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无法逾越的鸿沟
楚锦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满地的尸体,看着刚才还在欢声笑语的人此时却木纳冰凉的躺在地上。
她的嘴角微扬,面上的苦笑带着些许的冷意。
她伸出手,将谦儿的眼睛就是这么闭上,这才是将他轻轻的放在地上,站直了身子。
她转过身,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盯着这个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男人。
只看到眼前的男子一身铁甲护体,身形魁梧,体型高大,手里面拎着一个两米左右长的长矛,黝黑的瞳孔就是这么盯着楚锦。
“你和南宫翎……”
那个男子的手中举着刚才楚锦掉落的令牌,就是这么放在楚锦的眼前,声音带着些许的认真。
“与你无关。”
简单的四个字冰冷的从楚锦的口中一点点的吐出来,几乎是没有丝毫的感情一般。
“你别不识好歹!你可知道……今日在这里的人,都得死,要不是因为这个令牌,你以为……你还能活着?”
“只不过……你的武功似乎不低,说,这令牌怎么来的?”
那人直接是二话不说,两米长的矛就是这么直接搭在楚锦的脖子上面,冰冷的触感几乎都是能让人脊背发凉。
可是楚锦却是无动于衷,眼里没有丝毫的畏惧和害怕,反倒是盯的眼前的男子目光不直接的闪躲。
楚锦瞥了一眼地上刚才被自己杀死的那个士兵。
楚锦双眸微闭,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似乎是并不想要说些什么。
眼前的男子犹豫了,他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与他想象的竟是完全不同。
“罢了,不说也无碍,倒像是南宫翎那家伙喜欢的女子。”
那个男子笑了,爽朗的笑意与周围的凄苦似乎是格格不入,他似乎也不觉得自己在楚锦的眼前这么笑有任何的不妥一般。
“既然这令牌今日出现了,那本将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说吧……只要是本将能做到的。”
那人继续开口,高高在上的语气让楚锦觉得有些许的厌恶。
“你是谁?”
三个字,没有再多说一句,冰冷的声音没有一点点的感情,让人觉得就像是木纳的机器一般。
“我?”
那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无奈的摇摇头。
“北月国将领,司徒祁炎,也是南宫翎的好友。”
他开口回答,一时间目光之中似乎是对楚锦倒是有了些许的兴趣。
“司徒祁炎?”
楚锦嘴角扬起来的笑意带着极度的冷意,一双好看的眸子就是这么一闪,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是在质问一般。
“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楚锦的拳头紧紧的攥着,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从她的双唇之中蹦出来。
答应她一个条件?楚锦心底都是冷笑一声。
“我想要他们都活着,你做的到吗?”
楚锦这话之中的讥讽都是不加任何的掩饰,娇小的身躯在这个高达魁梧的男人面前愈发的显得纤弱了几分。
可是她的双眸之中,那种坚定,那种独属于她的气场,却是无与伦比的。
“姑娘,你可别不识好歹,今日本将放你一命,那是看在南宫兄的面子上,可是这不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的挑衅本将。”
司徒祁炎挑挑眉,一双眸子终于是微微带上怒意。
他的五官很立体,眉宇之间也是带着独属于一个将军不容抗拒的威严。
可是楚锦,却是丝毫不忌惮的。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杀了他们!”
楚锦的这声音瞬间在这空气之中蔓延开来,歇斯底里的喊声几乎都是让人瞬间心碎一般。
司徒祁炎都是一愣,久久的没有说一句话。
这些年,在边关,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就是这样的男子,也是少见的。
她的眉目之中的坚定和那种不卑不亢,是一般人没有的,由内而外散发的那种魄力,也是让人一见便是久久难以忘记。
“因为他们是毒医族……是为乾陵国效力的毒医族,若是他们不死,死的就是我北月国千千万万是将士!”
“他们制毒伤人,助纣为虐,什么毒医……呵……根本就是违背了行医之道,他们该死,哪怕是这个单纯的身份,他们都该死。”
司徒祁炎说着,牙关紧咬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捏着那长矛的手指都是微微加大了力气。
“他们也是被逼的,你以为他们愿意吗!”
楚锦直接是喊了出来。
“那你以为本将愿意吗!三个月前,乾陵国天花之毒伤我北月国八千将士,六月前,乾陵国蚀骨毒伤我北月国六千八百将士!”
“八月前,两千三百将士,十二个月前……七千六百将士……”
“你只知道,他们无辜,那这还未上战场殒命的他们就不无辜吗?本将费劲心力找到他们聚集地,为的就是今日!”
“毒医族圣女一日未归,他们终究只能是伤人的利器,毒是他们研制的,人是被他们研制的毒物毒死的,他们怎么就无罪?”
司徒祁炎一字一句,都是带着让人难以反驳的质问。
他有他原因和道理,至少在他的立场,他没有做错。
楚锦沉默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毒医族族人四散,这里的族人尚且如此,更何谈其他。
又能好到哪里去,不是被利用,就是四处奔波,居无定所,命运多舛。
“圣女……又是圣女……”
楚锦不免的摇摇头,喉咙里面的冷笑转瞬即逝。
“他是因为圣女才接近我,毒医族也是因为圣女懦弱躲避才落得如此……”
“看来……我似乎是别无选择。”
楚锦双唇颤动,她的声音压的很低,低的几乎是只有自己能听见。
她脚下的步子一点点的往外走,根本是没有理会还站在她旁边的司徒祁炎。
“你去哪?”
司徒祁炎开口。
“算账。”
这句话从楚锦的双唇之中蹦出来,不自觉的让人脊背发凉。
“还有……”
楚锦转过身,似乎是宣战一般盯着眼前的男人。
“这令牌就当是物归原主,至于他们亏欠你的,我自有一日会给你一个交代,当然……你欠他们的,我也会讨回来。”
这话无疑就是赤裸裸的宣战,可是听在司徒祁炎的耳朵里面,却是多了几分有趣的意味。
“等你。”
司徒祁炎盯着楚锦娇小的背影,全然把她的话当做一个玩笑。
至少在他的眼里看来,楚锦一介女子……根本掀不起来什么波浪。
启悦城,地牢。
哗啦一声!
冰冷的水还是混合着难闻的恶臭味,就是这么直接从南宫翎的面上泼过去!
昏迷南宫翎终于是醒了过来。
昏暗的地牢阴暗非常,潮湿的感觉似乎是要透过皮肤钻进去骨头里面。
“南宫翎啊南宫翎,没想到你还有落在本宫手里的一天。”
穆云深此时面上可是带着极度的得意,就是这么站在南宫翎的面前洋洋得意。
南宫翎试图想要动弹,可是浑身上下的肌肤就像是被冻结萎缩了一般根本是使不上任何的力气。
就是连说话,南宫翎都是觉得困难。
“怎么?这寒疾还没有解?小锦已经离开了,看来……你可能就要这么去了。”
穆云深继续说着,伸出手指似乎是在认真的数些什么。
“对了……差一点忘记了,你是不是……还剩下不到七日的时间,就要二十岁了?”
穆云深故意的装出来一副惊讶的模样,就是这么捂着自己的嘴巴,唯独面上的得意愈发的浓烈了。
“刚刚好,等你死了……本宫御敌边关有功,回去自然是高高在上乾陵国战功在身的太子,以后也是乾陵国的君王。”
“哦……对了,到时候本宫还要娶了小锦,让她做本宫的皇后,自此享尽荣华,和本宫行鱼水之欢,得天伦之乐。”
穆云深继续说着,似乎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一般。
南宫翎咬着牙,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喉咙里面却是吐不出来一个字。
他挣扎着,嘶吼着,身躯剧烈的颤动,却是无济于事。
“这七日,你就乖乖的待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牢里,等着二十岁过去,等着寒疾将你一步步吞噬,等着惨死在这。”
穆云深的双手就是这么搭在南宫翎的肩膀上面,声音顺着空气传到了南宫翎的耳中。
什么生死,什么二十岁,他通通本就不在乎,他至始至终在乎的只有楚锦而已。
哪怕是现在……他想着的也是她。
南宫翎只是苦笑一声,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很可笑,他现在竟然是希望那个笨丫头来到自己的面前。
因为他想要知道,若是自己落难,现在的她,知道真相的她,还会不会来救自己。
她若是来……
南宫翎想着,就是笑了,那笑意似乎是钻进了蜜罐里面一样的甜。
她若是来,那他就死死的抓着她,搂着她,一辈子将她留在身边。
用生命仅有的七日,给她自己能给的全部,就当是那个谎言欠她的。
若是不来……
人生无非是多一个遗憾而已。
恨他或许对于楚锦来说,是一件好事吧,自己若是离去,她便是不会那般伤心了。