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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玄纶救死结良友 水仙接生造奇冤

枕石旧梦 太平小物 6724 2024-11-14 07:59

  昨日说到玄纶与潇潇二人看完戏法,回到船上来。玄纶之前看到人家娶亲,勾起旧事,心中不悦,后来看了一场戏法,才稍稍宽慰了几分。回到岸边,玄纶有心事不想上船,便对潇潇说道:“你先回去罢,我一个人走走。”潇潇道:“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我哪里放心?”玄纶道:“无妨,你回去罢。”潇潇知道玄纶的脾气,见玄纶这般说,便道:“公子也早些回来。”玄纶应了一声,便一个人沿着江边闲步,看些景物解闷。诗云:

  松堤苍翠柏枝遒,指点江山意未休。

  可叹西风无硬骨,频翻落叶报深秋。

  走着走着,忽然见江边一个黑影,来往徘徊。玄纶走近了一看,也是个清俊少年,约莫三十一二岁年纪。玄纶经过他身旁之时,听见微微叹息之声。玄纶又向前走了两步,忽然觉得不对,又踅了回来。这一看不好,那人正要纵身向江里跳。玄纶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抱住,拖到后面来。那人道:“你还救我做什么,索性让我死了去休!”玄纶道:“兄台年纪轻轻,有甚事想不开,偏要寻死呢?”那人道:“愚兄振声,自十四岁游泮,如今已过而立之年,功名未立。家中贫寒,只靠我授馆为生,妻子父母都跟着受累,于心何忍?倒不如死了干净,一了百了。”玄纶道:“兄台此言差矣。既然兄台十四岁游泮,胸中定有高才,只因时运未至,故此困顿。然而此次不中,还有下次,何必耿耿于怀?大丈夫能屈能伸,怎能因一时之得失而轻言生死?更况且兄台家中上有高堂,下有妻子,兄若去后,叫他们何以为生?”振声拜谢道:“贤弟金玉之言,令我茅塞顿开,救命之恩,无以言谢,请受我一拜。”说着,纳头便拜。玄纶道:“小弟何德何能,受此大礼,兄台快快请起。”

  振声道:“敢问贤弟高名,欲往何处?”玄纶道:“小弟玄纶,年方十六,镇江府人士,今欲往西北云游。”振声道:“江南人杰地灵,何故去那蛮荒之地?”玄纶道:“江南景色秀美,塞北风光壮丽,两者皆有可观之处。实不相瞒,小弟此次科场失意,出门远游本为消遣而已。”振声问道:“贤弟可有妻室了么?”玄纶叹了口气道:“还未有。”振声点点头道:“如此也好,庶可免鸳鸯独宿之叹。”玄纶本不想谈论此事,便别过话锋,问道:“兄取功名,欲当何任?”振声答:“翰林之属,吾愿毕矣。”玄纶笑道:“翰林口舌之职,官品虽高,于国无益。”振声道:“贤弟之意如何?”玄纶道:“试观今日朝臣,非亲即党。太和殿上,岂有无根之木?由布衣而起,一世立名,二世立功,三世立言,四世立族,五世而后乃可立行。今我祖上无荫,至巡抚而位已极矣,安能有非分之想?”诗云:

  邻街侯府第,祖业荫家声。

  食邑三千户,居房五百楹。

  一门皆将相,十世尽簪缨。

  哀我寒窗苦,赢来句读名。

  振声听罢咨嗟不已,拱手道:“想不到愚兄痴长十余岁,见识竟不如贤弟之万一,真是惭愧惭愧。”玄纶道:“小弟妄言,兄台何必太谦。”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转眼已到亥时之中。振声道:“贤弟明日去往何处?”玄纶道:“明日行舟,或可至安庆。”振声道:“家有表兄,目今为安庆县令。虽是相隔不远,然而他是朝廷命官,我是平头百姓,也不常常走动。最近闻他调任江南,他日沿江而下,必经此地。我欲修书一封,邀他来舍下一叙,不知贤弟方便投递否?”玄纶道:“举手之劳,何必多言。”振声道:“如此,愚兄先谢过了。舍下就在附近,敢请贤弟移步,容我片时修书,不知意下如何?”玄纶道:“这又有何不可?”

  二人起身,少时便到了临江的一所茅舍。玄纶看那檐宇简陋,桌椅无光,暗暗叹息。振声叫妻女出来相见,只见一个妇人领着个八九岁的女孩儿出来。妇人福了一福,倒了一碗茶,便领着小孩进去了。振声取出纸笔来,专心伏案作书。玄纶本是读书人,最懂贫寒读书人的难处,一摸袖子里大概还有两锭银子,便装作拾东西弯下腰来,却把银子丢在角落里。那桌上只点了一盏油灯,哪里照得见?少顷振声作书已毕,用信封装了,交给玄纶。玄纶收讫,便与振声作别,自回船上来。正是:

  落第为兄弟,何必骨肉亲?

  再说潇潇见玄纶到子时还未回来,心里着急,独自站在船头左顾右盼。看见玄纶回来,慌忙跳下来跑上前去一把抱住,道:“给我看看少了什么?”玄纶笑道:“什么也没少。”潇潇道:“你可急死我了。”玄纶道:“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潇潇见玄纶走的时候灰心丧气,此时却神采奕奕,极是好奇,便问道:“公子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了,怎么突然这般高兴?”玄纶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说我高不高兴?”于是把前因后果都说了,潇潇道:“你救了人不说,反而坏了两锭银子,要说造七级浮屠也该够了。”玄纶笑道:“有这样小塔,也没有这样小和尚。我乏了,明早还要给人送信呢。”潇潇笑道:“公子还真是好人,他碰着你真是上辈子积德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起来,用过早饭,玄纶便叫开船。水仙昨日被母亲关在房里,早已憋了一肚子淘气,此时非要跑出来玩。艄婆拗不过,只好随他。好在是眼皮底下,任他怎样,也飞不出去,便由着他乱跑。玄纶照例坐在远处看书,水仙便拽着潇潇,让他讲昨日街上的见闻。潇潇便说了一遍,水仙因问到:“我什么时候才能做新娘子啊?”潇潇笑道:“看把你急的,不过也快了,就这两三年了吧。”水仙又问道:“潇潇哥,你成亲了么?”潇潇道:“你问这个作甚?”水仙道:“我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你慌什么?”潇潇辩白道:“我有什么慌的,只是……只是……”水仙笑道:“只是不好意思说罢了,是不是?”潇潇侧过身去不说话,水仙抹过去,问道:“说说看,嫂子生得如何?”潇潇正色道:“还没成亲呢,哪来什么嫂子?”水仙笑道:“怪不得不好意思,原来还没有夫人呢。”潇潇道:“这丫头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要问什么。”水仙道:“那可有中意的姑娘了?”潇潇沉吟了半晌,道:“这……这说来话长了。”水仙笑道:“那你慢慢说呗,反正现在左右都是没事,正好说出来解闷。”潇潇道:“长话短说,短话一言以蔽之,就是……”水仙道:“就是什么嘛?”潇潇道:“哎……就是一言难尽,还是不说了。”正是:

  如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水仙见潇潇不肯说,便赔笑道:“罢了罢了,再说说那戏法吧。我也见过变戏法的,却没见过这样变的。哪次我遇上他,也让他给我多变出几身衣服来。”水仙这句话却把潇潇逗乐了,潇潇笑道:“那都是假的,要是真能变,裁缝店还不早关门了。”水仙想想有理,自己也跟着笑了。

  未时甫至,天上黑云翻动,眼看着便要下雨了,江面的风浪也渐渐大起来。艄公对玄纶道:“这眼见得要来大雨,不如先傍岸下锚,等雨住了再走吧。”玄纶道:“全凭艄公做主。”艄公于是吩咐把船靠岸,各人回房休息。外面的雨越来越大,江水把船打得左摇右摆,人在船上都坐不安席。玄纶索性把书放下,和潇潇两个说话。玄纶道:“其实我看水仙这丫头人倒不坏,他每日和你腻在一起,必是有意于你。若是你中意时,我改日便给你提亲。”潇潇道:“此去路途遥远,不知何日才是归期,我可不愿耽误了他。”玄纶笑道:“这个容易,我上了岸,你跟船回来便了。”潇潇道:“公子怎能说出这般话来,潇潇情愿服侍公子。”玄纶听罢叹息不已。

  且不说二人在房里说话,须知隔墙有耳。水仙本来是跑来玩耍的,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便驻步偷听。听到二人说至提亲一事,早是飞红了脸,又听到潇潇说“情愿服侍公子”,便跌足叹气。潇潇听到门外有动静,起身开门,水仙却早跑了。潇潇看空无一人,道:“可能是听错了,什么人也没有。”玄纶道:“罢了,房里闷,就把门敞着罢。”只见雨打在船板上,水花四散,得得作响。岸上一片树林,枝条随风乱舞。远望江面,已是雾茫茫的一片,只有沙洲依稀可辨。玄纶看着看着,竟然大笑起来。潇潇问道:“好端端地笑什么?”玄纶笑道:“我想起了你这名字的来由。”潇潇也笑道:“果然,正是眼前这一番景色。”《忆江南》词云:

  秋雨骤,江上雾茫茫。醉里不知人世浅,

  觉来犹笑漏钟长,美梦更苍凉。

  大约到了申时雨住,玄纶便叫开船。雨过之后,天气清朗,无浪无风,令人精神一爽。酉时过了一刻,一行到了安庆。玄纶与潇潇二人便上岸去了,走了不远,忽然肩膀上被人一拍,回头一看,是一位陌生公子。然而看看又觉面善,再一看却是水仙这丫头。水仙换上了男子衣服,把头盘起来发塞进帽子里,还真像个俊俏公子。潇潇道:“你娘叫你不要乱跑,你怎么又跟来了。嘿,你这丫头怎么把我的衣服给套上了。”水仙道:“你明明答应了带人家看戏的,这会子又翻悔。我不过是怕此次又出来再被人欺负,索性把你晒在外面的衣服穿了。这回女扮男装,不怕再有人找麻烦了。”玄纶看他身材娇小,套着潇潇的衣服,鼓鼓囊囊的像风布口袋,便道:“罢了,既然如此,你便跟着来罢,不过此次可不许再乱跑了。”水仙便高高兴兴地一路上跟着左右,寸步不离。走了一会儿,不远处有家菜馆,几人便走进去坐了。

  潇潇叫小二过来,小二道:“客官,您吩咐。”潇潇道:“你们店里有什么好吃的?”小二道:“干锅烧鸡、清蒸鲥鱼、牛肉锅贴、蟹藕汤圆,都是本店的招牌菜。”玄纶道:“既然如此,那这四样就各来一盘,再另外来两盘新鲜素菜。”小二笑道:“公子,你是外乡人吧?”潇潇道:“外乡人怎的,难道我少你酒钱?”小二连连摇手道:“客官说哪里话,只是客官不知我这里的风俗。”水仙笑道:“什么风俗,你说来听听。”小二道:“小店里的菜,全凭掌柜的搭配,分到什么,就是什么,包管您满意。”玄纶笑道:“你这店里的规矩却是颇为有趣,我且问你,要是我吃着不喜欢怎么办?”小二道:“您吃得满意再结酒钱,哪道菜您不喜欢,就不算账。”玄纶道:“如此,我等只好入乡随俗了。”小二唱了个喏要走,玄纶道:“小二哥,我再跟你打听个地方,这县衙怎么走。”小二道:“前面街口,向左转个弯便到。不过这早晚衙役恐怕都下值了,有事只能等到明日。”玄纶道:“多谢指教。”小二自去了。

  过了一会儿,菜上来了。三人吃着果然满意,潇潇道:“怪道这规矩定得奇怪。”玄纶道:“否则人家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吃了饭,三人便往县衙走。县衙大门紧闭,三人绕到后门,倒有一个门房模样的人。玄纶递上书信,道:“大人有个住在芜湖的亲戚,托在下捎了封书信来,麻烦上下代为转交。”那人收了,玄纶便拜辞了出来。水仙道:“这县令也忒不懂待客之道,咱们大老远跑来给他捎了封信,一杯茶也不留我们。”玄纶微微一笑,道:“坐在官家的房子里喝茶,全身都不自在。他要留我,我还不留哩!”说完,三人笑着往前走了。

  前面有个戏堂,水仙乐开了花,道:“这回公子的东道逃不掉了。”潇潇上前看了看,今晚恰巧演的是《双救举》中的《洞房欢》这一出。大意是这冯素珍得了状元,却被皇上钦点为驸马,教与公主完婚。冯素珍本是女儿身,只为了救丈夫李兆庭才冒名来考状元。唯今之计,只好将计就计,先入洞房,再禀明圣上,把夫君换转过来。这三人一字排开坐下看戏,玄纶品的是徽韵,潇潇听的是故事,水仙瞧的是新鲜。一场戏下来,要是有人问这戏怎样?玄纶定说“这腔儿雅得紧”,潇潇便是“这故事很是有趣”,水仙恐怕要说“台上彩衣花脸的人倒有不少”。你要问水仙这戏里演的是什么,管保他说出个菜花儿来。正是: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三人从戏堂出来,看看已到亥时,便回头往船上走。水仙这一路上没有碰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很是兴致未尽。走着走着,呼啦啦地又下起大雨。此时街上家家都闭了门,三人也没个地方躲雨。潇潇用袖子给水仙遮在头上,玄纶道:“回去还远,不如先找个人家避雨。”于是就随意敲了一家的门,里面问道:“谁呀?”玄纶叫道:“过路之人,借贵处避一避雨,雨住便走。”开门的是一个老丈,约莫已到耳顺之年。老丈道:“三位快请进,到屋里坐。”三人便随着到了屋里,老丈唤儿子出来倒茶。玄纶见这爷两装容朴素,言语不多,一看就是老实人。玄纶问道:“这家里就你们父子二人么?”老丈道:“老汉命薄,家里婆婆故去的早。老汉到了二十五岁才有这个儿子,名叫大壮,今年也是二十五岁。前年我攒钱给他娶了一房媳妇儿,目今已有九个月身孕,下个月家里便要添丁了。”玄纶拱手笑道:“如此,在下先恭喜老丈了。”老丈和大壮都回礼,老丈道:“我请郎中看过了,说是个孙子,可把我高兴得合不拢嘴。老汉祖上世代都是庄稼人,还盼着这个孙子读书上进,给家里光耀门楣呢。”话音还没落,忽然听到房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叫声。

  大壮掀开帘子进去一看,又慌忙跑了出来,道:“不好了,要生了。”老丈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稳婆啊!”玄纶道:“如此大雨,哪里去叫稳婆?”老丈跺脚道:“这却如何是好?”水仙道:“让我来。”便要掀帘子进去,大壮急忙拉住道:“这位公子……”水仙把帽子扯下来一丢,说道:“看清楚了,我不是公子,我是小姐!”大壮没听明白,但是看明白了,可还没反应过来,水仙都已进门去了。老丈对玄纶道:“那就只有劳烦府上这位小姐了。”潇潇笑道:“他哪是什么小姐,顶多就是个丫鬟。”水仙从房里探出半个身子来,道:“谁说我不是小姐?不许喧哗,快给本小姐烧水去!”潇潇笑道:“得嘞,这就给您烧水去!”便跑到厨房去了,水仙又道:“再取细麻线、软棉布、剪刀来。”大壮道:“好,我这就给你找去。”

  水仙看着产妇还不到临产的时候,便好言安慰道:“你先忍一忍,过会儿就好了。”潇潇烧了水递进去,水仙便取出手帕,帮产妇擦身子。过了片时,产妇一阵腹痛,呻吟不已。水仙见婴儿露头,便握着产妇的手,帮他用力。好在是顺产,水仙还能应付得过来。过了一会儿,水仙剪断脐带,将毯子裹好婴儿,用细麻线把脐带小心扎紧,再用棉布包裹,抱出房来。外面四人等得火急火燎,见水仙抱了小儿出来,大喜过望。水仙笑道:“恭喜老丈得了个孙子。”老丈一听,赶忙接过去,贴在脸上亲了又亲笑道:“千等万等,总算把你个小祖宗给盼来了。”妇人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端,虽则不易,却是夫妻间的绝顶妙事。《更漏子》词云:

  冷妆奁,懒衣袖,偏爱青梅酸酒。

  辞隐涩,面微红,问郎何不同?

  月无言,云寂语,风过柳丝随舞。

  谐捧腹,俏相讥,拙夫愚未知。

  水仙道:“我进去看看,你们小心着点。”说着,一掀帘子进去了。老丈道:“多谢府上小姐,不过老汉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玄纶道:“老丈有话尽管说,小生所能,无不尽力。”老丈道:“老汉家里都不识字,就请公子给这小儿赐一名吧。”玄纶道:“既蒙老丈信得过,小生便不揣冒昧了。老丈只愿令孙日后飞黄腾达,光宗耀祖,俗名曰‘进’曰‘起’者众多,莫如单名一个‘陟’字,不知老丈意下如何?”老丈道:“老汉愚昧,全凭公子定夺。”此时水仙房中料理已毕,出了门来,道:“不需挂心,这媳妇儿将养些时日便好了。”大壮谢过水仙,又端出三碗喜茶来,道:“乡里风俗,见小儿第一面者,都当奉茶。”三人道:“如此,多谢老丈了。”此时,外面雨也住了,三人起身告辞,老丈与大壮送出门来。

  这回水仙才算尽兴,前窜后跳,潇潇道:“别闹了,你看我这衣服上,给你弄得全是血渍。”水仙道:“有便怎的,我回去给你洗了。”潇潇笑道:“这还像个好姑娘说的话。”玄纶道:“你要这么说,下次却又要带他出来了。”水仙拍手道:“这样才好。”玄纶道:“不过我倒想问你,小小年纪,怎么会做接生这种事?”水仙道:“江上这么多船,每日都有妇人要生产。大江之上,哪儿找稳婆去?还不是哪家有姑娘,就临时来搭把手。一来二去,弄得多了便会了。”潇潇道:“想不到你竟是个老手,一个姑娘家家的,对生儿育女之事倒是信手拈来呀。”水仙道:“去!你才张口就来呢!”

  三人回到船上,已经快子时了。玄纶潇潇自不必说,回房休息去了。水仙回到房里,也觉得困倦,脱了衣服倒头便睡。只因今夜睡得晚,第二日老也起不来。艄婆觉得奇怪,便到水仙房中探望。艄婆看角落里堆了一堆衣服,拿起来一看,认得是潇潇的,再一看,上面还有点点斑斑的血迹,当下便放声大哭起来:“小兔崽子,还我女儿清白来!”艄公听到艄婆痛哭,便也顾不得许多,慌忙冲进来。潇潇与玄纶听到后面叫嚷之声,也跑了过来。艄婆看到潇潇,不由分说,扑上前一把拽住大叫道:“淫贼,此次我须饶不得你!”潇潇不知所措,大呼冤枉。正是:

  眼前铁证如山立,跳进黄河洗不清。

  今日夕阳已斜,话说至此散场,欲知潇潇如何脱身,且听小子明日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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