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然不敢相信，海神大人居然抛弃了我们…祂也许……也许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或者被困在什么地方了吧……”

　　诺维娅怅然地看着那空荡荡的骸骨王座，轻声开口。

　　“事实不是很明显了吗？”

　　苏辰传音说道：“你可以去问问你那些逃出来的族人，问问他们，海神教会的祭司们是怎么在灾难的前一天，带着海族长得最美的一批少女和孩子消失不见的。

　　你也可以好好回想一下，以前每年失踪的那些少女和孩子是不是都是相貌最好的那一些？

　　而你们，只是把这些罪行通通安在和你们根本没有什么交集的人类身上，还禁止学习人类语言，拒绝与人类沟通。

　　现在想想，那些事，是不是很可能是那个所谓的海神做的？

　　而你，作为祂的祭司，在这其中又充当了多少次帮凶……”

　　“您别说了！”

　　诺维娅痛苦地捂住脸，大声哭泣起来。

　　“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我只是按照神谕，寻找海族中最美丽的一些少女和孩子，给他们登记，让他们得到海神的赐福……

　　后来…后来，他们有一些人失踪了……

　　我根本没想过是海神带走了他们……

　　祂以前可是救了我的命啊……”

　　见着诺维娅自顾自地哭诉起来，苏辰好好喘了口气。

　　毕竟，要让他编出这么多台词，还不喘气地念出来，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好在，效果总算有了。

　　听着诺维娅的哭诉，苏辰倒也理解了这家伙为啥这么信任海神，以及憎恨人类。

　　大概就是，她小时候经常跟姐姐不顾海神教会禁令，去海边玩耍。

　　二十年前。

　　诺维娅的姐姐跟一个人类渔夫相恋了。

　　因为经常跟在姐姐和那个人类身边，她也学会了这个世界人类常说的大陆通用语。

　　但后来，某一天，那个渔夫把她和她的姐姐一起卖给了城里的贵族老爷。

　　姐姐成为了贵族老爷的玩物。

　　而诺维娅，当时只有6岁，身体还没发育，没有成年的她，没办法把下半身的鱼尾化为人类下身，令人无可奈何。

　　她就这么被当场观赏鱼养在鱼池里两年，默默修炼，直到某一天，她突破成为了超凡者，逃了出来，并从下人口中得知姐姐早已被折磨致死的消息。

　　愤怒的诺维娅向着那名贵族的卧室杀去，但很遗憾，那名贵族是一位五阶强者，轻易便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

　　在这绝望之时，她的脑海中突然听到了海神的声音，说她8岁就突破超凡，资质不错，问她是否愿意成为海神教会的祭司。

　　诺维娅选择了答应，于是，一股神秘的力量直接将她带回了深海中，接受了洗礼，成为了一名虔诚的海神祭司。

　　“你亲眼看到那个渔夫把你和你姐姐卖给了那个贵族？”苏辰问道。

　　“没有…但是那些人类都是那么说的，说那个贵族给了他一辈子也享用不完的财富。”

　　诺维娅摇了摇头，“后来，我灭掉了那个渔村，却始终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攻打那个贵族的城堡。”

　　“那个贵族是谁？”

　　“是一个叫摩里斯的家伙，他的城堡就在黑水城附近。本来这次上岸寻找神器，我是正准备趁这个攻打黑水城的机会找他报仇的。

　　只是遇到了被你们捉拿又逃出去的艾维娜，想着先帮她报仇消灭你们，再去攻打黑水城。

　　只是没想到…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渔村背后，居然站着一位神明……”

　　擦了一把眼泪，诺维娅又认真地看了看眼前这空荡荡的骸骨王座。这么狰狞的王座，坐在上面，跟自己交谈着的这位神明——GM之神应该不会是什么善茬吧。

　　“既然有这样的经历，为什么你不直接杀了那个叫王峰的人类，还让他跟你们一起回来报仇？”苏辰又疑惑地问道。

　　“不行的。”

　　诺维娅摇了摇头，“看到艾维娜看他的眼神，我就明白，她已经陷入进去了，那眼神简直和我姐姐以前一模一样。

　　我明白自己是没办法劝说她的，就算杀了那个人类也没用，只会让她恨我。不如就顺着她，等那个人类露出真面目，想要伤害她的时候，再杀了他……”

　　“阿嚏————”

　　蓝星。

　　正坐在电脑旁边埋头敲击着键盘的王峰，突然打了个喷嚏。

　　一定是最近加班太多，着凉感冒了。

　　还是赶紧工作吧，早一点完成今天的任务，早一点回到那个世界。

　　才下线几个小时，莫名地，他居然有些想念那个叫艾维娜的美人鱼NPC了。

　　…

　　“好了，现在证据已经充分，那个海神不是你们的救世主，只是个人贩子而已。把你知道的，关于祂的一切告诉我吧。”

　　神殿中。

　　扯了半天，苏辰终于再次扯到了重点。

　　闻言，诺维娅低下头，捏紧了拳头，又犹豫了半晌，终于开口。

　　“我…我对祂了解得也不多，只知道，祂…祂每个月都会让我们在人多的地方举办一次祭典，召唤祂的意志，给参加祭典的人赐福。

　　还要求我们时常去那些偏僻的海族聚居地走动，登记一些相貌和资质很好的孩童和纯洁的少女。

　　然后…就是定期巡查各个海域，禁止海族上岸，禁止学习其他种族语言，并处罚违规的海族。

　　只有这一次海底上古屏障出现裂缝，海神才让我们上岸，一边寻找神器修复裂缝，一边攻打人类的城池，做好最坏的打算。

　　假如屏障无法修复，就让海族移居到陆地上…”

　　“你知道祂具体是什么身份，有多少实力，以及现在去了哪儿吗？”苏辰问道。

　　“我…我不知道，在海神教会的传说中，祂是这个世上最早诞生的神明，也是最强大的神明，是祂创造了海洋，并赋予了我们生命…”

　　“最早的神明？”

　　苏辰不禁笑道：“这个世界的历史已有数百亿年，被亡灵占据也远远超过了百万年，而那个所谓的海神，成为海神绝对不超过八千年。”

　　“您怎么知道…”

　　“八千年前，你们的海神还是一个叫西尔维亚·语歌的人鱼。”

　　…

　　苏辰与诺维娅畅谈了一夜。

　　天色微亮时，才将她放了出去，并给了她如其他海族一般，允许在神国中自由活动、工作的权利。

　　想出去则需要向塔莉娅申请，并受到监督。

　　作为最底层想祭司，诺维娅对那个海神知之甚少，但苏辰总算也有些收获。

　　海神非常讨厌一种叫狗爪藤的植物的气味，不仅禁止教会祭司们接触这玩意儿，违者重罚，海族如果摸过这东西，向海神祈祷绝对不会得到回应，也永远得不到赐福。

　　但不巧的是，这种植物在陆地上山间很常见，经常被贫穷的人类贱民们砍了编织草鞋，点燃了驱除蚊虫，又或者做成护符挂在脖子上。

　　在民间传说中，这玩意具有驱逐恶魔和邪物，带来好运的作用。

　　在神格记忆中，这也是一些对付恶魔的炼金药剂的配料。

　　难道…那个海神本质上是个恶魔……

　　总之，有办法让海神不查探玩家就行。

　　心头疑惑着，苏辰准备发个公告，让所有玩家外出必须佩戴狗爪藤护符。

　　但转念一想，这样强迫玩家做事，说不定会引起玩家反感。

　　思索了一下，苏辰给山姆大叔安排了一个组织人手制做狗爪藤护符的任务。

　　然后，又发了一条系统公告。

　　【服务器公告：从今天开始，一号新手村村长山姆大叔处，新增稀有装备幸运护符出售，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幸运护符】

　　【品质：稀有】

　　【爆率：+1】

　　【魅力：+1】

　　【介绍：由山姆大叔精心制作的护符，据说可以带来好运哦！】

　　【效果：佩戴后，大幅提升获得隐藏任务概率。】

　　【售价：1银币，10贡献点。】

　　“卧槽，提升爆率和魅力的装备居然只卖1银币唉！”

　　“大叔给我来10根啊！”

　　“都别抢，给劳资留点啊！”

　　看到系统公告的玩家们蜂拥而至，直接挤爆了山姆大叔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