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美好未来
过去、未来都无法阻止我们相遇。
我们会永永远远幸福地在一起,每时每刻都不分离。
因为我们拉过钩,说话一定要算数。
就这样,过去流逝了半年时间,未来来到四十多年后。
陈武依旧是十一二岁的样子,在未来的陈莹却五、六十岁了。
“丫头,我回来了。”
“说我是你奶奶都不为过,还这么叫,你这个家伙怎么一直老不了。”
已经有白发的陈莹捏着陈武的脸,用力捏。
“谁知道,或许是过去的我没老,在未来也不会老,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外貌上没有区别。”
“真羡慕你。”
“没事,不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你,一生一世。”
陈武抱住了陈莹。
“嗯!”
陈莹也抱住了陈武。
过去来到了快一年后,未来过去了七十多年。
树下,白发苍苍的陈莹拿着一本故事书,一遍遍读着故事。
树下,陈武坐在草地上看着陈莹,把手里的绿叶撕成一片片,然后展开再拼起来。
支离破碎的绿叶被陈武放在石头上,然后被风吹散,四散开来。
陈莹目不转睛地说道:“那杆三首蛟龙化作的红枪刺入岩石,座下的啸天仰天嚎叫,白雪公主手持巨斧,高高跃起,一斧子砸在桃山上……”
“你根本砸不开的,这座山与大地相连。”
太白金星站在一旁,他看着白雪公主劝解道:“这就是她的命,你父亲的命也……你能活下来就已经是玉皇法外开恩了。”
“你只要老老实实认个错,玉皇是不会怪罪你的。”
“去他妈的鸟命,我可以站着死,决不跪着活。”
白雪公主举起巨斧,高呼:“给我开,砸他个一万年,一万年砸不砸的开一座山。”
一日又一日,啸天扒开山缝,三首蛟大口吞下岩石,白雪公主的手指挥斧子渗出血。
终于有一天,桃山承受不住,一分为二。
白雪公主从高处跳下,落入桃山之下最深处,那一片青潭之中。
裂开山体的缝隙透过一丝光辉,照耀在寒冷彻骨的青潭上。
白雪公主从上方御着风而来,站在水面上与苹果皇后拥抱在一起。
“你不该来。”
苹果皇后抱紧白雪公主。
“我还是来了。”
白雪公主的冲天红发落下,垂到脑后,三张不同表情的面孔都闭上了眼,六只手臂抱住苹果皇后,将母亲抱在怀中。
“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白雪公主抱起苹果皇后,脚踩啸天,手持红枪越飞越高,直到两人消失在云间。
陈莹合上白雪公主的那页故事,转头看向陈武。
“小二哥哥,可以带我去天上看看吗?”
“当然可以。”
陈武从地上站了起来,抱起陈莹。
“我想让你背着我。”
“没问题。”
换了个姿势,陈莹靠在陈武肩膀上,摸着陈武的脸颊。
陈莹说:“小二哥哥,你怎么流泪了。”
“我只是……喜极而泣,我高兴而已。”
陈武闭上双眼,额头裂开一道缝隙,第三只眼睁开,满头的触须变为红色,脸颊两侧长出两个新面孔,身后长出六臂。
“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像白雪公主救苹果皇后一样,我也会有一天把莹子带走,从这个遍布怪物的世界带走,让她可以见到爷爷,让她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
“嗯!我一直相信小二哥哥,你一定可以做到任何事的。”
“对,我一定可以。”
陈武手心处伸出一根触须,化作红色的三刃长枪,背后展开两对血色翅膀,呼啸着飞向天空。
“小二哥哥,我爱你,如果真有一天我们生个小宝宝了,你说他或者她要叫什么名字?”
陈莹环抱着陈武的脖颈,看着天空小声说。
“什么名字都可以,什么名字我都喜欢。”
“小二哥哥,你喜欢游山玩水,可陪我的这些年你都没有离开过武馆多远,你后悔过吗?”
“没有后悔,我很快乐,每一天都是。”
“那如果我有一天死了,你还会记得我吗?”
“你再说什么傻话,你不会死,我一直会陪着你幸福地生活下去。”
“如果真是那样该多好。”
陈莹看着陈武的侧边的脸,捧起,吻了上去。
“可惜!我已经时日不多。”
陈莹松开手,从陈武背上滑落。
“不!!!”
陈武的六只手抓向陈莹,却就差那么一点。
“莹子!!!”
陈武身体转换方向,向下方俯冲而去。
越来越靠近,手指抵在了手指上,然后一把抓住。
“咔嚓!”
巨大的牵引力,让身体本就脆弱的陈莹折断了脖颈。
“为什么要这样。”
陈武落在地上,抱着笑着离开的陈莹,一本厚厚的故事书放在陈莹衣服内侧,露出一角。
半日后。
陈武翻阅了故事书,坐在坟前。
“爱妻莹子之墓。”
墓碑上雕刻着这样的名字。
陈武一字一句地阅读故事书上的文字,就这样静静读了三天三夜。
为什么我这么傻……
我早该知道会这样,可我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泪水滴在手指上,顺着手指将故事书上的文字浸湿,模糊,看不清字迹。
一边翻阅故事书,一边自责。
陈武身后,无穷无尽地触须从背部长出,将陈武变作一棵类似大树的血肉怪物。
大树中央,一颗巨大的独眼睁开,看向墓碑,看向大地,看向天空。
无数个卵一样的东西从大树的枝干上长出,落在地上化作一个个怪物。
有背着长剑,一脸英武的半人半狮——勇者辛巴;
有头戴盖住双眼的王冠,身穿黑袍,满嘴利齿的半人半狮——国王辛巴;
有七个膀大腰粗、满身肌肉,手持木桩的矮人——小矮人;
有手拿钻头,背着蓝色胖猫的老头——愚公;
有满身尖刺的七彩葫芦人——葫芦娃;
有双眼似鸭蛋,胸口额外长着一颗红眼的狰狞巨人——光之惧人;
有拖着大铁锤,长着长鼻子的谎言木偶——阿童木;
有巨大的哈士奇——啸天;
有三头蛟龙——红枪;
……
有许许多多的陈武曾讲过的故事角色。
这一刻,巨大的独眼大树从中间裂开。
一个冲天红发、三头六臂、头上长着三只眼,七米多高的白雪皇子出现。
可惜!那个人看不到这一刻。
白雪皇子低着头,手握飞来的三尖两刃红枪,牵着哈士奇说:“走吧!让我们为莹子创造一个没有怪物的新家园,就从今天开始。”
一群怪物拥着白雪皇子,向外面的地窟前进。
一百年就这样过去了。
这一百年,陈武没有回到过去一次。
他在未来从一个洞窟一路杀到另一个洞窟,循环往复。
什么都阻止不了陈武。
已经无所谓了,如果世界注定毁灭,那为什么不连带着我一同毁灭。
与其一个人苟活在世上,不如死在击杀怪物的路上,死后或许还能见到莹子,还能与大家相遇。
这个怪物所占据的未来,才不是我想要的未来。
越渴望死越死不了。
直到有一天陈武遇到了一个类似恶魔的怪物。
一个身高只有十米左右,在所有怪物中绝对不算高的恶魔。
恶魔的额头有一根独角,全身被灰色骨铠覆盖,一双被白色鳞甲覆盖的铁拳紧握着。
独角恶魔死守在一处洞窟的入口,不让任何人靠近那里。
“去死吧!!!怪物。”
王冠遮住眼的狮王咆哮着扑了过去,锋利的爪子刺向独角恶魔,另一只手按住刀柄,拔出,挥去。
“嘭!”
独角恶魔一拳砸碎狮王的拳头,整条手臂扭曲成一团,渗出的血化作红雾散在空中。
“吼!”
狮王用嘴咬了过去。
却被独角恶魔抓住上下颚,直接撕成两半。
“你该死!”
白雪皇子手里的红色长枪射出,将举拳防御的独角恶魔击飞。
咆哮着的啸天扑了过去,一拳被反应过来的独角恶魔击飞回来。
其他角色一股脑地涌上前去。
“滚!”
独角恶魔一拳拳砸中角色们,把他们打的支离破碎,然后大步跳了起来。
飞的极高,落在白雪皇子身前,一拳砸中白雪皇子的身体,将白雪皇子腹部打穿。
“如果我如此简单地死在这里,还怎么替莹子创造一个安全的家园!!!”
白雪皇子一拳拳砸中独角恶魔的身体,独角恶魔未退一步,硬抗了下来,然后又一拳砸爆白雪皇子的头。
这时,一个身披长长血衣、满身由黑线组成的巨佛从天而降,八只修长的手臂砸向独角恶魔的脑袋,拉着独角恶魔飞入洞窟。
暂时脱离战斗的陈武褪去白雪皇子的外壳,从白雪皇子体内爬了出来。
下半截身子都没有的啸天爬了过来,舔食着陈武身上的血。
“我的啸天,我要杀了你……”
陈武挣扎着站了起来,冲了过去,和血衣巨佛一起围殴独角恶魔。
一个星期后,血衣巨佛被独角恶魔倒插在地里,一动不动;陈武在地上躺着,被独角恶魔用脚踩碎四肢。
独角恶魔的面甲此时也碎了,一个清瘦的面孔露出。
一个月后,陈武和巨佛再一次袭来,那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之后的半年,巨佛和陈武不断复活,不断反抗。
两人如同接力一般和独角恶魔不死不休,每人至少死在独角恶魔手中三次,就这样让独角恶魔毫不停歇地战斗了半年。
独角恶魔的全身盔甲从完整到碎成渣,从露出盔甲下的肌肉到如今的露出大半骨骼,他依旧没有死一次。
此时,宛如骸骨的独角恶魔跪在地上,陈武和巨佛站在对面,一人断手,一人断腿。
“你们不能进去,我的家人在里面。”
独角恶魔哭着说。
他双手张开,拼死挡在巨佛和陈武的面前。
“算了,我不想打了,我累了。”
陈武倒在地上,看着天空。
“谢谢你们,我终于恢复了意识,压制住了狂意。”
血衣巨佛散成一团线,消失。
一个小和尚落在地上,趴在地上吐血。
“原来你们不是来杀我的家人的,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独角恶魔倾倒在地,狠狠地睡了过去。
五天后。
三个褪去怪物外壳的少年坐在洞窟外,看着东升的太阳。
“我叫陈武,耳东陈,武术的武,你也可以叫我说书人。”
“我叫李青,木子李,青色的青,你也可以叫我小和尚。”
“我叫钟小龙,时钟的钟,大小的小,神龙的龙,你也可以叫我阿龙。”
“好兄弟,一块在这地狱一般的未来活下去吧!”
陈武伸出手,手心向上。
“陈兄说的没错,一定要活下去。”
李青的手按在陈武手上。
“俺也一样。”
钟小龙的手按在李青手上。
“加油!”
“坚持!”
“活着!”
三个少年高高跳起。
“希望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