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潜感觉草尾还能多等等，泷那边也没回复，于是林潜先联系横田警官，因为没记住他电话号码，还找鸟人问了一下。

　　与横田联系上，确定他的位置后林潜急忙找过来，因为距离警视厅很近，林潜特意做了伪装，还在周围观察了一分钟。

　　“神山，关于之前的事...”

　　“如果你想道歉，用不着，那个给参事官照片的家伙我已经抓住了，他这么做是为了给我找麻烦来做别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你能否理解，那家伙不是人类，所以...”

　　“了解了。”横田知道什么时候该追问，什么时候该装傻，“有什么我能做的？”

　　“一个属于普通人范围的案件，只不过凶手背后的关系很硬，如果要判刑，需要一个刚正不阿的人。”

　　“参事官...我还以为...”

　　“我早就学会不只站在自己这边看问题了。”

　　“但是参事官是专门负责索玛案件的，如果只是普通人事件，或许轮不到他插手。”

　　林潜听到前面就有些想笑，“巧了不是。”

　　在林潜向横田讲述牧野故事后，横田一拍大腿，“那个草尾就不说了，其他旁观者是间接故意犯罪，尤其是还死了人，这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对相关法律完全不了解的林潜一愣，“所以，会受到什么惩罚？”

　　“一般来说，处罚金或者拘役，严重些有期徒刑，如果单纯看这件事估计到不了有期徒刑或者死刑，如果有其他罪那就不一样了。”

　　林潜深刻地意识到自己该学一些法律，牧野认为那些旁观者只会被教育一下，最多待个一两天，没想到居然要负刑事责任。当然，具体会不会因为他们背后的关系而直接出来另说。

　　“这件事交给我了，他们现在在哪？”

　　林潜又看了手机，“他还没回信，应该是出事了。”

　　“那怎么办？”

　　林潜没有回应，他已经在想给所有人手机装定位了，在优搞了那些事情后林潜就有这个想法了，可惜他从希佩尔那里拿到这些手机的时间更早，虽然软件也可以解决，但现在没有。

　　“我先把草尾的位置发给你，他今天都没进食，”林潜说着打开车门，“有事电话联系。”

　　“等等，”横田叫住林潜，后者的身体已经离开警察，“关于通缉，我认为现在需要让参事官认为你的帮助是必须的，给一个官方身份，你觉得怎么样？”

　　林潜思考了一下，因为说到官方身份，他在想狐狸能不能给他搞一个外交身份。虽然林潜这个身份应该已经没了，外交身份也和神山林这个身份冲突，但那关他什么事，头痛的是别人。

　　“我会考虑的。”林潜点点头，但在那之前，他得找到泷。

　　时间回到更早一点的时候，泷把关于牧野的消息全部发出去时候，他开始思考自己做这些的意义。

　　曾经，他沿着他父亲为他规划的道路前进，虽然这条路有些矛盾，他的父亲一边让他成为一个理想化的、有正义感有能力不傲慢的人，一边又让他和那些有背景但品格不那么好的人做朋友，而在命运的十字路口，他在林潜的影响下选择忠于自己的内心。

　　但如今看来，人还是会走他的老路，一个人想要彻头彻尾的改变完全不可能，泷终究意识到，他还是在成为别人期待的样子，只是这个人从他的父亲成为了林潜。

　　林潜是能成为他父亲的人（bushi）

　　事情好像再次重演了，首先是自己想要变成别人期待中的样子，然后那个人变得没那么美好，变得更...复杂，变得没想象中那么完美，那么接下来，就是要和他分道扬镳，走另一条路。

　　我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泷再次询问自己这个问题。

　　想要帮忙，想要成为能帮上他忙的人，和想要成为更好的人，这些想法并不冲突，可以一起达成，但也因此容易混在一起。自己做这些事是出于自己的意愿，真的是为了帮助别人，还是为了满足别人期待而这么做的。

　　他有些想起高三的时候，老师问他未来的打算，读大学也好，找工作也罢，他心里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他回答地很标准，读大学，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但泷其实没什么想法，读大学也好，出去找工作也罢，都无所谓，反正这辈子他不需要为了生存烦恼，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饿死，也没什么要花大钱的欲望。

　　有欲望才有动力，但泷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他的愿望是别人的。他没有自己的愿望太久了，已经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哪些是别人施加给他的。

　　泷盯着手机发了一会呆，然后向前走去。他不知道去哪，只是想走走。

　　林潜那边的事情交给他，不论怎么样，自己该做的事情都做到了。那些旁观者反正不会有什么事，就算有也是罪有应得，不关他的事。

　　停在红绿灯前，失去干劲的泷扫视着周围的人群，然后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地铁口走出来，“大川？”

　　泷好久没和这个老朋友聊天了，也不知道他最近都在干什么，想了想，泷走上前叫住大川，但大川明显一惊，像是做坏事被发现一样，看到泷之后先是看了看自己，然后说道：“泷，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泷叹了口气，大川明显又干了什么事，虽然很不希望是坏事，但如果真的如此，泷也不会太过惊讶。或许他的朋友缘就是这样，交不到正直的好朋友。

　　“你最近在干嘛？”泷问道。

　　“上学、打工。”

　　“是吗？”泷瞥了眼大川的鞋子，上面全是灰和土，和以前为了耍帅时打理的样子完全不同。不过也有一种可能，这是因为打架才变成这样的，大川露出来的皮肤上没有伤，就是不知道衣服下面怎么样。

　　大川被看得有些心虚，“还有什么事吗？”

　　泷仔细想了想，随即放弃追问，“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我是说未来，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