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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身怀六甲

赤焰流云 小王子韦 7289 2024-11-15 07:44

  姚葳蕤既嫁为天家妇,囿于宫墙之内,自难出宫,亲近之人也难入宫探视,心中颇有落寞。薛皇后是她名义上的婆婆,按血统论,是她姑母,薛皇后生性温良,多有贤德之名,待人和善,姚葳蕤与她颇为投契,日日相伴,薛皇后膝下无子,逐渐就将姚葳蕤当作自家晚辈疼惜了,如此稍稍解了姚葳蕤的寂寞。

  鲁王萧昱珩己入宫,念及薛绍抱恙,薛玉琮远在朔方,家中无子,特上表奏请明宗开恩,赦薛玉琮回京。明宗准奏。

  当年,薛玉琮被薛绍狠心流放到朔方锻炼,薛绍虽知是为他好,但心中总有愧疚。薛玉琮一路颠簸,方才到了朔方。此时朔方正好是隆冬时节,到处都是冰天雪地,鲜见人烟。薛绍虽然给军队中故旧写信托他们照看薛玉琮,但军中毕竟是粗鲁之地,便也难顾及得那么周全。薛玉琮自小娇惯,忽而来了这风沙满天的苦寒之地,难免叫苦连天。薛玉琮虽有爵位在身,但此次是戴罪锻炼,一众将士只将他看作是一个普通士兵,薛玉琮吃的是一样的粗糙伙食,睡得是几十个人的大通铺。军营所在地方偏僻,物物资流通不畅,军队内的黑市上的物资价格高的令人咋舌,薛玉琮用随身携带的盘缠换了一些吃食、衣物,很快身上就空空如也了。军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有操练,耗费颇大,一天下来,细皮嫩肉的薛玉琮已经累得动弹不得,但身上已经没有银两置换食物,只能与一众新老兵士哄抢餐食,稍稍慢了一些或是下手软了一些,便难以填饱肚子,三番五次下来,薛玉琮已经练得身手敏捷,在一众粗莽军士中总能抢到自己那口吃食,不至于忍饥挨饿。薛玉琮才来的前几日,忍受不住军营通铺的臭气及兵士的鼾声如雷,于是和衣挨到了天明,但第二日操练一如既往,因睡眠不足,薛玉琮的步法、招式频频出错,免不了被带队的校官责罚。几日下来,薛玉琮便困到不行,还没等天黑,吃了晚饭,他便第一个就躺下睡了。如此一个月后,薛玉琮已经完全适应了军营的生活,并且与同营的军士逐渐熟络起来。与他同营的有个名为王郝玼的小兵,与薛玉琮年纪相仿,也是十五六岁的光景,薛玉琮见他取名用字生僻,估摸着他是诗书礼仪人家的子弟,两人说话投机,逐渐成为各自的好友。王郝玼祖上本是世袭的有爵之家,因其父违法乱纪,便被明宗褫夺了爵位,王郝玼受了牵连,于是被发配到朔方节度使锻炼。薛玉琮与他同病相怜,于是二人愈加心心相惜,互相引为知己,起居、操练总爱凑在一处。

  薛玉琮到朔方的前三个月都是平安无事。忽然有个夜里,带队校官闯进薛玉琮睡觉的大通铺,高呼众人立即起身,说是突厥敌军来犯,速速起身整理装备准备应战。

  明宗以来,天朝国力强盛,突厥甚少南侵吗,况且薛玉琮所在的军营并不在边境一线,前面还有三道防线。突厥兵一口气破了三道防线,杀到了此处,天朝军队竟然没提前收到任何探报,足见突厥兵的行动迅速与杀伐果决。

  薛玉琮第一次真刀真枪地上战场,一时六神无主,手忙脚乱,王郝玼比他在军中呆得多个一年半载,心性更为成熟,整理好自己的装备后,腾出手来帮薛玉琮整理装备。王郝玼拍了拍薛玉琮的肩膀说道:“不要怕,我会保护你!”。薛玉琮见了他坚定的眼神便心中略略安定了几分。

  天朝军队仓皇之间整备应战,突厥兵已经将薛玉琮所在地军营团团围住,天朝军见状,急令军队几种兵力向右前方突围。天朝军队于是向着右前方的突厥兵猛烈攻去,逐渐在包围圈中撕出了一个裂口,围在四周的突厥兵加紧向内合围,被围困的天朝军一面忙着突围,一面又得应付身后的敌军,应接不暇,于是纷纷倒在突厥兵的刀下。彼时,薛玉琮和王郝玼身处天朝军队的中部,暂无性命之忧。天朝军队求生心切,逐渐冲散右前方的突厥兵的包围圈,打开了一个缺口,天朝军队想潮水般涌出这个包围圈的缺口,身后的突厥兵还在猛烈攻击,右前方突厥兵合力合围,缺口逐渐被围堵,越来越小。薛玉琮和王郝玼赶紧随着人流,朝着缺口而去。正当两人即将通过缺口之时,身旁一个突厥兵手持一柄长矛朝着薛玉琮身上扎来,薛玉琮并未察觉,王郝玼眼明手快,猛地一掌将他推出缺口之外,而自己却不幸被那长矛扎中胸膛,正中心脏,已无生还的希望。王郝玼口吐鲜血,用尽最后的力气对薛玉琮吼道:“快走!”,说罢便轰然一声倒在地上,尸体被四周的敌我士兵轮番踩踏。薛玉琮见他为救自己而死,于是激动流泪哭成一个泪人,大喊着:“郝玼——!”,便要返身回缺口处。同营的将士见状,不由分说将他拖着一同逃命。

  天朝军队一路难逃,路上不断与突厥兵零星交战,薛玉琮因受了王郝玼死去的刺激,主动应战,杀敌凶猛,几番交战下来,手刃了好几个突厥兵。薛玉琮虽是勇猛、果敢,但毕竟锻炼尚浅,身上各处也受了无数创伤,幸而天朝援军及时赶到,才杀退了突厥兵。薛玉琮在军中疗养了一月,方才痊愈。因薛玉琮杀敌勇猛,主政的将军便在军功请封名录中把他名字填了上去,薛玉琮得了第一个军功。此后,薛玉琮刻苦锻炼,武艺渐长,每每遇到战事,便主动请缨上阵。只有多杀几个敌军,才能弥补他内心的愧疚。日积月累,薛玉琮便凭着军功升为了从八品录事参军。

  薛府接到薛玉琮被御准归京的恩旨,知道是鲁王萧昱珩的功劳,郭大娘子还特地去和风轩向靖国夫人冯柳儿致谢。

  恩旨下了一个月后,薛玉琮便回到薛府,朔方苦寒之地,薛玉琮在军伍中摔打,饱经风霜,俨然一个成熟稳重的军校了。薛绍、郭氏见他平安归来,又大有长进,自是万分欣喜。

  薛玉琮自小便与薛玉柔亲近,即便被薛玉柔从小欺负到大,薛玉琮这个幼弟也从无怨言,只一心一意爱护着她这个姐姐。

  薛玉琮到和风轩寻薛玉柔,将薛玉柔拉到桌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层层打开里面是一颗鸽卵大小的绿宝石,薛玉琮将绿宝石交到薛玉柔手中,说道:“姐,这个宝石虽然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但是是小弟凭着一刀一枪挣的军功、奖赏给你置办的”,薛玉琮言语间颇有几分骄傲之意。

  薛玉柔见他面目沧桑,手掌磨出不少茧子,脖子上有个伤疤,便知他吃苦不少,想到他与自己自小打闹的情形,又想到他不过十六岁的光景,心中不禁一阵酸楚,一把把薛玉琮拥到怀里,泪如珠帘断线,啜泣言道:“琮弟受苦了!”。

  薛玉琮印象中他的这个妹妹一贯大大咧咧,对他动辄打骂,今日却如此温柔,一时竟不知所以,只能温言安慰道:“姐,不要伤心了,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么?当年年少冲动,我已改过一新了”。

  薛玉柔激动地点头应道:“我都知道!都知道!往事莫要提了~”。

  薛玉柔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薛玉琮便说道:“珩哥,哦,不对!现在是鲁王了,他的事我都听说了,他大婚我都不曾在场,却是遗憾呢!”。

  薛玉柔一个不屑说道:“鲁王怎么了?便是当了皇上,他也是我们手足兄弟!”。

  薛玉柔此言就有所僭越了,薛玉琮赶紧嘘声示意道:“莫要妄言,小心隔墙有耳!”。

  薛玉柔不以为意,问薛玉琮:“你可想入宫去见珩哥夫妇?”。

  薛玉琮感叹道:“宫门深似海,又岂是你我可以想去就去的?”。

  薛玉琮所言不假,自鲁王入宫后,薛、姚二府并无一人曾得机会入宫探视。

  薛玉琮好奇地问道:“鲁王妃是何等人物?”。

  薛玉柔取笑他道:“探望珩哥是假,看嫂嫂才是真吧?”。

  薛玉琮恼羞成怒地说道:“我只是一问,姐何必如此揣测?”。自是姐、弟逗笑之语了。

  萧昱珩、薛玉琮虽是兄弟,但自小玩不到一块去,感情自然说不到有多深厚,但也并无多少恶意。

  鲁王夫妇听闻薛玉琮已经返京,便动了心思,意图相见。

  鲁王妃便前去央求皇后,皇后本就是薛玉琮姑母,听得此请,便下了一道懿旨以庆贺太后生辰为名,请薛绍、郭氏、冯柳儿、薛玉琮、薛玉柔等一干人等入宫赴宴。

  明宗素不喜铺张,故太后的寿宴,也以家宴的形式,在小范围内举办,出席者不过帝后、鲁王夫妇、薛绍夫妇并冯柳儿、薛玉琮、薛玉柔俩兄妹罢了。

  一众子孙纷纷敬酒祝贺薛太后千秋之喜,寿比南山、福如东海的溢美之词说了一大筐,薛太后心情也颇为欣慰。

  薛昱珩与姚葳蕤琴瑟和谐,在席间有说有笑,恩爱无比,薛玉珩看着这对玉人儿,心中羡慕不已,心想如果自己以后可以娶一个如鲁王妃这般美貌、温柔的女子作娘子,该市何等幸福美满之事!

  姚葳蕤忽得心头一堵,胃内如翻江倒海一般,干呕不止,众人见状心里都有所猜疑,但不便明言,薛皇后速命宫人请孙院判前来诊治。孙妙应给鲁王妃姚葳蕤搭脉片刻,眉头一蹙,赶紧来到殿中向明宗跪拜报喜道:“微臣恭喜陛下!鲁王妃已有三月身孕,母子康健!”。

  闻得孙院判之言,众人皆欣慰不已,鲁王萧昱珩起身向明宗禀道:“父皇,王妃不适,臣先行退席,送王妃回宫休息!”。

  明宗自然一万个同意,连忙说道:“好,好,你夫妇二人先行退下吧!程霖,传朕旨意,鲁王有喜,江山社稷之福,下诏大赦天下,为腹中孙儿积德积福!”。

  程霖忙不迭的说道:“老奴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萧昱珩细心搀扶着姚葳蕤,对太后、帝后等行礼致歉,帝后赶紧抬手示意无须多礼,夫妇二人便退回东宫了。

  众人目送鲁王夫妇离开,不期竟有如此意外之喜,寿宴的气氛愈发高涨。

  直至深夜,宴席方才落下帷幕。薛绍、郭氏、冯柳儿辞宫回府。

  薛玉柔、薛玉琮还没来得及与鲁王夫妇单独会面,皇后于是留了二人在宫中留宿。

  薛玉柔、薛玉琮二人并肩走在宫墙间漫长的甬道里。

  薛玉琮开口说道:“鲁王夫妇当真是天作地设的一对,教人羡慕不已呢!”。

  薛玉柔拿他开刷道:“我的弟弟,刚从北边回来,就惦记着娶亲啦?”。

  薛玉琮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的娘子要是能有鲁王妃十之八七,我就心满意足了!”。

  薛玉柔调皮地说道:“你长姐我还没出嫁,你就着急着娶妻,真是个没良心的!”,说罢便伸手扭玉琮的耳朵,从小到大,薛玉柔一直都这般欺负她的这个弟弟。

  “疼,疼!姐,我错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薛玉琮服软求饶。

  薛玉柔便暂且饶了他。

  薛玉琮贴在薛玉柔耳边说道:“就是你这般悍妇摸样,怕是无人敢娶的!”,说完一个箭步溜到前去。

  薛玉柔在后面追着,心想今天要是叫我逮到了,无论你薛玉琮怎么告饶,也绝不轻纵!

  姐、第正在追逐打闹间,从侧门走出一个男子,和薛玉柔撞了一个满怀。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杜牧之,今日他在宫中值守。自莲花池那日之后,两人即私定了终身,奈何杜牧之的父亲杜衍始终不肯松口,让杜牧之娶一个庶出之女为正妻,何况还是他杜衍素来看不上的薛府,虽然萧昱珩已贵为鲁王,但他杜牧之不是萧昱珩,薛玉柔也不是姚葳蕤,以杜府在京中的声望,多少清流世家的嫡出小姐排着队等着成为杜府的媳妇儿,不知道杜牧之是不是猪油蒙了心,一门心思只要这薛玉柔,薛玉柔自小骄纵,洒脱惯了,行为多有不合规矩礼仪之处,杜衍自是难以欣赏她的直率之风,父子二人暗暗较劲,谁也不肯低头服软,杜牧之没有明宗撑腰,婚姻大事还得杜衍点头,杜衍却始终不肯点头同意这门婚事,两人的婚事就这样一直搁置着。因为此事,薛玉柔对杜牧之也有了意见。

  薛玉柔对薛玉琮说道;“琮弟你先行一步,我稍后便来!”。

  薛玉琮虽不知两人的私情,但见两人的神情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于是领着带路的内侍先行几步,将两人留在原处。

  杜牧之:“宫中禁地,你怎可如此喧哗~”,这话里三分责备七分关怀。

  薛玉柔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一贯是此般不检点,杜少监若觉得不妥,大可以参我一个宫内失仪!”。彼时,杜牧之已经右迁为从四品殿中少监。

  杜牧之知道她这是心中有气,故意如此说,便温柔地安慰道:“我知道你心中怨怼,你我的事,我必定想法说服家父,你要信我!”。

  薛玉柔无所谓地回答道:“我可不敢耽误杜少监,听闻杜府每日登门说媒的都好几拨呢,不像我薛府,无人登门`”。言外之意,责备杜牧之态度不坚决、不明确,否则怎么有这么多人接连登门。

  杜牧之急了,拉住薛玉柔的手,说道:“我的心意你还不明了么?我杜牧之今生今世只娶你薛玉柔一人!”。

  薛玉柔见他言辞真挚,也体谅他夹在中间的艰难,便语气缓和下来对他说道:“杜少监方才还说我失仪,此刻在这皇宫大内牵着我的手又是作甚!”。

  这便是往日的薛玉柔了,一个任性、洒脱、不羁的薛玉柔!

  杜牧之知她不生气了,便戏虐道:“被别人看到了又何妨,就算丢了这个官职,我可以作我的县主仪宾啊!”。所谓仪宾是县主夫婿的封号,言下之意,我杜牧之丢了官,还可以吃软饭啊。

  看着油嘴滑舌的杜牧之,薛玉柔扑哧一笑,轻轻啐他一句:“想得美!你快散班回府吧,这宫中不是久留之地~”。

  两人依依不舍地辞别,杜牧之出宫回府,薛玉柔朝宫中深处的居所而去。

  姚葳蕤还没出嫁之时,杜牧之常常打着看姚葳蕤的旗号,与薛玉柔在姚府相会,姚葳蕤既嫁入薛府为妻,杜牧之也不便上薛府,两人便更难相见。

  薛玉柔来到薛皇后安排的住所,正见薛玉琮在屋内等她。

  薛玉琮问道:“方才那位官人是何人?”。

  薛玉柔随口说道:“负心汉罢了~”。

  薛玉琮打趣道:“我看是偷心贼吧!”。

  薛玉柔剜了他一眼,不愿与他多做纠缠,便将他轰出去,梳洗、安歇了。

  一夜好梦。

  第二日,姐弟二日到东宫,陪着鲁王夫妇说了一些家常,因鲁王妃有孕,不便打扰,午饭后便离宫回府了。

  明宗大赦天下的诏书既下,天下皆知鲁王妃有孕,百官纷纷上表祝贺。明宗命礼部先将孩子的名字拟好,礼部拟了几回明宗都不甚满意,经办的管员都受到了责罚,最后还是杜衍亲自拟了萧元亨(男)、萧利贞(女)一对名字,明宗方才稍稍满意。杜衍所取元亨、利贞之名源自《周易》“元亨利贞”,是大吉之词。

  因鲁王妃有喜,明宗诏令恢复停办多年上元节宫宴。

  凡此种种,众人皆知明宗对鲁王妃此胎的重视。

  上元宫宴,宫殿内灯火辉煌,奏乐起舞,明宗、皇后、鲁王、鲁王妃、薛绍、姚淙、魏国公、杜衍、郭氏、冯柳儿、薛玉柔、薛玉琮、杜牧之等一干亲贵大臣及家眷皆出席盛宴,更有各国使臣赴宴,场面宏大、热闹非凡。

  明宗举杯对众人言道:“诸位,朕有一大事要昭告天下!”。

  众人皆起身听旨,程霖朗声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鲁王萧昱珩,日表英奇,天资粹美,特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众人向萧昱珩山呼道:“太子陛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刻,萧昱珩便成了天下皆知的皇位继承人。

  萧昱珩走到明宗案前,郑重一拜道:“儿臣谢父皇隆恩!”。

  萧昱珩举杯向殿内众人致谢道:“本宫敬诸位!”,说罢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举杯尽饮。

  姚葳蕤因身体不适,早早向皇后告了假,今夜并未赴宴。

  酒过几巡后,萧昱珩起身向明宗告假回宫陪伴姚葳蕤,明宗念及如此佳节,独留姚葳蕤一人在东宫亦是不妥,因而准了萧昱珩。

  萧昱珩退席回到东宫。东宫众人早已知道册立太子之事,见萧昱珩回宫,纷纷跪拜道:“恭迎太子——!”。

  萧昱珩来到内室,姚葳蕤躺在榻上歇息,见他到来,便恭贺到:“妾恭贺太子册立之喜!”。

  萧昱珩坐到榻上,搂着姚葳蕤,温柔地对她说道:“只要你们母字平安,我便无所求了!”。

  姚葳蕤往萧昱珩怀中贴得更紧了。

  第二日大朝会,明宗又下了一道旨意,自即日起,由太子监国,一应军国大事悉听太子裁决。

  明宗此举既是锻炼薛昱珩处理朝政的能力,也是方便薛昱珩培养自己的势力。

  萧昱珩初掌朝政,心中没有把握,于是宣诏薛绍、姚淙二人回朝,复职如初。

  薛玉琮既已回京,萧昱珩便任命其为正五品羽林卫郎将。

  萧昱珩提升许用晦为从三品秘书监,杜牧之为从三品大理寺正卿。

  萧昱珩已贵为太子,行监国事,权柄与皇帝无异。杜牧之便私下求他撮合他与薛玉柔的婚事。

  萧昱珩于是独自召见杜衍。

  萧昱珩斟了一杯茶,递到杜衍手上,杜衍大惊道:“怎敢劳太子斟茶!”。

  萧昱珩幽幽说道:“若是牧之与玉柔成婚,杜卿也算我的长辈,斟茶一杯何足挂齿”。

  杜衍知他意指何事,缓缓回道:“玉柔小姐乃太后之孙,皇后之侄,公府之女,杜府门第低微,岂敢高攀!”。杜衍说的自是推脱之词。

  萧昱珩面色微沉道:“杜卿书香世代,清流世家,名重一时,自是一等一的门楣。牧之肱骨之才,日后必定封侯拜相,何来门第低微一说。若是说门第低微,莫不是杜卿嫌弃薛府武将出身,外戚之家?玉柔与本宫自幼相伴,乃本宫亲妹,日后尊荣必不逊于长公主,杜卿百般推辞,到底意欲何为?”。萧昱珩话中已有几分不满,更有几分威逼利诱。

  杜衍见状,赶紧伏地请罪道:“能与薛府结亲,老夫之幸也!”。

  见杜衍服软,萧昱珩便立刻换了个面目,扶起杜衍好言说道:“既如此,本宫必定亲自赴宴!”,这既是赏面,又是威胁。

  杜衍第二日便去薛府提亲,薛、杜二府将婚事定在八月初八。虽仍有数月的光景,薛、杜二府早早便着手准备嫁妆、婚宴之事。

  姚葳蕤已经怀胎五个月有余,胎像逐渐稳定,在皇宫上下的悉心呵护下,姚葳蕤起色颇好,母字皆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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