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泫讲完了以后，抬头看了一眼学生。

　　“听明白了吗？”依旧是儒雅又绅士的询问。

　　但是姑奶奶知道，裴泫只有在外面的时候才是这样的。平常吸血……都各种恐吓。

　　现在的一切一切都只是假象。

　　女学生似乎对姑奶奶的到来并不奇怪，学校仅仅开校一年，整个学校都有不少的女生喜欢裴泫。

　　她原本也只是其中一个，只是刚刚好听了裴泫的课，问了一个自己本来懂得的问题，想要和裴泫拉近关系。

　　“同学，你等一等，先来后到，我还有一个题目想要问一问先生。”女学生的目光落在了姑奶奶的身上，带着几分敌意。

　　因为……面前的少女似乎长的太过于出众，让她有一种会随时出局的错觉。

　　少女站在门口没动，她点了点头，仿佛同意女学生的话。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女学生见裴泫眼看着就要讲完了。

　　她撇了一眼依旧站在门口的少女，心里似乎有些危机感。

　　“先生，今日真的是麻烦您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可以请您吃一个下午茶呢？”女学生吞咽了一口唾液，手指轻轻的抠着手中的书本，本来说好了她问完最后一个问题。

　　可是现在如今提出吃下午茶……显然就是不想让小碎片给姑奶奶这个“学生”继续讲题了。

　　009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看看小碎片会如何抉择。

　　男人食指轻轻的抬了抬银色的眼镜框，长长的眼睫毛下面神情让人看不出什么。

　　“你是学生，我是老师，给你解答问题再正常不过了，不需要别的报酬。”男人喉结滚动，带着磁性的声音从嘴里面说了出来。

　　“哦。我明白了，谢谢先生。”女学生抑制住心动的失落，她点了点头，抱着自己的书本从姑奶奶的身边擦身而过。

　　甚至还没有忘记看清楚姑奶奶的长相，临走前不忘记给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姑奶奶没说话，她站在教室门口，夏日的风吹过她的裙角。

　　少女带着笑意，她缓慢的向前走了一步，站在离小碎片三步之外的位置。

　　“裴先生……真的好受欢迎呐。”只有一句话，不明情绪。

　　裴泫目不斜视蹙眉。

　　“你怎么又来了？”

　　“自然是来看一看裴先生。”

　　裴泫没说话，一片静谧声之中。少女伸手缓缓的抓住了裴泫的手臂，精致的下巴缓缓的靠在了男人宽厚的肩膀上。

　　带着少女身上特有的幽香，慢慢的钻进了裴泫的鼻里。

　　“昨天裴先生不管不顾，吃了那么多血，今天裴先生不得给我补起来？”姑奶奶言语轻快。

　　裴泫走出去两步，姑奶奶没有跟着上去。

　　裴泫皮鞋突然停住，他转回头，裴泫容貌长得好看，很白很白，不像寻常人的白，平添了几分破碎的玉感。

　　“那还不过来？”男人声音依旧富有磁性，他垂下了眼眸。

　　白昭快步上前，一只手勾住了裴泫的手臂，沿着手臂慢慢下移，然后同裴泫十指相握。

　　“裴先生如今我们算是约会吗？”少女眉眼间藏不住的欢喜。

　　“裴先生按照我们之前的说法，我给了你血，你就得讨得我的欢心。”少女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裴泫想起了三年之前，少女也是在他耳边说的这样的话。

　　她说她救命之难以忘怀。

　　三年了毫无音讯……

　　她说这叫难以忘怀？

　　“想要讨的小姐的欢心太难。”男人一句话，伸手想要将自己的手从姑奶奶的手里面抽出来。

　　他还是觉得……她怕他怕的哆哆嗦嗦的样子，最好看。

　　“不难的呀，只要裴先生……”少女伸手轻轻的点了点裴泫的胸口的衣料。夏天了，衣服穿的单薄，隔着薄薄的衣料……裴泫似乎都能够想象到白昭手指间白皙的皮肤。

　　他蹙眉。伸手握住了白昭的手腕，目光不动声色的从白昭粉红色的嘴巴上一扫而过。

　　她好像整个人都是甜的……她该不是生来就泡在蜜罐子里头吧？

　　“如果裴先生心里多一点我，我就会很开心了。”少女的声音逐渐轻了起来，仿佛带着些许的落寞。

　　等到小碎片转过头来的时候，却猝不及防的看到了少女通红的眼。

　　似乎……她情绪来的很快。

　　“哭什么。”男人的声音依旧僵硬没有弧度。

　　“我只是伤心罢了，裴先生的心居然坚若磐石，我这么大一个大活人……居然在你心中半点也无。”少女轻轻吸了吸鼻子，手腕从小碎片的手里脱落。

　　男人吞咽一口唾液，却什么话都没说。

　　已经到了下课的点了，学校里面已经没有了别人。

　　裴泫带着姑奶奶走进了一家中式餐厅。

　　这一场饭吃的谁都没有说话。

　　这一场分别之后，姑奶奶就再也没有过来找过小碎片。

　　这其中最着急的当然就是009了，009时常想着如果姑奶奶不对小碎片采取任何的行动的话，那么小碎片什么时候才能……真真正正的喜欢上姑奶奶？

　　姑奶奶三日之后，会去医院去上班，医院全都革新换代了，来了不少外地的医生。

　　如今过得倒也平和，白妩想要和之前一样，想要给医院捐一栋楼。

　　姑奶奶没同意，一连三天，姑奶奶的日子都过得很匆忙。

　　因为之前在医院实习过几天，姑奶奶适应能力超强的。

　　而在这几天里面白家的妹妹没死回来了，已经传遍了南方的每个角落。

　　但是早已革新换代，没有人会去找姑奶奶的麻烦，甚至只会夸赞姑奶奶运气好。

　　一切都是白妩在民间的声望极好，经常救助灾民，无论做什么只要利于百姓的，白妩总是冲在最前头。

　　所以连带着百姓们对白家都有特殊的光环，对于回来的白昭……大多也会感叹一句，白妩好人有好报。

　　白念逐渐接手了白妩手中的事务，善于学习，日子也逐渐忙碌起来。

　　姑奶奶走着夜路，她伸手轻轻按了按脖子，只觉得脖子酸的很。

　　今天是夜班，姑奶奶在医院一直忙到现在都没合眼。

　　直到耳边……响起了与少女脚步重合的脚步声。

　　她猛的回头却看见了不远不近的跟着她的小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