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君这番话，令在场的人沉默了。

　　可那骠骑将军的老母，就还是不觉得自己错了，继续道：“安国夫人，你在强词夺理！你自己是女人，帮女人是应该的。”

　　“嗤”

　　阮君嗤笑一声，随即无聊的垂眼。

　　她怎么会想着几句话就点醒这些被旧日规则彻底腐朽的人？

　　是她想的太好了。

　　阮君只是用冷漠的眼神盯着她：“我倒是想着，当初怎么就劝着陛下不诛灭九族呢。”

　　九族，这老太婆就在这九族之中。

　　这句话，比之前的任何话都还更有杀伤力。

　　这一群老太婆都被吓着了，都不敢说话。

　　“娘，你怎么还站着这里，还没有找到丞相夫人吗？”

　　穿着一身水绿色衣裙的李洛水，提着裙摆走了过来。

　　阮君见状之后，扫了一眼噤若寒蝉的老太婆们，对着李洛水微笑：“找到了，但是这里好像不怎么欢迎我们，所以，洛水，你陪着娘回宫吧。”

　　她又看了一眼带路的丫鬟：“你手脚挺伶俐的，跟我回宫伺候吧。”

　　留在这里，多半一条命就没了。

　　李洛水挽住阮君的手臂，看了一眼那些怕的瑟瑟发抖的一群人，微笑着点头：“好呀，娘，我最近研究出了新的糕点······”

　　母女二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怎么办？丞相夫人，她不会跟陛下告状吧？丞相夫人，你开的头，我本来不想说的。”

　　“没错，我也不想说的。”

　　“你们刚才说的那么欢快，现在装什么无辜，明明我才不想说。”

　　丞相夫人没有管她们的推卸责任，因为现在她自己脑子里也只有几个字——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

　　第二日，女帝突然提起了这件事。

　　“老师，你受委屈了。”

　　阮君真没想到女帝会知道这件事。

　　虽然昨天的确挺不高兴的，但是换位想想那些一辈子相夫教子，几乎没有过自己的人生的老太婆，阮君内心里就没有什么想法了。

　　甚至她很快就将这件事抛诸脑后了，毕竟她还有太多有意思的事情要考虑。

　　“这都不是什么事儿，也没有什么委屈的。对了，陛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帝：“是梁丞相今天和朕说的，他已经将他那老妻赶到了家庙之中去了，他让朕带句话，希望你不要迁怒他的家人。”

　　阮君嘴角抽了抽：“我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而且，梁丞相的意思是，我很小气？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去迁怒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女帝听到阮君这略显委屈的抱怨，都没忍住掩唇笑了起来。

　　“老师，你现在可是比朕还可怕的人。”

　　阮君无奈摇头：“那也行，我替陛下背锅。”

　　女帝眼神温柔，抱住了阮君：“委屈老师了，护国公府的下场，明明是朕。没想到世人却······”

　　“好了羲和，我是你的老师呀。”

　　是她亲自将一个小女孩变成了这样的模样。

　　更别说，女帝在这个世界，给了她很多。

　　所以从头到尾，她都不会有什么怨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