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那年我在饭店当服务员

第30章 冲动的惩罚

  从DZ市友晟光电科技有限公司出来后,我感觉自己像一颗被时代洪流冲刷上岸的石子,暂时搁浅在陌生的岸边。

  找旅馆住下,这个决定简单得近乎潦草。我选了一家最便宜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劣质消毒水混合的气息,窗户对着另一栋楼的墙壁,连一丝风都透不进来。

  在厂门口,那些信誓旦旦的工友们说,只要出来,工作遍地都是。

  但我心里清楚,那不过是善意的谎言,是穷途末路时彼此用来取暖的幻觉。

  真正的谋生之路,远比这间狭小的旅馆房间要崎岖和冰冷。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我没有赖床的习惯,即使在失业的日子里,身体的生物钟依然像一台精准的机器,准时将他唤醒。

  我迅速洗漱完毕,决定去虎门见一个网友。她叫韦洁,在虚拟世界里,她是那个会甜甜地叫我“心怡哥”,会分享日常琐事,让我觉得在东莞这座钢铁森林里,不再孤单的女孩。

  “她说她非常想见我。”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有些飘忽。

  本来想等找到了工作,安顿下来,再去见她,这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可韦洁的催促信息一条接一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心怡哥,我不管,我就是要见你,现在就想!”

  这份急切,像一根羽毛,轻轻挠在我心头的痒处,也像一团迷雾,让我看不清前路。她是真的想见我,还是想坑我呢?

  这个念头闪过,但我很快就甩掉了,我不想去想那么多,或许是那份被需要的感觉,让我暂时抛开了所有的理智和顾虑。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韦洁,今天我今天有时间了,等一会过来看你了怎么样?”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奋和期待。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韦洁略带惊讶和不悦的声音:“你不是说你没有时间见我吗?怎么来了?怎么今天就想见我了,你不会欺骗我吧!”

  “没有嘛!”我连忙解释,“不过我现在已经失业状态,由于上一家公司的产品在市场价很低就放假了所以我辞职了。”

  “那不是好事吗?干嘛还要辞职呢?再说现在在东莞这边工作不好找更何况你是彝族人。”韦洁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安慰,反而像是在指责他的不智。

  我心里一沉,但我还是耐心地解释道:“韦洁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辞职。

  放假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情,只是我们厂里放假了,就不开食堂,自己出去没吃的,其实这些都无所谓的,问题是放假了就没有工资,这样一天天的耗着也没办法,最后选择了辞职。”

  “那好吧!你自己看着办到时候来了通知我。”韦洁的语气恢复了平静,却也疏远了许多。

  “对了韦洁你是在厚街是吧?”

  “是的我的确在厚街,到时候到厚街了通知我先这样吧!”

  “那好吧!”我挂断电话,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这通电话,是我走向一场精心布置的陷阱的开始。

  我甚至没有意识到,当她提到“彝族人”这三个字时,电话那头的韦洁,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

  我走到公交站,等去长安的公交车。还好,我刚刚挂断电话,一辆从常平火车站开往长安的公交车就缓缓驶来。

  我上车,投币,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车厢里挤满了人,空气浑浊,各种口音混杂在一起,像一幅流动的、充满市井气息的浮世绘。

  公交车在东莞纵横交错的公路上疾驰,窗外是飞速掠过的广告牌、厂房和居民楼。

  一个小时的车程,对我来说,却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我看着窗外,脑海里反复回想着和韦洁相识的场景。

  那是在一个社交软件上,我被她清纯的头像和简介所吸引。

  而她,似乎也对这个来自贵州大山、带着一丝淳朴和真诚的彝族男孩产生了兴趣。

  我们聊得很投机,从家乡聊到梦想,从生活聊到未来。

  我以为,我在这座城市里,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

  终于,长安汽车站到了,我随着人潮下车,茫然地站在站前,长安到厚街,该坐几路公交车呢?

  我像一个误入迷宫的孩子,四处张望,却找不到出口。

  我拦住了一位正在执勤的管事员,客气地问道:“喂你好,这里去厚街的公交车在哪里坐你知道吗?”

  管事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对不起我不知道在哪里坐,不过我觉得去长安汽车北站多好!那里去虎门的多也去厚街的也挺多。因为去厚街还要经过虎门,再说我不知道你去厚街哪里?”

  我只好又拨通韦洁的电话,这次,她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了许多:“厚街镇三屯村,万科广场过来那里。对了你什么时候才到啊?我听说你要来了早饭都没有吃,在等你,快点,到了电话给我!”

  “那好吧!你放心我现在还在长安汽车站,马上就要过来了!”

  我挂断电话,根据管事员的指引,来到霄边派出所旁寻找公交车。

  然而,等了许久,也没有看到去厚街的班车。

  这时,一辆三轮车“突突”地停在我面前。司机是个四十多岁到五十岁的中年大叔,黝黑的脸上堆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靓仔请问你去哪里?我送你去咋样?”

  我摇了摇头:“我要去厚街,对了你知道去厚街在哪里坐公交车。”

  “靓仔去厚街不是在这里坐的,要不我送你去咋样?”大叔似乎看出了他我窘迫,热情地提议。

  “没事的我在这里等,我相信在这里一定能等得到去厚街的公交车。”我固执地站在原地。

  大叔唉声叹气地说:“靓仔,今天就算你在这里等,等到太阳下山都没有公交车跑的,快上来我送你去,十块钱咋样?”

  “十块?”我大吃一惊,“我不会在做梦吧!我刚刚从大朗镇牛犀牛陂村委会那里做公交车到长安汽车站都两块钱。”

  “我干嘛骗你,快上来吧!”大叔不由分说,打开了车门。

  我犹豫了一下,想着自己确实等了很久,便上了车。

  三轮车猛地一窜,下了公路,拐进了一条颠簸的、几乎不能称之为路的土路。

  这时,我心里开始打鼓,担心自己是不是被骗了。但转念一想,管它三七二十一,只要他送我到厚街就好了。

  三轮车在坑洼不平的路上剧烈地颠簸着,我抓着扶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大叔似乎想缓和气氛,搭讪道:“靓仔,你是哪里的,去厚街干嘛?”

  “我是贵州的咋了?”我警惕地回答。

  “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对了你是贵州哪里的?我老婆也是贵州的!”

  “你问那么清楚干嘛?”

  “没有嘛!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对了我老婆是贵州毕节大方的!”

  “我是贵州毕节威宁的,大方离我们很近!”我随口答道。

  聊着聊着,三轮车开进了一个更加偏僻的地方,连车都很少见到。

  我彻底醉了,我出来打工这么久,还从未走过这么绕的路。

  我心里开始后悔,但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

  终于,三轮车在一个公交站台旁停了下来。

  老头微微一笑,对我说:“靓仔你给我五十块钱,我拉你到厚街,你说的那个地方。”

  “五十块?”我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一阵剧痛。

  我大声吼道:“你咋不说一百块钱呢?明明是你自己说十块钱拉我到厚街的,没想到你是一个卑鄙小人!”

  老头也火了:“你看在东莞哪有十块钱就能坐车的?”

  “那好吧!不坐了,开门我要下车!”我推开车门,就要下去。

  “我老婆是毕节大方的,我不想跟你吵架。”老头似乎在示弱。

  “我认识你老婆吗?我也是醉了。”我冷笑一声。

  “小伙子,你是不是没有钱了才不坐的?”老头理直气壮地问。

  “我有钱,我就是不坐你的三轮车!”我梗着脖子说。

  “你要是能掏出一百块钱,我免费拉你去厚街。”老头大言不惭。

  “我就是没有钱,所以刚刚你拉的这个是不是算免费呢?既然你有那么多钱,干嘛在乎我给你多少钱,直接免费拉我去呢?”我反将一军。

  “我本来不拉人的,今天我回公司去顺风路过才拉你去,我是开厂的,厂里的老板。”老头吹牛不打草稿。

  “照你这么说我还是DZ市的市官员呢?吹牛也不看一下自己是什么德行,居然说出这种大言不惭的话!”我不屑地说。

  “小伙子,你今天想咋样?”老头有些恼羞成怒。

  “咋样都无所谓,在长安你叫得起人,我也叫得起人,我堂堂一个彝族男儿,有什么可怕的!”我挺直了腰板。

  “什么?你是彝族人?”老头愣住了,“不会吧!把你的身份证给我看。”

  我二话不说,掏出了身份证。老头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慌和苦涩:“原来你真的是彝族人……好了,你要是不去,那么把刚刚我拉你的车费给了怎么样?”

  “你不是说你是大老板吗?干嘛在乎这十块钱呢?”我嘲讽道。

  “刚刚我说错了可以吗?我老婆是大方的,离你们那么近。”老头开始哀求。

  “我认识你老婆吗?”我看着他苦苦的样子,心里软了一下,但还是把钱甩给了他。他不想再和这种人纠缠下去。

  打了一辆滴滴打车,我终于踏上了去厚街的路。

  司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车开得又快又稳。一个小时后,车到了厚街三屯村。

  我松了一口气,立刻打电话给韦洁:“喂,韦洁,你在哪里?我到了厚街镇三屯村万达广场这里了,快出来吧!”

  电话那头传来韦洁不耐烦的声音:“喂,搞错了我现在在虎门。你快找滴滴打车来虎门吧!”

  我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你为什么刚刚不说呢?我刚刚到虎门的时候你不说,我到了厚街三屯才说!”

  “你又没说你到虎门了,你只说你在长安而已,发什么火?对了,我在虎门镇童装中心,你滴滴打车过来吧,到时候打电话给我!”

  “好吧!”我气得说不出话,挂了电话,又重新叫了一辆滴滴。这一趟,又花了五十块。

  虎门国际童装中心到了。我站在A号出口,焦急地四处张望。

  韦洁的电话打了过来:“你在哪里?我刚刚到了,怎么没有看见你呢?你在几号出口?”

  “我也在A号出口的公交车站!”

  “你在左边还是右边?”

  “我在左边,你呢?”

  “我在右边,快过来,我手机快没电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到右边。

  韦洁看到我,脸上没有惊喜,只有一丝歉意:“对不起,你早点告诉我你到哪里。”

  “你不是说你在厚街三屯嘛!再说我发微信给你,你又不回,这好像是怪我似的。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为了来看你,从长安霄边派出所那里我就打滴滴打车过来了五十块啊!”

  韦洁皱了皱眉,语气有些无情:“不就是五十块钱嘛!至于吗?我也是醉了!”

  “我到厚街三屯村公交站了,又重新打滴滴打车来虎门国际童装中心,五十块钱啊!”我强调道。

  “龙心怡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不就是一百块钱嘛!居然这么婆婆妈妈,像个女孩子似的!”韦洁有些不耐烦了。

  我彻底被激怒了,我大声吼道:“韦洁你这是什么话!我为你,我从大朗镇犀牛陂就找公交车来长安,再打滴滴打车去厚街,再来虎门国际童装中心,你这是什么口气!”

  韦洁知道我生气了,语气立刻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对不起嘛!我刚刚太急了,好了不要生气了,对了咱俩现在去哪里玩,你知道这边哪里比较好玩?”

  看着她瞬间变脸的样子,我心里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了一半,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失落。

  我叹了口气,说:“在虎门这边你都不知道,我咋知道呢?要不咱俩去公园玩玩,咱俩好久没有来公园玩了,自从去年回家后,就没有在一起去公园玩了!”

  “龙心怡,咱俩好不容易才见面,见面了应该找个地方吃吃饭或者去甜品店喝喝咖啡和奶茶。而不是去公园玩的!”韦洁立刻否决了他的提议。

  “那好吧!尽你高兴,咱俩先去吃饭吧!”我妥协了。他累了,不想再争吵。

  我们走进了一家装修得十分精致的甜品店。韦洁拉着他的手,亲昵地说:“龙心怡咱俩先进去喝杯咖啡咋样?”

  “好吧!我也没有喝过咖啡,这是第一次陪女孩子喝咖啡,那就是你了。”我苦涩地想。

  韦洁听到这话,却笑了,笑得有些勉强:“你确定今天你是第一次陪女孩子喝咖啡吗?”

  “是的,难不成我骗你吗?”

  “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不是喝咖啡吗?而且还是我请你喝的,没想到才几个月不见你就忘了。”

  “好了废话不说了点吧!”我不想再提过去。

  我还没说完,韦洁就大声叫服务员过来。服务员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视,淡定地说道:“请问二位要喝点什么?”

  韦洁很爽快地回答:“两杯咖啡,加糖的。”

  服务员又说:“请问二位还需要什么?”

  “再来一盘花生米,还有瓜子。”

  韦洁说完,我赶紧补充了一句:“对了服务员,咖啡多少钱一杯?”

  “咖啡一百十五块钱一杯。”

  “那好吧!把我的那杯退了吧!我喝其他的。”

  服务员说:“好的,对了那你想喝什么呢?”

  “我来一杯雪碧,对了你们这里雪碧多少钱呢?”

  “我们这样是这样的,雪碧八十块钱一杯,你要喝吗?”

  “当然喝。”

  韦洁又大声说:“服务员,来两杯红酒,对了你是第几次喝红酒了?”

  “我第一次喝红酒,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我们见面了又没有喝酒,只是随意的在一起吃了一些麻辣烫而已。

  而且那天你吃的满脸都是油,还好是我帮你擦了的呢?”我试图用回忆来唤起她的温情。

  韦洁却有些不耐烦:“龙心怡,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么清楚,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我怎么会忘记我们初次见面呢?那天你为了见我从厚街跑到长安,本来咱俩是去深圳玩的,可是下雨了,所以才没有去了而已!”

  “是吗?那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韦洁的眼神飘忽不定。

  “你韦洁贵人多,干嘛记得那么清楚呢!”我有些失落。

  “咱俩能不能换个话题,聊来聊去你觉得不无聊吗?”韦洁打断了他。

  “的确是无聊的,好了喝也喝差不多,咱俩该去公园玩玩咋样?也不枉费我白跑这趟。”龙德强提议道。

  “龙心怡,现在就只这么一点你都说够了,咱俩现在还是谈恋爱,以后咱俩一起了你会对我怎么样都不知道?”韦洁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

  “韦洁,此话怎讲呢?我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虽然说我已经有半个月的工资,但是花起来比较容易。再说咱俩也吃了不少钱了。”

  韦洁听到我这么一说,理直气壮地说道:“好了,不就是去吃点东西嘛!有什么好气的,看着你气呼呼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别的男朋友。”

  “我是出来打工的,再说我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你为什么老是拿别人跟我比呢?你就那么想找有钱人吗?”

  “对了我就是想找有钱人咋了?”韦洁的回答像一把尖刀,刺进了我的心里。

  瞬间,的我不知道如何开口。原以为我这么远的路程跑来看她,她会感动,只是没想到她一直都想去吃饭。

  两个人在一起去吃点那是没有关系的,可是她吃东西嘛,就是西餐饭店,或者装修比较好的饭店去。

  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就不能理解他呢?罢了,他心想。

  顿时,两人都沉默不语地蹲在甜品店门口。她看到家甜品店门口摆着一大束玫瑰花,没有经过别人的允许,就指着那束玫瑰花说,她要那束玫瑰花。

  最后,还是我亲自掏钱给她买了,买了玫瑰花之后,她又看上了一盒三百多块钱的巧克力,毫不犹豫地拿了一盒。

  这时,我的心好痛,本来自己又没有找到工作,钱都是马晓燕转给我的,出来这么久,我都好久没有跟她好好聊天了。

  总是那上班借口敷衍她,不知道她会不会跟我提分手。

  诶没想到现在的韦洁她是一个如此虚荣和花天酒地的女孩。

  我不知道怎么说她,之前我俩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她对我挺好的,见面都是她请客。

  没想到现在她居然变成了这样一个人。罢了,我想,或许是自己跟不上她的节奏了。

  她拿着那束鲜花和巧克力,两人又来到虎门国际童装中心公交车站。

  韦洁微微一笑地对他说:“龙心怡,现在你先走吧!我还有一个姐在那边等我,下次我一定来找你。”

  “好吧!”我心里虽然失落,但还是答应了。我打了滴滴车。

  在虎门国际童装中心,滴滴车来得很快,才几分钟就到了。

  当我正要上车,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个让我心碎的场景:韦洁正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一起,依偎在一辆丰田轿车旁,有说有笑。

  而我刚刚买的那束玫瑰花和巧克力,正被那个男人接过去,两人动作亲昵,仿佛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此时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欺骗我,既然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何必跟我出来见面呢?

  我站在原地,像一尊石像,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上了那辆丰田,然后向虎门大道方向开去。

  我回过神来,对滴滴司机说:“司机,跟着前面的那辆丰田。”

  滴滴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迟疑地说:“那好吧!兄弟,你不会说刚刚跟丰田司机的那个女孩子是你的女朋友吧!或者说,跟你有关系吧!”

  “开好你的车,钱不是问题。”我冷冷地说。

  滴滴司机犹豫了一下,还是发动了车子。那丰田车开得很快,在一个酒店门口停下了。韦洁和那个男人手挽着手,走进了酒店。

  滴滴司机微微一笑地对他说:“靓仔你要不要捉奸在床?如果你下去的话在这里下吧!”

  “我不去了,你带我回长安汽车站吧!”我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这么晚了你去长安干嘛?那边挺黑的!”

  “我在大朗那边的,今天专程来看她的,我为了来看她,被人黑过很多次,我以为我这么远的来看她,她会感动,会很高兴,没想到居然给我带绿帽子。”

  说到这里,我的眼眶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我又想,我堂堂一个彝族男儿,怎么会为一个不值得的人流眼泪呢?

  现在想,如果马晓燕知道我跟别的女人出来见面,花的都是她的钱,是什么感想?于是,我强行把眼泪逼了回去,挺直了腰杆。

  滴滴司机听到他这么说,抠了抠鼻子,说:“兄弟,想开一点。可能你不属于她,再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世上有那么多的女孩子,你会找到属于你的那个。可能你太单纯了吧!不要为了她糟蹋自己,既然她看不起你,那么你找一个比她好的,让她羡慕嫉妒恨。”

  “的确是的,不过我真的好好羡慕你啊!”我苦笑着说。

  “你羡慕我什么呢?”滴滴司机大吃一惊。

  “你比我好,能够在东莞跑滴滴打车,而且还是长安福特轿车呢!而我只是一个漂泊在外的农村出来的、不知名的小孩。”

  滴滴司机听他这么说,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兄弟严重了,我也是农村出来的,我是广东湛江的。刚开始来东莞的时候,我还发过传单,摆过地摊。我十八岁就出来踏入社会了,本来在我十八岁那年,我考上了GD省的一所大学,只是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弟妹多,于是我辍学出来打工。”

  “辍学后的我来到东莞,开始是进电子厂,车间是做流水线的。我的技术不怎么快,干两个月就被老大炒鱿鱼了。被炒后,我就选择在街上发传单,那时候的天气比较热,发传单一天才十块钱。不过十块钱,对于现在来说一顿饭都不够,但对于那时候来说,相当于一百块钱。”

  “做了半年的传单,我的一个闺蜜在虎门这边卖服装,薪水不错,后来我就跟她一块卖服装。你应该会羡慕我开的这辆车吧!这辆车是我自从2013年做了微商才买的,其实我也不知道,微商它帮助了我很多。”

  听滴滴司机的故事后,我觉得好感人啊!他看着这个素不相识的司机,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沉默不语地坐着。

  滴滴车很快终于到了长安汽车站。龙德强微笑着对司机说:“喂司机姐,多少钱,长安汽车站到了!”

  “都一大晚上了,我免费送你到大朗吧!”司机说。

  “没事的,我自己找公交车去!”

  “没事的,我送你吧!都一大晚上,再说长安这边这么乱!”

  “那好吧!”我不再拒绝。

  就这样,滴滴司机免费送他到了DZ市友晟光电科有限公司门口。

  车停稳后,我微笑着对司机说:“喂姐,多少钱?”

  “我不是说我免费送你到大朗的嘛!”

  “可是你从虎门送我到这里诶!”

  “没事的,快回去睡觉吧!”

  “那好吧!那我请你吃饭怎样?”龙德强不想欠人情。

  “那好吧!”司机爽快地答应了。

  我们来到DZ市友晟光电科有限公司门口的那家木桶饭店去吃饭。

  最后,还是那位滴滴司机买了单,这让我感到非常尴尬。

  快要到十点的时候,韦洁的电话打了过来:“喂,龙心怡,你到家了没?怎么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我呢?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我早就到了,只是太困了睡着了,才没有电话给你。”

  “那好吧!你早点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你也是早点睡吧!今天玩得这么累!”

  “那好吧!对了,唱首歌来我听怎么样?我现在心情不好,好想听你唱歌,昨天晚上听到你为我唱歌我真的好感动,再唱一首给我听嘛!”

  韦洁话还没有说完,我就立刻挂断电话了,我不想再听她的声音,不想再面对这份虚伪的表演。

  挂断电话后,我先去冲凉,再出来洗衣服。我洗衣服好快,随便冲一下就好了。

  我刚出来,手机就响起来了,上面显示出韦洁两个字,我看到了,立刻挂断了。

  她知道被我挂断了,发微信给我:“龙心怡干嘛不接我电话呢?你到底怎么样了呢?我觉得你变了好多,陪我聊天,唱一首歌给我听好吗?我好想听你唱歌,昨天晚上听到你为我唱歌我真的好感动。”

  我看到了,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然后躺到了床上,摆烂着。

  这是马晓燕开视频过来了,我来到门口,陪她聊了两个小时才挂掉,毕竟她第二天还要上课。

  第二天一大早,我醒了,发现有很多未接电话都是韦洁打过来的。

  打开数据连接,微信里也全是她发来的信息。

  有文字,有语音,一条接一条,充满了焦急、委屈和质问。

  “龙心怡,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不理我呢?有什么事情你对我说,我改可以吗?你不要不理我好吗?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走的时候你答应过我,到了你一定打电话给我,可是我等你电话等到话都谢了,你还是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我!”

  看到这么多的信息,我一条都没有回,他静静地望着屏幕,心里像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我想起了在贵州老家,经常和马晓燕和蔡雅婷一起喝奶茶,也想起跟马晓燕在一起的时光,同时也清澈见底的天空,淳朴善良的乡亲,想起了父母期盼的眼神。

  那些美好的记忆,与眼前这个城市的浮华和虚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想着想着,他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一会儿。这时,手机又响了,是韦洁打来的。

  “喂,什么事?早点睡吧!”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想分手?”

  “这不是你想要么?”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那你想清楚吧!”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听着,然后,在电话那头传来她气急败坏的吼声后,我挂断了电话,并且关机了。

  世界终于安静了。

  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一具“躺尸”。但我的大脑,却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在反复播放着这一天发生的一切。

  从友晟光电的辞职,到冷主管的善意提醒,再到虎门之行的一连串打击。

  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根针,扎在他的心上。

  我忽然明白了,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像冷主管那样善良。

  有些人,只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利用你的感情和善良。韦洁就是这样的人。

  她爱的,或许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身上那点“老实人”的标签,以及他愿意为她付出的金钱和时间。

  我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虽然天色依旧阴沉,但我的心里,却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我告诉自己,龙心怡你不能倒下,这次虽然被骗的钱,但那些钱不是你一个人的,而且还可以再赚。

  以后好好对马晓燕那个心底善良什么都听从你那个贵州大学生就好。

  但你的尊严和你的原则,不能丢。你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彝族男儿,你的脊梁,不能被任何人轻易压弯。

  我重新打开手机,韦洁的信息还在疯狂地涌入。

  我看都没看,直接将她的电话号码和微信,全部拉黑。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我知道,一段错误的感情结束了,但属于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要去找工作,我要靠自己,在这座城市里,打出一片属于我自己的天地。

  阳光,似乎正从云层的缝隙中,一点点地渗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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