号人了,

  这种规模是怕有人劫囚吗?

  两人目送着这队狱卒护着囚车离开南市。

  几日后,

  正在高诱书房中被罚抄写战国策的刘仁,

  忽然听见屋外传来脚步声,

  连忙把毛笔抓起来,

  另一手捏着木牍,

  就装模作样地抄写着。

  哗啦,

  屋门被打开,

  北风呼呼地灌进来,

  刘仁打了个冷颤,手一抖木牍上就是一团墨,

  吓得刘仁赶紧搁下笔,四处找毛巾。

  这可是最后几条了,

  要是被墨污去,他可就要重新抄一篇了。

  好不容易快写完的作业给熊孩子给霍霍了,

  刘仁着实有些气恼,

  “兄长,你不会敲门吗?

  吓了我一...”

  “德然快看!

  这是老师送来的书信!”

  刘备持着简牍高兴极了,

  像是得到了宝贝的孩子一般向刘仁展示,

  他面上的喜悦冲淡了多日以来的郁闷。

  刘备后面的高诱扶着门进来,

  喘气道:“玄德用不着跑这么快,

  德然今日的功课还没做完,不会出门的。”

  在太学修养的日子里,刘仁也曾经跟着高诱去看了蔡邕修经的现场,

  除了几位为卢植践行的大佬外,

  还见到了几名年轻的太学生,

  其中一人名为荀攸,

  刘仁觉得他看起有些呆呆的,

  和记忆中那个奇策定官渡的荀公达有些出入。

  后来荀攸还介绍了他的好友钟繇与刘仁相识,

  刘仁没想到这时候的钟繇就已经是蔡邕的迷弟了,

  天天围着蔡邕打转,

  时不时还拿着书法作品请蔡邕点评。

  刘仁得益于一些出格的见解,也时常受到荀攸小团体的邀请。

  这下刘仁算是明白他这急性子的兄长是为啥闯进来了,

  刘仁见墨迹已入木三分,作业已然没救,

  无奈地放下木牍,

  一提衣袍下摆,从短榻上站起,

  “兄长怎么敢去驿传那?

  人多眼杂的就不怕引来那些衙吏?”

  刘备嘿嘿一笑,搓了下鼻子道:“德然莫要担心,这么多天过去,官兵早就松懈了。

  我不主动找麻烦,可抓不到我头上。

  要是卫军想抓我,

  宋不异早就把我给送进廷狱了,

  我可是和他约好了,

  等伯圭兄长年末上京交汇涿州的年终计簿时为其引荐,

  宋不异可不会眼看着我司隶校尉的人抓住。”

  “德然莫要担心,

  老师的书信是直接送到太学的,

  今天书信一送到,马夫子就转交给我了。”

  高诱将屋门合上,背对着两人解释到。

  “我看看先生在信里说了什么?”

  刘备几步走到长榻前坐下,用小铲往盆里送了两铲子木炭,

  “唔,太好了!”

  刘备面色变得红润,拳头朝天一挥。

  高诱看见刘备这样高兴,期待地问道:“玄德可是庐江大胜了?”

  “不止啊!老师信中说贼首受戮,

  庐江已定,用不了多久就回京了。”

  刘备喜悦得跳起身来。

  刘仁却恍惚听见砰砰声,似乎是从外面传来的,

  “兄长,你们有听见什么...”

  还没等刘仁说完,

  高诱几步就迎向刘备,

  他伸着手想要去抓那信牍,“真的吗?快让我看看!”

  刘备这还没读完,怎么肯撒手?

  往后一跳,

  “师兄,老师还让你准备好功课,他回来可要考校你呢。”

  这说得高诱更想看书信的内容了,

  往刘备那一扑,

  “玄德快把信拿来!”

  嘭!

  嘭!嘭!

  剧烈的踹门声从院中传入屋内,

  与那日搜查太学的兵丁一样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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