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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绝对不愿意

末日雪倾城2镜 领衔的疯子 7293 2024-11-14 08:00

  透过车窗看到的景色,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夕阳西下了。

  回到了街上。现在经过的是这座城市上最大的桥。

  今天真是个大晴天。在这样的黑白世界里,也能感受到夕阳照亮街道的样子。

  开始落下阴影的街道,昏暗闪耀的河水。

  在西方的天空中,仿佛一直守护着它的最后一样温柔而又强烈地照射着阳光的太阳。在相反的方向,美丽的夜空开始渐渐显现黑色。

  一天的结束。

  早晨的街道也很神秘,现在的风景也很有味道。

  她也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这一幕。

  他也默默地开着车穿过大街。为了从现在开始带她去最想看到的地方。

  沉默中,她开口了。

  “城雪。”

  “什么?”

  “谢谢。”

  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了,突然这样?”

  “今天,你给我看了很多各种各样的东西。和你一起看,一起感受,一起说话。真的是一次难忘的美妙的旅行。”

  “……这样啊,那太好了。”

  他也不会忘记吧。

  和她这样度过的时间,真的是无可替代的。

  所以——

  “那今天再去吧?”

  “……还去……?”

  “对,明天也好,后天也好。让我们创造更多难忘的回忆吧。让我们去看更多的世界,去感受更多的事情吧。就这样,我们的旅行还要再继续。”

  今后也一直给她看各种各样的东西。

  每次她都露出可爱的笑容。

  看到那个,他也很开心。

  祈祷着那样快乐,永远,永远......

  每天都是这样如梦一般的风景。

  “我今后也会一直和你在一起。我绝对不会再放开你了。”

  “城雪……”

  听了他的话,她的声音既高兴又悲壮——

  “我也……”

  突然,再这个时候,空气变了。

  不对,世界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他只能这么想。

  “……啊?”

  眼前的那栋大楼,有一栋消失了。但是,连被破坏的声音都听不到,连瓦砾都看不见。

  一瞬间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他只能这么认为。

  就在那之前,天空被染成了一片漆黑。

  “啊……啊……!!”

  身后传来她的叫声。

  “……?!”

  她急忙停下车,回头看。

  她压着头蹲在地上。

  “啊,喂!怎么了,风铃”

  难道又是暴走?

  他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按住她的肩膀。

  然后,他看到了。

  那黑色从她的全身爬出来,甚至不是影子。

  比那个更浓密,更深,像淤泥一样粘稠。

  从那以后,他感到一种比契影更可怕的气息。

  “这是什么……这是……”

  被这“漆黑”侵蚀的她,胡言乱语般地喃喃道。

  “为什么……为什么……风铃……风铃……是……”

  “喂……!振作一点,风铃这是什么啊,这是什么啊……这是!!”

  他拼命地叫她,但她好像已经连那个声音都听不见了。

  “啊!.......”

  与此同时,缠在她身上的“漆黑”就像无数根触手一样伸展开来,缠绕在旁边的楔术机枪和她身上。

  “钻进去了?!”

  之后,在周围一片漆黑的刹那,视野豁然开朗。

  夕阳,傍晚的街道,全部映入他的视野。

  他们乘坐的车,还有应该要穿过的桥,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但是他们并没有直接掉到下面的河里。

  被楔术机枪缠住的她浮在空中。

  从她的身体里伸出无数漆黑的触手。但那姿态,让人觉得她自己也被束缚在空中。

  “风铃....风铃....!!”

  他一直喊着。已经听不出是人的声音了。就像不和谐的音符一样,失真地回响在风铃的耳朵里。

  “风……铃……”

  她的周围蠢动着无数漆黑的触手,向街道延伸,它所触及的东西一个接一个被抹去。

  建筑物、树木、鸟——

  刚才她还满怀爱意地眺望着的景色,被她的手抹去了,世界被践踏了。

  “风铃……不要,不要……!!”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再这样下去,那个孩子真的会毁掉世界。

  但是被漆黑的触手束缚的风铃,动弹不得。

  “风铃……风铃……!”

  声音也好,手也好,一切都无法传达给她——

  这时,突然从旁边以惊人的速度飞来的一个东西,撞到了风铃。

  “啊?”

  就这样,它抓住风铃继续飞来,然后把她摔在对面的河滩上,落地。

  “风铃!哇……!?”

  漆黑的触手被扯断,她差点和楔术机枪一起掉进河里,却被什么东西接住了。

  转头一看,眼前是熟悉的黑影。

  巨影子。他的背上竟然长出了一对黑影的翅膀,支撑着她和楔术机枪飞了起来。

  难道,这家伙还在……!

  巨影子继续前进,把他带到被吹走的河滩上。

  在那里的,是现在已经抹去“漆黑”,躺着一动不动的她。

  而且就在眼前。

  “……啊!”

  另一个穿着黄色马尾的少女———月瑶,用今天早上也露出的冰冷眼神,俯视着他。

  “……你看,结果就是这样的。你的那个想法——不过只是一厢情愿的幻象而已。”

  他和她,被月瑶和巨影子的手抓住了。她的机枪也被拿走了。

  契影们聚集在河滩上。然后,他再次失去知觉,想要靠近一动不动的她———月瑶阻止了。

  “不行啊。现在是自我防御功能暴走了。如果我们如此接近她,反而会被伤害。……谢谢你告诉我再这个地方。辛苦了啊,你已经是我们维持‘世界’的同伴了!”

  听到月瑶的话语,契影们点了点头,然后就像被吸入地面一样消失了。

  河滩上只剩下他、风铃、月瑶和巨影子。

  抓住他的巨影子,把风铃放到了月瑶的眼前。

  那个动作纤细而郑重,并且传达给她顺从的事。和前天狂奔似的动作完全不同。

  “……月瑶………”

  “……”

  月瑶凝视着倒下的他,一言不发。

  今天早上的那件事并不是他的幻觉。

  月瑶可以操纵契影们。

  也就是说,迄今为止,与契影有关的所有事情,都是她在背后牵着线。

  他在便利店被袭击的事,雨天体育馆的篮球,巨影子和契影的暴走,全部的所有一切,都是她。

  她操纵着契影,操纵着巨影子,操纵着风铃。至于风铃,还在她里面植入了“暴走失控”“记忆丧失”这样的假情报,

  就这样,她完成了迄今为止解放碎片的周密剧本。他们完全被她的手掌所左右。

  但是,即使知道了这些,还是无法理解。

  知道了真相的现在,他还是不知道如何问起。

  这样一来,月瑶想要完成的事情是什么呢?目的、期望是什么?

  而且——这个“世界末日”,究竟是什么呢?

  不过,在这之前,有件事他不得不问。

  他有一件无论如何都必须知道的事。

  “拜托了,月瑶,告诉我吧。你对风铃——你所希望建造的这个存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她展示的漆黑,还有消失。如果这一切都是她自身的原因,那一定就是月瑶想要抹去她的理由吧。

  “明明是在笑,明明是充满爱地注视着一切。为什么她……就这样,连那个孩子自己都觉得很重要的这个世界,就必须要被破坏了……!”

  “……”

  沉默的月瑶,过了一会儿才平静地说。

  “城雪,风铃想成为‘人类’。”

  风铃想要成为接近人的存在。

  想让这次“旅行”变得更有趣。

  在这样的世界里,漂来漂去只有三个人也太寂寞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也可以,虚伪的人也可以。这样的话,生活会更热闹。

  顾城雪和花仟竹也会因为有了更多的聊天对象而更加开心。

  最重要的是,我也憧憬着“新伙伴”。心中充满了期待。

  所以我造了她——风铃。

  这孩子和迄今为止做的契影绝对不一样。她长得像人,还能说话。

  但终究是假的。在这个孩子身上,只有一件东西是缺少的。

  那就是心。

  我想,这个孩子一定不会感到“快乐”和“高兴”。

  ——……?不会动弹……?不会说话……?——

  不,风铃。什么都能做到。她想要活下去。

  可以是假的,也可以是没有心的。但她想和我们一起看各种各样的东西,想要触摸。

  希望在这个世界上,一起生活。

  她平安无事地行动起来,开始走向世界。

  虽然是这样一个没有颜色的世界,但她现在仍然活在这里。在这里度过无可替代的每一天。

  而且还遇见了顾城雪。顾城雪也和那个孩子相处得很好。连花仟竹也对她很温柔。

  她觉得一切都会很顺利。

  但是,风铃注意到了。

  接触世界的过程中,和城雪说话的时候。

  不知不觉间,心就寄宿在她身上了。

  ——……悲伤,高兴,开心……心?…………——

  不是失败,是太完美了,她离人实在太近了。

  把他们和那个孩子隔开的墙,其实几乎没有。

  然后——知道了心的风铃,想把那个存在“升级”为真正的人。

  那一定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事吧。

  ……但是,不行。即便如此,这孩子还是不能做人。

  这个孩子想要成为人,缺少了应该成为必要的“过去”。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孩子从一开始就没有这种东西。而用来填补这一空白的记忆——“信息”,却远远不够。

  所以这个孩子为了成为人类,开始“吃掉”这个世界的信息。

  这个世界的信息。可以说,那就是现在的这个世界。夺取它,就是要破坏世界。

  周围的记忆,回忆。这个信息不足的孩子。那已经像自然现象一样,这个孩子开始吸收它了。

  但那不是那个孩子的记忆,这只是信息。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个孩子活过的过去。因为没有任何关于那个孩子的记忆。

  即使接受了这一点,那孩子也无法证明自己的存在。

  不管吃多少信息和情报,也成不了人。

  ——风铃……风铃到底……?——

  但是,又不得不重复。

  因为她希望自己能成为人类。

  而现在,这个原本想成为人类的孩子。这个想要爱这个世界的孩子。

  ——变成了只能继续吞噬世界的怪物。

  月瑶的话题结束了,那是一个少女背后的想法和愿望。

  而且——这是一个谁都得不到救赎的故事。

  “……为什么,为什么啊……!!”

  那件事,他有一半以上都不太明白。当今世界的“信息”和“记忆”究竟有多大的分量呢?那个还没有从她口中说出来。

  但是,这一点他明白。

  这是践踏两个少女愿望的故事。

  月瑶也好,风铃也好。

  那本来只是出于一心一意的愿望。

  谁都没有错。

  “……这世界太不讲理了吧……!”

  这实在太空虚了,太悲哀了。

  他知道。月瑶,并不是希望她杀了她的那种人。有不得不那样做的理由。

  他知道她背后有个阴谋,对他们来说是个秘密。

  但即便如此,她的内心还是很开朗——而且,她确实是个非常体贴人的少女。

  她一定也觉得他比他们或者更重要。毕竟是孩子的父母,这是理所当然的。

  正因为如此,他才后悔。

  这个只能让月瑶做这种事的现实,结果,实在是无法原谅。

  ——即便如此,她还是会说吧。

  “……对不起,顾城雪。”

  月瑶终于回过头来看着他。

  “……!”她微笑着。

  但是,一副非常悲伤的表情。

  “我让你痛苦了,让你悲伤了,我做了很过分的事……”

  ——这样的话,会说出来吧。

  “……为什么?”他忍不住回了一句。

  “为什么,你说这种话!!最痛苦的,受伤的,是你吧……!!”

  她应该是最接近这件事的始末的人。

  最有想法的应该是她。

  可是,为什么月瑶要背负这样的一切呢?能把所有的感情都压制住吗?

  总是这样。明明想要包容别人的心情。明明能在不知不觉中治愈的心情。

  然而,自己的事情却什么都不给别人看。什么都不让别人觉得别扭。让他们看到了一直都觉得是空转的明亮。

  这太卑鄙了。真的……很狡猾。

  听到这句话,月瑶微微露出惊讶的表情,但马上又露出悲伤的笑容。

  “……啊。果然,顾城雪很温柔。什么都没有改变,从相遇的时候开始,一直。你的温柔拯救了我。我是如此的喜欢你。”

  “什么……你……”

  他又听不太懂她说的话,只能这么反问。但是,她没有回答。

  月瑶——视线又回到了一动不动的风铃身上。

  “城雪。我——有必须要做的。不管被怎样的罪所害,不管内心如何崩溃。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世界……为了保护你,为了保护花仟竹……!!”

  “……啊!!”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如此偏袒他和花仟竹。

  但是,似乎以此为理由想要守护这个即将毁灭的世界,所以才会真的去做吧。

  就算再怎么讨厌,再怎么辛苦。

  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实施她的破坏。

  她就是那个叫月瑶的少女,是这个掌握了世界的少女的选择。

  因为这是世界对她的命令。而且,是某个存在无可奈何地命令着她。

  有什么别的办法吗?风铃也好,月瑶也好,花仟竹也好,能让大家都平安无事的方法。

  ——你看,头脑很聪明吧?到现在为止,不也一直以这种想法蒙混过去吗?

  连逃到很远的地方都做不到。月瑶把他们关了起来。

  ——就这么轻易放弃也没关系吗?想想吧,没时间了。

  原本,风铃逃跑的地方会吞噬整个世界的事是不会改变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那么,让风铃放弃成为人类的想法吗?

  “像你这样的人竟然要和我们人类站在一起,真是太狂妄了。根本不需要心。赶快回到契影吧,你这个怪物。”

  对,要不要对她这样说?

  就这样——把她的心,她的笑容,全部毁掉吗?

  “……啊!”

  不行,不行,不行。这和杀她有什么区别?

  明白了没有希望的事。结果,他明白了这只是徒劳的抓挠。

  他明白了,没错。本来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吧?命运就是这样,残酷,无情......

  面对嘲笑自己的自己,他只能抱头低下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风铃。什么都想不出来了。已经到极限了。

  除了杀了她,他们没有未来。

  月瑶在右手中收缩像影子一样的东西,造出了什么。

  夕阳下闪耀的银刃。尖锐、笔直的刀尖。

  那是在博物馆等地也见过的漂亮的一把刀。将前方朝向心脏。

  啊,是要杀了她吧。那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呢?

  终于被人知道了,她无可救药地必须马上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月瑶必须背负比任何人都重的罪孽和悲伤。

  而他——又必须失去重要的东西。

  又要重复吗?

  我又要放弃了吗?

  ——可恶。那种事我绝对不愿意。

  脚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就在月瑶即将动手的风铃身上,他包庇地扑了上去。

  “……城雪……”

  “我……我……”

  连个好词都编不出来。

  如果她是真正的坏蛋该有多好啊。

  这样一来,就不会对这样的敌对感到心痛了。

  就这样背着风铃,摇摇晃晃地又开始逃跑。

  现在只是没有想到,一定还有什么可以拯救的道路。必须争取到那之前的时间。

  他这么辩解,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脑子里已经什么都没想过了。

  他们并没有马上追上来的样子。

  没有回头。

  因为她现在的表情很明显,他不想再看到那样的脸了。

  他知道这个“结束”,是已经是无可避免的事情了。

  已经回不去了。

  但是,即便如此。

  他只能祈祷。

  希望大家永远保持笑容,不要结束。

  希望这个“终结”是永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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