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穿越崇祯:从大厦将倾到逆转乾坤

第86章 暗流

  崇祯元年十月一日,京城西市。

  秋风萧瑟,卷起街边的几片枯叶。往日热闹的西市今日却多了一处人群聚集的地方——一座临时辟为牛痘接种处的院落。

  院门口,几名由吴有性组织的医者和杂役正在维持秩序,引导百姓们领取木质的号码牌。

  紧挨着院落的,是一个简陋的茶棚。

  茶棚老板忙得不亦乐乎,几张木桌旁都坐满了人。

  有的是领了号牌在此等候的百姓,正紧张地搓着手;有的是纯粹来看热闹的,伸长了脖子往院里瞧;更多的,则是在这里议论纷纷,交换着彼此的看法。

  “哎,你们说,这牛痘真的靠谱吗?我可听说,是把牛身上的东西往人肉里种啊。”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王大娘,端着茶碗,压低声音对同桌的人说。

  她身旁一个剃着光头、面容黝黑的汉子立刻接话:“可不是嘛!前阵子不是还传言说,御林铁卫的那些兵爷们种了这东西,身上都长牛毛了,人也变得跟牛一样傻?”

  话音一落,邻桌一个面带愁容的中年男人猛地转过头来,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胡说八道!那些御林铁卫哪个不是好好的?我隔壁邻居家的二小子就在御林铁卫当差,前儿个我还见着了,精神着呢!哪有什么牛毛?”

  这男人名叫李老四,怀里揣着一个写着“十七”的木牌,他继续道:“你们是没见过得天花死的有多惨!我大闺女就是天花没的……浑身流脓,活活疼死。要是我这小儿子能因为种个牛痘躲过这一劫,别说牛毛了,长出牛角我都认!”

  李老四的话让周围瞬间安静了些,天花带来的恐惧是刻在每个人心里的。

  王大娘撇撇嘴,小声嘀咕:“话是这么说,可这毕竟是皇上天授的法子,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

  “这位大娘此言差矣。”一个坐在角落里,穿着青布长衫的年轻书生放下茶碗,缓缓开口,“陛下乃天子,既言此法为上天所授,必有其道理。再者,我等草民或许不知内情,但御林铁卫乃天子亲军,若此法有害,陛下岂会拿亲军的性命冒险?”

  这番话有理有据,让不少观望的百姓都点了点头。

  茶棚老板一边擦着桌子,一边笑道:“这位客官说得在理。我瞧着吴有性吴大夫派来的这些医者,个个都仔细得很,下针前那刀子、那手,都用烈酒擦了又擦,干净着呢。再说了,这可是不收钱的,皇上和吴大夫的恩德,咱得领情不是?”

  李老四用力点头,攥紧了怀里的木牌:“对!就是这个理!我信皇上,也信吴大夫!我这条命不值钱,但我儿子的命金贵着呢!”

  就在这时,院门口的杂役高声喊道:“十七号!到十七号了!”

  李老四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决绝。他回头对众人拱了拱手,大步向院内走去。茶棚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院门之后。

  就在茶棚里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面容普通、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汉子钱六儿悄悄走到茶棚角落。

  他看起来就像是来看热闹的寻常百姓,神情中带着几分好奇,时不时往接种院落的方向张望。

  “小二,给俺也来碗茶!”钱六儿操着一口略显生硬的京城口音,在一张空桌前坐下。

  茶棚小二忙得脚不沾地,匆匆应了一声:“好咧,您稍等!”

  钱六儿的目光在茶棚内扫了一圈,确认没人注意到自己后,便装作口渴的样子,起身朝小二走去:“小二哥,俺自己倒就行,你忙你的。”

  小二正端着几碗茶往别桌送,见钱六儿主动要帮忙,也没多想,随手将手中的茶壶递给他:“那就麻烦您了,茶水都凉了,您将就着喝。”

  钱六儿接过茶壶,故作憨厚地笑了笑:“凉茶好,凉茶败火。”

  趁着小二转身招呼其他客人的间隙,钱六儿迅速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纸包。他的动作极其熟练,仿佛只是在整理衣襟,实际上却将纸包中的白色粉末悄无声息地倒入了茶壶中。

  整个过程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周围的茶客都在专注地议论着牛痘的事,根本没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钱六儿并不知晓粉末为何物,他也不敢多问,只按岳海天吩咐行事。

  将空纸包揣回怀中,钱六儿轻轻摇了摇茶壶,让粉末充分溶解,然后若无其事地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这茶味道还不错。”他大声说道,引得旁边几桌茶客也纷纷要求续茶。

  小二忙不迭地接过茶壶,开始给其他客人倒茶。

  钱六儿坐回自己的位置,表面上装作专心听着众人议论牛痘的事,心里却暗暗数着,看有多少人喝了那壶茶。

  过了一会儿,钱六儿见茶棚里的人都喝了不少茶水,便悄悄起身,丢下几文钱,默不作声地离开了茶棚。

  他穿过几条街巷,来到城西一处偏僻的院落。岳海天正在院中等候,见钱六儿归来,便示意他进入屋内。

  “事情办得如何?”岳海天关上房门,压低声音问道。

  钱六儿恭敬地回答:“回掌柜的话,已按您的吩咐,将那包粉末投入茶水中。茶棚里至少有十几个人喝了那壶茶。”

  岳海天点了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心中对吴逸成的计划始终有些顾虑,觉得这手段过于激进,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六儿,你做得很好。“岳海天从怀中取出一封用蜡封严实的信件,“不过,你现在不宜再留在京城。我要你即刻启程,前往洛阳,将此信交给福王殿下。”

  钱六儿接过信件时,衣袖微微上滑,露出手臂上一道新的十字形伤疤。那是几天前岳海天亲自为他接种牛痘时留下的痕迹,如今已经结痂。

  “掌柜的,这就要走?”钱六儿有些不舍,但仍恭敬地将信件贴身收好。

  岳海天拍了拍他的肩膀:“此去洛阳,路上小心。见到福王殿下后,务必将信件亲手交给他,不可假手他人。”

  钱六儿郑重地点头:“小的明白,定不负掌柜的重托。”

  送走钱六儿后,岳海天回到福顺堂,直奔后院的密室。推开厚重的木门,只见吴逸成正在整理架子上的药瓶,神情专注。

  “大人,事情已经办妥。”岳海天走到吴逸成身边,将茶棚的情况详细禀报。

  吴逸成听完,放下手中的药瓶,嘴角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容:“让办事的人去洛阳?有意思。”

  他转身看向岳海天,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做得很好,考虑得也很周全。”

  说着,吴逸成从密室深处的暗格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递给岳海天:“这是这个月的洗髓丹,能缓解你父亲的病情。算是对你忠心办事的奖励。”

  岳海天接过瓷瓶,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多谢大人恩德。”

  密室内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一场暴风雨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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