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大长老“的家伙被贰髦控制后,仍在原地疯狂啸叫着。
不过这群人方才连千年“鬼车“都能赶跑,对付这种货色简直就是手拿把掐。
“你演得挺像那么回事,“
发带女嗤笑一声,双手抱胸站在一旁。
她身后的影子如同活物般蠕动游走,时而化作绳索将“冒牌货“紧紧缠住,时而又故意松开几分,就像猫逗耗子一样戏耍着对方。
发带女漫不经心地玩着这个游戏,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去!找个'容壶'过来。“
附近两个老头闻言,还以为二长老是在吩咐自己,立刻整齐划一地作了个揖,转身就要去寻。
“不是叫你们!“
发带女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
“娄春梅,听见没?“
“哦。”
被点名的娄春梅应了一声,声音不知从哪儿传来的。
就见刚才被派来的“水晶兽”纷纷长出了个带屏幕的脑袋。
到了附近,它们将脑袋先转向陈玄度,娄春梅的上半身出现在屏幕中间:
“你好,陈玄度。”
“哦,你好,娄阿姨。”
陈玄度习惯性打招呼,就见十几个“娄春梅”齐刷刷看着他。
这一幕场景实在有些诡异。
话音刚落,其中有只“水晶兽”背着一只透明的“容壶”靠近。
发带女用吸管将“冒牌货”的魂灵抽出来,再塞了进去,关好壶盖。
冒牌货瞬间被收纳其中,只留下一具空壳掉落地面。
‘这个多半就是被最近绑架的那个幽影族,可如今他的魂灵也不知在何处?’
陈玄度心中如此猜想,眼中不自觉带上了哀伤之色。
见到他这幅模样,发带女撇撇嘴,指向地上“鬼车”留下的残肢,指挥道:
“把那些也带上,说不定里面还有魂可以提取。”
二长老一发话,老头们抢着去搬东西,陈玄度也感激看向发带女。
发带女对这些小崽子的自觉性十分满意,这时才转头看向陆千成:
“老三,你这请君入瓮的局,是不是太糙了点?”
“不是时间太紧,计划提前了……”
在这二位的交谈中,大家渐渐明白了:
近期的三公会总部前门因整修改路,这本是二长老刻意安排的障眼法。
他在另一侧悄然开辟了新的空间入口,只等猎物自投罗网。
虽说这计策是两位长老一起策划的,但是二长老从头至尾都未曾以真面目示人。
他与陆千成的联络全凭信件,字里行间滴水不漏,
直到发带女以身入局,并开始自爆,陆千成才明白真相,并且顺势和对方吵了起来。
“你是故意被我抓住的?”
陆千成脸色难看,
“你早知道我要做什么,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还不是为了效果逼真嘛!”
发带女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
“老三,我对你很了解,只要逼一逼,你就喜欢狗急跳墙,来破釜沉舟那招。”
“你又骂我是狗!”
陆千成气得胡须直抖。
一旁的陈玄度忍不住投去同情的目光。
贰髦的毒舌向来无差别攻击,连他也深受其害。
然而陆千成到底是长老级别的,同样手段狠辣。
索性以三公会全体成员的性命为筹码,布下天罗地网,只等那位蛰伏千年的“老妖怪”现身。
“那老东西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猎杀能力者,今日若能引他出来,便是永绝后患!”
陆千成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周围的老头们面面相觑,双眸中混杂着震惊与畏惧。
这哪是计谋?
这根本是拉着所有人陪葬的疯子行径!
然而,纵使如此,那只老妖怪却迟迟未动。
“我猜诱饵不够劲啊……所以我再加了点料。”
发带女轻笑一声转向刘载舟,慢悠悠道,
“大哥的基地可是个香饽饽。怎么样,刘载舟,你一开始也是想打听这个秘密吧?”
缩在角落刚刚恢复的刘载舟哭丧着脸连连摆手:
“不敢不敢!二长老饶了小儿这一回吧。”
贰髦果真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年过半百的老头在它那里只能算个小娃娃。
在刚才的这些信息里,陈玄度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问题:
“所以,修言根本没被绑架?”
“惭愧,那是计划的一部分……”
陆千成叹了口气,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老朽先给小李打个电话。”
他走到一旁拨通号码,几句低语后,突然脸色大变:
“什么?修言跑了?!你怎么能放走他!”
“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难道我要眼睁睁看他以后都过上每天提心吊胆……”
电话那头的李建国声音闷闷的:
“一不小心自己哪天就变成别人的日子?
你说是不是,
三长老!”
“嘟——”电话被挂断,陆千成僵在原地,半晌才喃喃道:
“糟了,小李好像误会了什么……”
他转身就要冲出去,陈玄度却拦住他:
“如果修言不肯回来,告诉我他的地址,我去劝他。”
陆千成苦笑:
“老朽今日让小友看笑话了。”
望着老人踉跄离去的背影,陈玄度摇了摇头。
陆修言最近的遭遇,早已在爷孙之间划下难以弥合的裂痕。
未来的路,恐怕只会更难走。
不过反应过来,三长老是找借口溜了,还有问题没问他呢……
陈玄度只能将目光转向发带女这边。
那个从五岁起就徘徊在自己身边,瞧着自己长大的怪物,竟然是三公会的二长老。
这是陈玄度未曾设想过的可能。
‘那家伙居然瞒了我这么重要的事!
真不够意思!’
发带女见到陈玄度皱着眉头,光是跟在身边也不说话,于是唇角微扬朝他勾了勾手指:
“你跟我来。”
陈玄度本以为它终于要解释之前的种种,谁知穿过两道禁制后,发带女脚步一转,径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陈玄度心中疑惑,却也没多问,只是沉默跟上。
很快,前方出现了一扇透明的门。
发带女停下脚步,侧身对陈玄度抬了抬手,语气平淡:
“我大哥在等你。”
“你大哥?”
陈玄度一怔,思忖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大长老找我?”
正好,他也有许多问题想问对方,于是不再犹豫,迈步跨入那扇门。
门的另一边是一个全新的空间,光线柔和却不明亮。
那里摆放着不少陈玄度从未见过的装置,四壁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
而站在装置前的那个人,他也很熟悉。
不是郑纬,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