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说话算数,到了下午送长乐出林子,远远的看到边境城门,洛羽不再上前。
“长乐姑娘,再会。”
“再会。”
目送青衣和洛羽两人离开,长乐奔着城门过去。
士兵看到她,几乎是喜极而泣。
士兵护送长乐去城主府。
齐衡迎面走来,拥长乐入怀,“没事了。”
这些天受到的委屈找到了宣泄口,长乐呜咽着哭了出来,哭湿了齐衡胸前的衣襟。“陛下,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没事了。”齐衡声音沙哑。
长乐受到了惊吓,夜里噩梦不断,断断续续的梦到她被看不清脸的男人摁在地上,扯着她的衣服。
“啊不要……”
长乐大口喘气,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膝盖,脸颊埋进被子里。
“云汐。”
齐衡在屏风后的软榻上醒来,点亮烛火。“没事了,别怕。”
长乐抬起脑袋,抱住他的腰。“陛下,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一直到后半夜,小姑娘熬不住了,沉沉睡去。
梦里,光怪陆离,黑暗与光明交织,长乐站在黑暗尽头,触碰不到触手可及的光。
齐衡带着长乐继续发兵吴国,三个月的时间,攻下五座城池。
战场上带着一个姑娘,要是搁在别人身上,肯定会有人不服。
可这个人是齐衡。
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没人敢议论他,就算有,也只能在心里不满。
齐国大军停在婺城外缘,驻足休息,商量计策。
婺城易守难攻,地理原因,四处弥漫着雾气,看不清敌我。除了午时,太阳最大的时间,雾气会散去,其余时候都不易进攻。
齐衡轻敌,没有摸清情况,损失了一部分兵马,自己也受了伤,手臂上划出一道刀口。
刀上抹了特殊的药,伤口止不住的流血,军医用了很多方法都没有作用。
齐衡失血过多,头晕目眩。
长乐担忧的看着他,询问军医。“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边境密林里有一株特殊的草药,叫栖见草,可以止血,或许那个有用,只是……”军医欲言又止。
“您但说无妨。”
“只是,栖见草长在密林深处,没有人见过。”
长乐想到了那个少年。他送她离开时给了一个锦囊,说必要时可以用到。
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打开,里面有几颗鲜绿的嫩叶。
军医大喜。“就是这个,陛下有救了。”
长乐也开心,那个少年真的是神人。
敌军突袭,夜里大举进攻营帐。
齐衡拉着长乐躲进周边的山里。
雾气弥漫,脚下的路坑坑洼洼的,后方是吴国的追兵。他们久居婺城,熟悉地形,脚程快。
齐衡受伤,还带着一个弱女子,处于弱势。
两人进入山林,四处躲藏。
狭小的洞穴。
齐衡抱紧怀里的小姑娘,两人肌肤相贴,没有缝隙,长乐听着耳边平稳的心跳,不安的心脏平静下来。
吴国士兵的脚步渐行渐远,他们暂时安全了。
齐衡松开长乐,轻生安慰。“别担心,到了明天中午,就会有人来找我们。”
长乐乖巧的点头。
齐衡手臂上的伤口裂开,鲜血染红了纱布,长乐摸到一片黏腻的液体。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她看不到齐衡的伤口。
只能凭感觉扯破裙摆给他包扎。
山上雾气浓。
长乐感觉齐衡的体温在升高,他发烧了。
“陛下。”
“没事,明天我们就回去了。”
齐衡说的肯定,长乐在心里有了一个猜测,这次敌袭或许是请君入瓮。
翌日午时。
大将军找到了山上的二人,齐衡已经昏迷过去。
长乐和大军回到营帐。
地上的尸体没来的及清理,长乐忍着恶心和反胃,浓重的血腥味充斥鼻尖。
齐衡设局,来了场空城计,他故意留在营帐,派大将军带大军撤出百里外,等吴国士兵突击,来个瓮中捉鳖。
齐衡到晚间才退烧,睁开眼,弄醒床边的小姑娘。“怎么不回去睡。”
长乐摇头。“我担心你。”
京城的信鸽在空中盘旋,大将军屈指放在嘴边,吹了声口哨。
信鸽落在他的肩上。
大将军取下信鸽脚上绑着的小纸条。
“叶惜姑娘回京。”
大将军回禀齐衡,主帐里,齐衡拿着那张纸条,神情变化莫测。
“孤要回京。”
齐衡交代了接下来的事宜,封大将军为兵马大元帅,出征吴国。
自己则带着一百人马回京城。
京都来信的消息除了大将军和齐衡知道,其他人都没透露。
士兵只当京都有急事需要陛下解决,连长乐也是这么认为的。
婺城到京都,不眠不休也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齐衡似乎很急,跑死了几匹马,一个月内回了京都。
连夜赶路,长乐的身体吃不消,整个人瘦了一圈。
本来还有点儿婴儿肥的脸颊,掐尖了。
齐衡派人送她去坤宁宫,自己去了御花园。
“陛下……”长乐喊了一声,齐衡没回头,快步离去。
“公主,回去吧。”
长乐没错过李公公眼里一闪而过的惋惜,心里的不安扩大到极点。
一路过去。
看她的宫女眼神都很奇怪,像是在可惜什么。
到了坤宁宫,长乐见到了聂竹。
“公主,还好你没事。”聂竹红了眼。“都是奴婢不好。”
长乐安慰了她几句,聂竹止住了眼泪,不忍的看着她。“公主……”
“聂竹,和公主说说吧。”
聂竹撇了说话都宫女一眼。“要你多嘴。”
那宫女抿唇。“公主迟早会知道的,这样瞒着只会害了公主。”
长乐心沉了沉。“聂竹,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聂竹告诉长乐。
一月前,李公公从宫外带回来一个姑娘,眉眼神态和长乐八分相似。李公公对那姑娘很客气,唤她叶惜小姐。
一月前,也是齐衡突然决定回宫的日子。
齐衡是为了那个女子才放弃亲征的,还是有别的原因。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长乐不想承认,选择了自欺欺人的方式。
“公主。”聂竹扶住长乐虚晃的身子。“公主,你比她好看多了。”
聂竹安慰她。“公主,您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陛下没有下旨,一切都有转机。一个无名无分接进宫里的姑娘,怎么比的上您。”
刚才说话的宫女嗫喏,屈服在聂竹的眼神下。
她是伺候长乐的宫女,主子得宠,她们过得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